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只能闷闷地应道：“我怎么会与苏家为敌，沫儿你到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你不是我亲孙女儿，可是祖母自幼也是疼过你抱过你的！”
苏惜沫只当是笑话听听也就罢了，自然不会当真，柳氏只是慑于她手里的证据，所以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得了柳氏的承诺之后，苏惜沫也没有继续在苏家耽搁，而是紧接着就带人去了醉仙楼，她约了苏雪安在此见面，是时候该用上自己这个聪明的二妹妹了！
来到雅间儿的时候，苏雪安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带的人也是沐丰夕之前安排好的眼线，苏雪安果然是个精明的人。
“王妃！”两个丫头恭敬地给苏惜沫行礼。
苏雪安也跟着站起来，对苏惜沫福了福，道：“大姐姐！”
苏雪安看着要比过去沉稳许多，经历了牢狱之灾，又经历了杜家的血雨腥风，苏雪安真是发生了不小的改变，眼神沉凝的完全不似一个十几岁的女子。
“雪安，近来情况可好？”苏惜沫没有直接说事儿，反而关心起了苏雪安的近况。
苏雪安浅淡一笑，点点头，道：“托姐姐的洪福，一切都好，杜家的人如今也不敢再与我为难了，近来老侯夫人精神不济，许多事情都交给了婆母，而我作为婆母唯一的儿媳妇儿，自然是帮着她打理杜家的庶务！”
苏惜沫明白了苏雪安的意思，如今她在杜家已经立稳了脚跟，并且逐渐开始接触杜家的权力了。
如此到是一件好事，苏雪安虽然心机颇为深沉，但是经历过那件事之后，反倒是收起了那些不安分的心。
“如此就好，这几日的事儿，想必你也听说了吧？”苏惜沫将话题引到了今日的来意上。
苏雪安点头，也有些忧心地问：“王爷和姐姐这次，惹了这样大的麻烦，的确很棘手，姐姐可是有对策了？”
“也算不上是什么对策，但是我知道皇上一定会利用我来对付王爷，而我决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他欲除掉我，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杜家首当其冲，会成为对付我的利刃，如今你在杜家已是举足轻重的人，想必你知道该怎么做！”
苏惜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苏雪安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杜家跟你几次交手，都铩羽而归，皇上怎么还会利用杜家来对付你呢？”
“正是因为杜家一直没有赢过，所以才对我积怨更深，这就是最好的武器，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帮着皇上做事的！”苏惜沫解释道。
苏雪安叹了一口气，道：“姐姐，说句您不爱听的，如今我是真的不愿意掺和到你和杜家的纷争中去了，我已然没了夫君可以依靠，在婆家若不是依靠着您的扶持，也很难抬起头来做人，更别说逐渐掌握杜家的权柄，但……但我是真的不希望来之不易的一切因为这种私斗而毁于一旦！”
苏惜沫知道苏雪安的顾忌，也理解她的想法，笑了一声，道：“雪安，你能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很欣慰，至少你对我是诚实的，但是你也该明白，我绝不是个无私奉献的人，你所拥有的一切，我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
苏雪安脸色微变，然后苦笑一声，道：“说到底，最后我还是要沦为斗争的工具罢了，这也许就是我的命！”
苏惜沫摇摇头，道：“你若是把自己当工具，那自然就永远都会是工具，为何不反过来想想，我们只是在合作，杜家如今已是明日黄花，连太子都能被利用成为对付我和王爷的工具，杜家又算得什么？”
“你要是想真正摆脱这种命运，就必须要牢牢将杜家捏在手里，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让杜家脱离如今的处境，或者你若真有一日累了这种关系，也可以和杜思恒和离，我可以承诺让你全身而退！”
苏惜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并不觉得女子真的一生就可必须要困死在一桩亲事里，杜思恒是个扶不起的烂泥，苏雪安有更好的选择！
苏雪安的眼神一亮，问道：“你是说，你可以让我和杜思恒和离？”
“当然，你若真的不想留在杜家，等我处置好杜家之后，你大可离去，若是你不愿在京城呆着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天下之大，你随处都可以安身，甚至可以再寻一个你中意的人，重新开始！”
苏惜沫给苏雪安描绘了一副很美好的将来，听得苏雪安满目都是期待。
她已经在和杜思恒的这段夫妻关系里，受尽了苦楚，杜思恒变成了废人，只会拿她出气，虽然如今她不必在看他的脸色，但是想着要终其一生都要面对一个这样的人，她便觉得人生黯淡无光了！
