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见,许柔还是一派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模样,虽然宫中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但是她好像还出落得更加水灵了,淡淡的胭脂扫在雪白的脸蛋上,更是衬得肤白如雪,一身清爽的绫罗襦裙,竟然是一点都不畏惧深秋得严寒,轻薄得很,段晓雅笑而不语,想要保持飘飘欲仙的姿态,也不用特意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凹这个造型啊!
“小女参加皇后娘娘!”许柔进来,稳稳当当的行了一个礼,端的是行云流水,体态娇柔,那许柔原本还想向馨惠太妃行礼,只是被段晓雅这么一打断,看了看端坐在上的皇后,那双眼睛,便忍住了。
这个皇后,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处理事情也十分的平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总会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才是神仙,什么事情都是掌握在她的手里,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让许柔心中有些不服气,所以后来她的打扮都是往这方面在靠。
“不知许小姐今日前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情?”段晓雅心中其实不耐烦跟这样的小姑娘扯,但是人家自己主动的找上门来,她也少不得要应付一二了,不然,是不是显得对情敌太不尊重了?
没错,是,情敌。
从一开始,段晓雅就知道馨惠太妃将许柔留在宫中是个什么意思,这些小孩子般的宫斗计量好几年前就过时了好么?馨惠太妃果然是常年在护国寺里待的人,这么长时间的不问世事,宫斗手段都忘光了吧?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段晓雅是不能这么说的,人家都演得挺起劲的,你一个人把真相说出来,岂不是扫兴?
“娘娘……”许柔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但是看在外人的眼里,稍微有点段数的人都知道,这拙劣的演技看上去有多么的惺惺作态,让人无法忍受。
“既然许小姐这般为难,那么本宫也不勉强,本宫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就先不陪许小姐了,来人啊,把馨惠师太关回去,严加看守。”
段晓雅说完,作势要离开,许柔这才着急了,叫住了段晓雅:“皇后娘娘请留步!”段晓雅心中嗤笑,但是还是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重新坐了回来:“许小姐还有什么事?”
“求皇后娘娘开恩,饶了馨惠太妃吧!”
许柔说着,对着段晓雅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个头磕的,倒是情深意切,如果是个不明内情的人,一定会被她感动的。
但是,段晓雅偏偏就是一个知情人啊,这个许柔,可真算是屡教不改啊,段晓雅正色道:“许小姐是不是忘了,本宫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皇上册封的太妃里,没有这一位,小姐犯这个错误已经不止一次了,如果被本宫发现还有下一次,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到底是年纪小,如果是她的姐姐许合子,那才真真是玲珑剔透的人呢,这个小丫头空有野心,本事却还没修炼到位。
“许小姐莫要为哀家求情,等皇上回宫了,自然不会不管哀家。”
看到许柔专门前来求情,馨惠太妃非常得意,她总算是没有看错人,当初第一眼看到这小姑娘的时候,就觉得一定是个机灵的,没想到呆在身边带了几天,不仅人是真机灵,现在还养熟了,成了家生的了,这让馨惠太妃开心的合不拢嘴,挑衅的看着段晓雅,等到上官凌天回来,她就威风不了几日了。
一来自己是上官凌天的亲生母亲,无论如何都要顾及到这一点,段晓雅对自己如此的不尊敬,如果上官凌天真的是个大孝子,就一定要处置段晓雅,不然的话,在这个以孝为尊的年代,这就是没有做好表率作用。
另外……馨惠太妃看了许柔一眼,小姑娘害羞的转过了头,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放在眼前,如果还不心动,那就奇怪了,不过,就算是不心动,她也要想办法,让皇上心动,偌大的后宫,哪里能让段晓雅一个人主宰?
“太妃……师太,您就跟皇后娘娘说说好话吧,千万不要再赌气了!”许柔脸上十分焦急的表情,极力的劝说,太后向段晓雅服软,而她自己也是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朝着段晓雅磕:“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尸体您不让发丧,任由老人家放着腐烂,让太后走都走得不安宁,这也就算了,为何还一定要为难太妃呢?太妃娘娘可是这个世上,皇上最亲的人了啊!”
