第342章 趋炎附势2
果然,当张姨娘话音一落,夏廷禹正要合上的眼睛骤的张开,眼底睡意转而被一抹寒光所取代!
“老爷,你是过来人,心里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只是一封普通的信,夫人何必哭的这么伤心!”见夏廷禹不说话,张姨娘继续吹枕头风。
事实证明,夏水璎说的话确实很对,枕边风,第一次可能不相信,第二次也可能不相信,但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时间久了,真的会让人信以为真!
就像她,第一次当着夏廷禹的面诬陷钱素梅时,夏廷禹不相信,后来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夏廷禹面前提钱素梅失贞的事,时间一长,久而久之,她明显的感觉到夏廷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夏廷禹已经开始渐渐的相信她所说的话。
“你看了信的内容吗?说的如此肯定?”夏廷禹声音很沉,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
“妾身虽然没有看信的内容,却亲眼看到信被夫人放到了衣柜第二隔,那件深蓝色的锦缎衣服下面!倘若老爷不相信,大可去看看!”为了让夏廷禹相信,张姨娘将信所放的地方说的很仔细,只差没亲自拿出来递到他手中。
“很晚了,睡吧!”夏廷禹沉默半响,搂住她身体的手紧了紧,说出的话异常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嗯!”张姨娘聪明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虽然夏廷禹没有表态,但是她依然能感觉到夏廷禹已经开始相信她所说的话。
至少,他刚才没有责骂她不是么!
如此想着,张姨娘满足的闭上眼睛,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
张姨娘是睡了,可是夏廷禹却再也睡不着。
也许,他明天是该找个时间去证实一下张姨娘刚才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如果她只是捏造故意诬陷钱素梅,是绝对不可能连信被放在哪里都一清二楚!这足以证明那封信是确实存在的。
至于信里的内容,是不是如张姨娘所说,乃她情人所写,就有待观察了。
倘若真如张姨娘所说,那么他绝对不会姑息……
心里有了念头,夏廷禹的精神也渐渐放松,在睡神的召唤下,缓缓闭上眼睛,不多时便沉沉的睡着了。
翌日,下了早朝回到太尉府,连公务都懒得处理,直接来到南院。
自从夏水嫣疯了被接回太尉府开始,夏廷禹便再也没有踏足过南院!原本,他想等时间平息了,再慢慢的恢复钱素梅掌府之权。
毕竟老夫人年纪大了,而他朝中的事情又忙,府里总归是要找个人掌权的。以前十几年来,钱素梅还算是将府里搭理的井井有条,将府里的大小事物交给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结果,前段时间又发生了峰儿事件,这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本,他这辈子都不准备踏足南院和芙蓉院,可是听了昨天张姨娘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重新踏进来。
钱素梅如今失宠,又失去了掌府之权,加上又有一个疯了的女儿!在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府里的下人又是一些趋炎附势之辈,见她没了翻身的机会,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南院的下人原本是府里最多的,就连夏廷禹的院子和老夫人的院子里的下人都没有南院多。
可是现在,除了打扫院子里的几个粗使下人外,其余的下人离开的离开,偷懒的偷懒,压根就不尽心伺候。
每次看到这些下人,她都气不打一处来,看到他们懒散的样子,她每次都气的破口大骂!可惜,那些人根本就不听,一点也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有的胆子大的下人甚至会顶撞,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偏偏钱素梅从出生开始就养尊处优惯了,在太尉府又当惯了夫人,这些下人越是不听,她便越是生气,骂的便越是厉害。
正犹如现在,偌大的芙蓉院里,除了两个最下等的下人在扫院子里的落叶外,其余的下人都三三两两的扎堆坐着,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
钱素梅从房间出来,一眼便看到坐在走廊和花园凉亭里聊天的下人,气的顿时火冒三丈,完全顾不得形象,扯着嗓子就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卑贱的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闲坐着,手头上的活干完了吗?府里花钱买你们回来不是让你们坐着聊天的,是让你们干活的!好吃懒做的东西,如果你们再这样,小心我让人打断你们的狗腿,然后将你们掀出去!”