哪个女子不怀春，哪个女子不想寻一门中意的亲事，有一个可以疼惜自己，与自己举案齐眉的夫君？
苏雪安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苏雪安郑重地对苏惜沫道：“姐姐，打从雪安和你握手言和开始，我就对你再无二心，我真的不想再呆在杜家了，那就是个魔窟，会吃人心的魔窟，我不想把一生都葬送在那里，我不负你所托，你也不要负我所望！”
苏惜沫叹息一声，道：“放心，我说道必定做到！”
“好，如此雪安便愿意尽我所能，为姐姐鞍前马后，只求得将来一个平安喜乐！”苏雪安郑重地承诺道。
苏惜沫便认真地交代起苏雪安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她要杜家没有出手的机会，这样魏家和司马家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想比之下，魏家和司马家的丑事更是多不胜数，她只要随意张扬出一些来，这几家哪里还能有机会向她泼脏水？
这一场她和沐自成的正面较量，她一定要赢得干脆而漂亮，绝不给沐自成任何机会！
回到王府的时候，苏惜沫已经有些疲惫了，不过流云传来的消息，倒是令她很欣喜，因为一切已经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皇上终于是出手了，关于苏惜沫的流言刚刚有抬头之势，却突然爆出一连串让京城人们惊掉下巴的丑闻。
司马家的儿媳与公公扒灰，魏家的女儿与情郎私奔，杜家一夜之间闹起来鬼怪，变成了凶宅。
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令人匪夷所思，人们的耳朵是应接不暇，茶馆酒楼变得分外热闹，市井小民也不知多了多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儿也传出来了，死了几年的鸾妃娘娘原来并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废后杜红凤联合当今圣上逼死的，只因为鸾妃娘娘掌握了太多皇上的阴私！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敢随意乱传的，但是却依然不胫而走，而且描绘的惟妙惟肖，就像是当局者亲口告诉他们的一样。
哪里还有人再关心苏惜沫那还未发出来就已经食之无味的事儿，在更具有震撼性的流言蜚语面前，苏惜沫直接沦为了背景，没有人提起关于她的任何事儿了。
就连端亲王被参奏，在禁宫行凶杀人的事儿，都似乎显得那么苍白，因为这样的事儿毕竟没有那些丑闻来的香艳刺激！
苏惜沫端着茶杯，静静品茶者那一抹甘甜滋味在舌尖晕开，流云将近来京里的消息事无巨细地禀告给她。
苏惜沫听着逐渐露出微笑，道：“流云，你做得很好，回头让王爷重重赏你！”
流云忙道：“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不敢要赏！”
苏惜沫摇摇头，道：“有功就要赏，对了，让你们查的那个人，可有什么消息了？”
“那人的确如王妃所料，就是现在东城卫的首领，叫莫邪，是皇上的心腹，这几年为皇上办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似乎对皇上十分忠心，只是有一点很奇怪，王妃您在红叶山庄出事之后，她似乎也正好在附近出没！”
苏惜沫眉头蹙起，莫邪那个时候也正好在红叶山庄附近出没？难不成……那个时候她正在盯着自己？
莫邪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助手，可谓是左膀右臂，当年东城卫，她最信赖的人之一就是莫邪，没想到她死后，莫邪竟然成了沐自成的心腹，这其中的事儿她再想不明白，那就是真蠢了！
看来上一辈子，她的确做了很多糊涂事儿，以至于沦落到众叛亲离！
苏惜沫道：“看来我的被掳走，她也帮了不少忙吧？”
“这个还没有查清楚，不过那段时间，很可能是皇上派她监视王妃的！”流云回答道。
沐自成派人监视她，她倒是不意外，但是他会派人帮着秦非离把她掳走么？这样做未免太过小人，也太不合常理了，他大可以在自己没防备的时候杀了她倒也干脆了！
“嗯，继续查，若是查出是这个叫莫邪的也有份，就让她永远消失！”苏惜沫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机。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可以不追究前世莫邪为什么要帮着沐自成而选择背叛她，她只当她是良禽择木，但若上次她被掳的事儿，她也有份，那就前仇新恨一并清算吧！
流云领命而去，苏惜沫却逐渐陷入沉思，这一次沐自成铩羽而归，他还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对付自己和沐丰夕呢？
她需要细细琢磨一下，决不能坐以待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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