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愣愣的看着隋缘,好一会,才回过神,看向赵掌柜,赵掌柜微微点头。
“好主意,好主意,阿缘妹子,天生经商奇才!”
“不不不,是林掌柜谬赞了!”
这些,都是在二十一世纪,从那些商业海报,或者报道里听来的。
说白了,就是欲擒故纵。
送走了林掌柜和赵掌柜,隋缘坐在隋记大厅,看着手中的协议和银票。
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了?
“娘……”
不悔走到隋缘身边,紧紧握住隋缘的手,满眼担心。
隋缘抬头看向不悔,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她顿时明白,为了什么了?
是为了不悔,为了不悔的将来,为了她和不悔以后的日子,可以越过越好。
“不悔,我们都会好好的,幸幸福福!”
不悔鼻酸,“娘……”
娘亲是因为她,因为她,才妥协的吧?
是的吧?
隋缘伸手,把不悔拥入怀中,“不悔,你最想要什么?”
“我想,待在娘亲身边,不必山珍海味,不必绫罗绸缎,也不必金银珠宝无数,我想,娘亲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隋缘感动点头。
有女儿如此,她隋缘心满意足。
付出也心甘情愿。
周氏待在厨房,大厅发生的事儿,她竖着耳朵听,多少也听了些进去,这会子,对隋缘是羡慕,又佩服。
刚想起身,去和隋缘说几句话,后院便传来田氏杀猪般的尖叫声。
“哎呀,你们是哪里来的乞丐,杀千刀的,吓死人了!”
周氏忙跑了出去。
隋缘和不悔在大厅里听到田氏的尖叫,也忙去后门看过究竟。
田氏也不是特别尖酸刻薄的妇人,只是因为在浩然哥家,见着了赛大娘,被赛大娘一番夸奖,心里乐呵,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
却在隋记后门,被脏兮兮,面黄肌瘦的人吓了一跳,才尖叫起来。
季氏忙把几个孩子拉到身后,不停跟田氏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田氏本想发作一番,却见季氏几人虽然衣裳破旧,但好歹还算干净,“算了,算了!”
周氏开了门,忙问田氏,“嫂子,怎么了?”
田氏摆手,“没事,就是被吓了,没事!”
隋缘也牵着不悔走来,“嫂子,发生什么事了?”
田氏见到隋缘,笑眯了眼,“阿缘妹子,没事,没事,就是被吓着了,不碍事,不碍事!”
隋缘刚想说话,便看见了季氏。
蓬头垢面,一身狼狈,面色惨白,像是失血过多,更是心力憔悴。
双眸灰败,那是绝望,死亡的气息。昨儿走的时候,不是还兴高采烈,满腔希望,怎么才一夜?
又看向她身后,那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一边靠在墙壁上,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人。
“季大姐?”
季氏见着隋缘那一眼,眼眶便溢满了泪水,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嫂子……”
“娘……”
“姨……”
隋缘想到曾经不能走路,被不悔拉着乞讨的自己,又想到在小巷,差点被人活活打死,心意揪,上前,紧紧握住季氏的手臂。
“季大姐,有话咱们好好说!”
“妹子,妹子,你帮帮我,你救救我,求你,求你……”
季氏说着,眼泪吧嗒吧嗒落个不停,紧紧抓住隋缘的手,“妹子,你帮帮我吧,我已经走投无路,我是生是死不要紧,你可怜可怜我这几个孩子,她们个个乖巧懂事,吃苦耐劳,你收下她们,赏口饭给她们吃,她们以后,定会记你一辈子好,那你当再生父母看待,求你……”
隋缘闻言,心蓦地酸涩。
又看向季氏那几个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身子单薄,眼神却异常坚毅。
在她们身上,仿佛看见曾经的不悔,也是这般,哀求着别人赏口饭吃,赏个钱,买了包子馒头填饱肚子。
所以,这一刻,她拒绝不了季氏。
隋缘想,锦上添花固然好,但,雪中送炭……
“季大姐,你先起来,咱们先进去,在慢慢说,好不好?”
“妹子……”
季氏被瞬间惊喜,惊得回不过神来。
倒是招弟,两眼通红,跪在隋缘面前,“姨……”
几个妹妹见姐姐跪下,也跟着跪下,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生怜惜。
隋缘微微感叹,若不是和醉仙楼签了协议,有了银子,她也不会贸然收留这一家子。
“都起来,进里面说话吧!”说完,用力扶起季氏。
季氏回过神,看着隋缘,又要跪下,隋缘微微摇头,“季大姐,或许,咱们便是缘分吧!”
因为同病相怜,多了些惺惺相惜,若不是曾经一路走来的难,或许,今儿,她绝对会冷眼旁观,将季家拒之门外。
就连不悔,也去拉招弟,一口一个姐姐,喊得很亲切。
弄得招弟眼眶越发的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忍住不落下一滴。
田氏和周氏瞧着,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想到隋缘这里,以后有了帮忙的人,那她们还能不能继续来学手艺?
不行,得把隋缘收留了季家的事儿,快点告诉浩然哥。
帮着季氏把季魁弄进屋子,躺在赛大娘经常躺的椅子上,田氏率先说道,“阿缘妹子,我先回家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说完也不待隋缘说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周氏却留下。
隋缘淡淡摇头,“季大姐,你们还没吃午饭吧?”
“我们不饿!”季氏忙道,坐在凳子上,虚汗直冒。
隋缘瞧着,上前,扣住季氏的手腕,季氏慌乱想把手抽出,却硬是抽不了,再次红了眼眶,心虚的看着隋缘,隋缘探脉之后,诧异不已,“你……”
刚刚小产,却没有好好休息?
带着一家子来投奔,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昨日回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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