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他推开一扇门,道:“有门槛!”
苏惜沫跨了一大步,才走过去,走了几步,又听他道:“现在可以摘下眼罩了,但是,不要想掀开帘子,你只负责诊脉!”
苏惜沫点点头,拉下眼罩,看到那个金丝楠木打造的床榻,被纱帘挡住,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个人躺着。
苏惜沫走过去,端亲王才过去把那人的手拉出来,苏惜沫这才注意到,原来是个很小的孩子。
苏惜沫心想,这不会是端亲王的私生子吧?难怪他这么紧张,苏惜沫走过去,手搭上那孩子的脉,眉头微微攒起,这分明是先天不足,落下了病根,再看看那孩子的手,白的没有血色,又凉的仍人心惊。
苏惜沫才缓缓地道:“他的是寒症,恐怕伤及了心肺,平日里是不是经常咳嗽?”
才说完,就听到里面的咳嗽声,弱弱的,紧接着是更弱的声音:“叔叔……您又请大夫来了?”
孩子的声音很稚嫩,带着软软糯糥的感觉,但是气息却很弱,身体已经很虚了。苏惜沫觉得这个病很棘手。
断了症之后,苏惜沫才道:“他还太小了,不能用猛药,现在只能先温养着,等他再大一点儿,我才能有办法给他用毒驱寒!而且他久病,之前的大夫都只是用最保守的法子,给他清肺养心,但是没有对症,所以反而延误了病情,先按我的方子,给他服上一个月,若有改善,我会再调整方子!”
苏惜沫说着就走向桌案前,拿起纸笔就写了她的方子,在医术方面,她是丝毫不含糊。一边思考方子,一边写了下来,包括没种药的多少,都格外精心。
不多时,吹干了墨迹,才道:“好了,就按这个方子先服一个月吧,一个月之后,我再来!”
端亲王接过药方,略略看了一遍,道:“如果你没把握,就不要乱开药,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苏惜沫这回可没客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若王爷不相信我的医术,为何还来找我?”
端亲王道:“云鹤让我去找你,他说你可以治!”
“他?哼……你既然更相信我师父,就不该来寻我,好了,方子交给你了,你大可去找云老头鉴别一下,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吧?”苏惜沫很不开心地道。
端亲王点点头,道:“可以,但是先蒙上眼睛!”
苏惜沫抓起刚刚放在桌上的黑布条,粗鲁地给自己绑上,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着对方的行动。
端亲王又是毫不客气地扛起她,往外走去,很快就听到了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这一回苏惜沫并没有哼曲子,因为被人质疑医术,让她很不爽!
端亲王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儿,竟然很奇异地换了姿势,把她放下来,用右手将她揽在怀里,两人呈现极亲密地姿势,让苏惜沫顿时忘了刚刚的恼火,而是紧张地道:“王爷,臣女觉得,还是扛着比较好!”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她都和他贴身了,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感受到,实在太过诡异了,苏惜沫心想。
端亲王冷声道:“你以为本王是你的坐骑?任由你选择姿势?”
苏惜沫的耳朵一红,这话怎听着那么不对劲,但是她还是努力平稳了一下心神,道:“王也不觉得这个姿势太……太亲密了些?”
“本王喜欢,不用你多话,闭嘴吧,聒噪的女人!”端亲王又呵斥起来,完全没有换姿势的打算。
苏惜沫气恼又无奈,她并不想在空中和这个端亲王发生争执万一他一个不高兴,直接把自己丢下去,那么不死也得残,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虽然不是好汉,但也绝对不肯吃亏!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端亲王再度停下来,道:“进城了,本王还有事!”
苏惜沫摘下眼罩看着他,愣愣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惊讶地问:“您是要我自己走回去?王爷……这个玩笑似乎有点儿开大了,您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宵禁吗?我一个女子,孤身走在街上,您觉得很妥当?”
端亲王微微蹙眉,道:“本王以为你有的是法子安全回家!”
苏惜沫不只是该气还是该笑,只能摆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问:“王爷还真是看得起臣女,臣女是不是该感激您的信任?”
端亲王斜睨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地道:“本王没有信任你,你走吧!”
苏惜沫气的咬牙切齿,却并没有傻得要激怒端亲王,而是……突然搂住端亲王的脖子,嘴角牵出一抹邪笑,道:“王爷……您现在甩不掉臣女了,如果您不送臣女回家,臣女觉得您大概什么都做不了!”
端亲王猛地推开她,苏惜沫也顺从地放开了他,端亲王发现脖子上仿佛着了火一般,眼神一眯,用极危险的声音道:“还没有人敢算计本王,你……胆子很大!”
苏惜沫毫不畏惧地迎视,道:“那也是王爷逼得,您要臣女帮忙救人,连诊金都不付也就罢了,连送我回府这样的事儿都不做,未免太无情了吧?这样……以后臣女还怎么能放心跟你出诊?”