许柔刚开口的时候,顺嘴就想叫馨惠太妃,想了想,又改口,改成了师太,但是后来还是没忍住,噼里啪啦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却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些话,足够为她的家族招来杀身之祸。
段晓雅扣着茶杯的动作一窒,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心中冷笑,倒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当着谁的面都敢乱说话!
“许小姐说的这些话,可是谁教的?”段晓雅面上喜怒莫辨,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馨惠太妃却在心中大叫,大事不好了。
但是,还没来得及组织,许柔就直接承认:“没有谁教,是小女自己想要说的。”
这样的回答却引来了段晓雅的嗤笑:“本宫今日已经原谅了许小姐两次,愿小姐他日说话还是注意得好,不然,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刚才她回答得更为理直气壮一些,段晓雅便会将他们全家治罪,现在看一看,许柔的脸上,竟然是满脸的不服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执着又倔强的看着段晓雅,如果这样的申请被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看到,谁都抵挡不住,一定会陷入爱河,很可惜,现在看到的,除了女人,就只有女人。
“许小姐刚才说的话,是在质疑本宫的做法,并责怪本宫么?”
段晓雅轻轻的一句话,就把许柔给吓到了,质疑皇后,当面责怪皇后,这是大不敬的罪名啊!如果段晓雅真的责怪起来,要治罪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但,许柔不愿意低头,她越是看到段晓雅意气风发的样子,就越想起了姐姐当年的惨状,就越觉得段晓雅实在是该死,如果不是她,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绝对是她的姐姐许合子,段晓雅只是一个卑鄙小人罢了!
“小女不敢,只是,太后娘娘已经殡天,皇后娘娘却不管不顾,始终不同意发丧,任由太后娘娘的尸体腐败,不仅有损皇家的威严,就算是hi对太后娘娘,也是大不敬啊!”
这个小妮子越说越激动,已经完全收不住了,馨惠太妃想要阻拦,却无济于事,许柔到底是个任性的小姐,无论装得多么的懂事,知道人情世故,始终还是个小孩子而已。
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了:“皇后娘娘可以不顾太后娘娘的尊严,可以打扰太后遗体的清净,可是,却不能够将皇上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一同残害,太妃娘娘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是您的婆婆啊!皇后如果还懂得一点孝道,就不应该这样残忍的对待太妃娘娘!”
许柔说完,发现四周死一般的沉浸,所有人,包括馨惠太妃都一言不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段晓雅并没有发火,只是从身边的奶娘手里,接过了沉睡的小皇子,然后慢慢走下去,站到了许柔的面前,许柔用全身的力气说完,才发现已经浑身是汗了,却还是倔强的不肯低头,此时,她努力昂着头,保持跟段晓雅平视。
“来,许小姐,看看,本宫的小皇子可爱不可爱?”
许柔看了那小婴儿一眼,始终不肯说话,段晓雅也不介意,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摸着孩子的鼻子,那小婴儿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动自己,便扭了扭小小的屁股,想要挣脱段晓雅的魔抓,这样的行为却将段晓雅逗得笑了起来。
“首先,本宫要告诉你,就算馨惠师太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也不代表她是皇上唯一的骨血,你要知道,本宫怀里抱着的小皇子,还有彩依手中的小公主,这可都是皇上的亲骨肉,若是按照许小姐刚才的说法,本宫就能治小姐一个污蔑皇室血统的罪名。”
这一句话以说出口,许柔的身体就僵硬了,她一时嘴快,完全没有想到这些问题,慢慢的,好像觉得浑身被寒冰包裹,冷得喘不过气来。
“另外,你说本宫残害馨惠师太,那么本宫就要问一问了,如果本宫不小惩大诫,那么是不是代表,全天下谁都可以随便残害本宫,和本宫的孩子?任是谁,都能够将本宫置于死地?并且还不会得到惩罚?”
这一句话说出口,许柔又是哑口无言,无法辩驳,一时间,竟然有些痛恨馨惠太妃,这个太妃如果不是这么蠢,那么她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在一大堆破绽中找漏洞了。
“最后一点是,就算是本宫千错万错,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之女,这样当堂指责么?咱们东陵国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了?”
三个罪名说下来,许柔已经浑身是汗但是却还是不肯屈服,倔强的抿着嘴唇,并不说话。
段晓雅轻轻笑了笑:“来人啊,将许小姐和馨惠师太一起关入偏厅,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准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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