钱素梅是骂的嗓子都疼了,可是那些下人好像压根就没听到,继续嗑瓜子聊天,聊到高兴处还捂住嘴巴哈哈大笑。
“喂……你们聋了,我在跟你们说话呢!”见他们不搭理自己,钱素梅气的脸红脖子粗,直接跑到走廊,来到三个正在嗑瓜子闲聊的下人面前,气的挥手直接将他们放在盘子里的瓜子掀到地上。
只听到‘哐啷’一声响,盘子连同瓜子一起摔到地上!瓜子洒的到处都是,瓷盘摔的粉碎。
吃的东西没了,钱素梅以为那些下人便会乖乖干活。
可是那三个下人只是幽幽的站起身,慢慢的扯了扯衣服,好像压根没看到她,直接越过她准备离开。
钱素梅气不过,拉住经过身边的一个下人,举起手就朝她的脸上打去。
可惜,手还没来得及碰到下人的脸,就被下人给牢牢捏住。
下人干惯了活,力气本来就大,加上多多少少有点报复心态,手里的力气自然更大,疼的钱素梅倒吸一口凉气。
“你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居然敢对我动手?你吃的豹子胆?不想活了吧?”钱素梅强忍住手腕上传来的疼,咬牙切齿的等着捏住自己手腕的下人,喷火的双眸几乎将她吞噬。
“夫人,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夫人吗?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本事对付我们?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我们想打便打,想骂便骂的夫人了!如果你想我们好好干活,好好伺候,就收起你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否则……别想我们伺候!”说着,下人狠狠的甩开钱素梅的手,扬长而去。
此情此景,正巧被从外面回来的张嬷嬷看到!张嬷嬷忙跑到钱素梅身边,轻轻的给她抚背顺气,柔声给与安慰,“夫人,别生气了,这些下人都是登高踩低的势利小人!你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反而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可是你看看他们,能不生气吗?以前我得势的时候,一个个的好听话说着,好吃的巴结着,就怕我会生气,哪个做事不是尽心尽力,一个个都想往我院子里跑,都想到我院子里做事!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他们!我失宠了,没钱打赏他们了,不能翻身了,他们一个个就全部都踩到我头上来了!也不想想他们当初是责骂巴结我的!一个个的,跟狗一样赖在我院子里不肯走!现在……”越说越气,钱素梅一手撑腰,一手拼命的拍着胸口。
“夫人别气……他们也有难处……哪个不是从穷苦人家出来的,哪个不想伺候得势的主子!这样他们也能多得些打赏,也可以多贴补一些家用!照我说,这不怪他们……怪……怪……”说到这里,张嬷嬷眼神闪烁两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怪他们难道怪我么?按你说,他们趋炎附势是对的,而我落魄成这样是错的!”张嬷嬷说的话钱素梅就不乐意听了!
前段时间,他们主仆之间出现了隔阂,虽然张嬷嬷没说,她却总感觉他们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直至她被软禁,张嬷嬷不离不弃,所有的下人都背叛了她,唯独张嬷嬷依然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这让他们又回到了以前,相互依赖,相互信任的时候!
原本这段时间他们主仆之间的感情刚刚好点,现在听了这话,她心里又不舒坦了。
“不怪夫人,怎么能怪夫人呢!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爷,为了大小姐!其实……有些话,老奴不知该不该说?说了又怕夫人心里不舒服!”张嬷嬷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干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吧!如今也就只有我们主仆相依为命了!”钱素梅看着欲言又止的张嬷嬷,微微皱起眉头。
张嬷嬷抬起头,无奈道:“其实,老奴觉得,老爷太绝情了!夫人嫁给她十几年,这十几年来处处为老爷奔走……为了让老爷在朝堂上无后顾之忧,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如今呢……夫人只是做错了一点小事就翻脸无情……未免太让人心寒了!”
张嬷嬷字字句句简直说进钱素梅心坎里了!
夏廷禹确实太无情,丝毫不顾念十几年夫妻情份,以前,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他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十二年前是丁香,现在又是张姨娘!
嫣儿疯了,他不止不心疼,反而要赶尽杀绝!这么长时间了,他一次都没去看过!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嫣儿这个女儿!
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事情确实太让她心寒了!虽然心寒,爱他的心却依然从未变过。
在恨他的同时,又渴望见到他。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容易得到便越是不知道珍惜!夫妻之间,哪个付出的多就注定那个人是失败者!老爷就是知道夫人心里在乎他,所以才敢不把夫人当回事!如果夫人不在乎了,也许老爷才会懂得珍惜!”张嬷嬷无奈的叹口气,看似无心的话却处处透着玄机。
而这些话听在钱素梅耳中,却激起了千层浪!
是啊!一直以来她和夏廷禹都是她付出的多!曾经,也是他对夏廷禹一见钟情,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委身下嫁与他!
他变心,她也不离不弃的等着他。
在他面前,她已经卑贱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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