不是她矫情,而是过了宵禁,她如今又没有武功傍身,就算能安然回到苏府,她怎么能进去?苏府又不是敞开了大门,可以随意乱闯的,她这样进去,柳氏她们该笑疯了吧?正好给她安插一个不贞之罪,她想那些人是做得出来的!
她可不想为了端亲王,平白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她选择了与虎谋皮,也不肯独自回府。端亲王的凤目中尽是冷凝,苏惜沫也毫不避讳地与之对视,甚至还浅笑道:“王爷,如果您不快点儿送我回去,您的脖子可就……现在是热辣,待会儿会冰凉,然后开始疼,最后……又极痒,哦……臣女忘了说,这毒可不是我师父给的,我最近刚刚弄出来玩儿的!”
端亲王手突然掐住苏惜沫的脖子,冷狠地道:“给我解药,否则……”
“你大可现在就掐死臣女,臣女若是叫一声,就算输!”苏惜沫毫不畏惧地放出狠话,要比狠吗?她从来不怕这一招!
端亲王突然怔住了,眼睛渐渐眯起,看着苏惜沫,仿佛在探究什么。良久,他突然把苏惜沫打横抱起,极迅速地带着她腾空跃起,这一次,他的速度提升至极限,苏惜沫几乎觉得两旁的风,快要把她的耳朵给吹掉了。
可是她仍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到底还是她赢了!看来端亲王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吗?
过了没多久,他就钻进了她的闺房,停在了那里,然后突然猛地吧苏惜沫往床上一扔,毫无防备的苏惜沫惊叫一声。没想到却惊醒了值夜的墨痕。
“小姐……怎么了?”墨痕赶紧问,似乎正打算进来一探究竟。
苏惜沫赶紧制止了道:“不用了……我只是做了个梦,你睡吧,我也睡了!”
墨痕仍旧不放心地问:“小姐,要不奴婢进去给您倒杯茶,压压惊?”
“不必了,你睡吧,我不渴!”苏惜沫看着还没有走的端亲王,实在不敢让墨痕进来,否则她的名节可就毁了。
墨痕这才放弃了要进来的打算,重新回去睡了,还叮嘱苏惜沫要该好被子,莫要着凉。苏惜沫一一应了,她才没有再出声了。
苏惜沫放低了声音,道:“您的毒已经解了,可以走了!”
端亲王沉着声音道:“若再有下次,本王保证……你会后悔活过!”
苏惜沫挑眉一笑,道:“多谢王爷送臣女回府,诊金的话……”
话音还未落,就收到了对方凌厉的眼神,苏惜沫倒也不急,继续道:“嗯……就先记着吧,日后一并算!”
端亲王一副懒得理会她的样子,一扭身,就消失在了她的房间里,苏惜沫对着那犹自被风吹的吱嘎响的窗户,无奈地走下去,关了起来。低声道:“这个端亲王,还真是够疯的,要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我才懒得理他呢!”
话语被风吹散,苏惜沫静静回到床上,一夜无梦。
没想到几日后,王氏竟然接到了凤阳侯府的帖子,真个约她去凤阳侯府,还特意叮嘱要王氏携女同去。
王氏接到帖子就蹙眉,问正在给她揉捏肩膀的苏惜沫,道:“沫儿,这事儿……你说该怎么办?”
“直接回绝自然不好,不如就去会会他们,只要母亲婉言谢绝,不就没事儿了,反正也没有谈妥,怕什么的!”苏惜沫道,其实她也想去看一看。
王氏叹息一声,道:“哎……都怪我,不该一时心急,就和杜老夫人说了,现在要是拒绝,人家指不定以为我拿乔,看不上他们家的长孙!”
苏惜沫笑道:“无妨,娘你只管去,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谈笑便谈笑,我想那杜老夫人也不一定看得中我,还有杜家的大夫人呢!人家的长孙也金贵,自然会慎之又慎!”
想不嫁还不容易,又不是定了亲,再说对方下帖子邀约也只是以赏花为由,她们若直接不去,可就逆了对方的美意,反而不好!
王氏道:“现在只能盼着她们也挑不中咱们了,既是赏花,必然不止邀约了咱们,估摸着还会有其他人,否则那杜家就太鲁莽了!”
如果只邀约了王氏和苏惜沫,可不就明着告诉别人,这是去相看的吗?如此若是事情不成,两家都丢脸,苏惜沫倒是不担心这个。就算慕容氏知道了她和杜思雨的过结,也万没有拿自家长孙的名誉开玩笑的!
只是……知道了她和杜思雨之间仇怨更深了,也不知她为何还要邀约她们?依着她对慕容氏的了解,无利可图,她是不可能牺牲自家人的利益的!那么她到底看中了自己哪一点儿?
是苏相嫡长孙女这一点嘛?还是她背后的云鹤呢?苏惜沫在心头盘算开了,拉拢她倒的确有不少好处,无形中似乎将苏中辰和苏阳就拉到了杜红凤的阵营里,甚或和王氏谢氏都有了更多的联系。
这么一想,苏惜沫也就约莫明白过来,那个老女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可惜,她不会如她的意,给她去当什么孙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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