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沫挑眉,道:“魏夫人,您这样威胁别人,似乎有失妥当哦,而且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啊,你不要随便找个人出来就栽赃给我!”
魏夫人得意地说:“你自然会说不认识,不过我相信这个人只要还有良知就不会帮着你为非作歹!”
然后又踢了一脚赖三,道:“你赶紧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赖三看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赖三狠了狠心,硬着头皮说:“小的……小的只是来私会心上人的,并没有害人,请夫人明鉴!”
魏夫人一听,心中一喜,虽然赖三不愿意承认害萱萱,但是至少可以咬出他和苏惜沫有奸情的事情,这样的话,苏惜沫的名声就完了,而且她也可以将罪名强加在两个人头上。
魏夫人挑眉,问:“私会心上人?你的心上人是谁?”
赖三抬头看了一眼苏惜沫的方向,魏夫人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急忙道:“还不快说!”
赖三瑟缩了一下脖子,赶紧道:“我的心上人是将军府的丫头,名字叫香茗。这是她送我的荷包,做定情之物用的!”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并蒂莲的红色荷包,亮在众人面前,魏夫人看了,大惊失色,愤怒地一脚揣在赖三心口上,大骂:“你这个混账东西,满嘴胡言乱语,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栽赃陷害的,这荷包又是从哪里来的?”
“哎……这荷包好像是魏夫人的啊,一个丫头哪里能用得起这么好的荷包,我记得魏夫人平常都喜欢佩戴这只荷包呢!”和魏夫人相熟的人,都见过这个荷包,自然知道是谁的。
魏夫人回身瞪了那说话的夫人一眼,然后才道:“不要胡言乱语,一定是这个小贼偷了我的荷包,还要栽赃陷害!”
赖三为了保命赶紧道:“不是偷的,不是偷的,真的是我心上人送我的。还有……我的心上人心口有一枚黑色的胎记,不信你们查看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噗嗤……”王氏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众人都看向她,才掩饰了一下,故意板着脸道:“你这个泼皮无赖,究竟认不认得谁是你的心上人?还心口有黑色胎记呢,那不是魏夫人身上有的吗?难道香茗你也有?”
香茗扑通一声跪下来,解释道:“我没有……我不认识这个人,我根本没见过她,也从没有送过什么荷包,我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你们不要听他攀诬,呜呜……”
就算是个丫头,也极为看重自己的闺誉,谁愿意背上这么个肮脏的名誉呢?所以苏惜沫早就算准了这些人的心思,才会故意让赖三说自己的心上人是香茗,而不是直接指出是魏夫人。
赖三震惊地看着这些变化,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但是那些看戏的人可是先明白过来了,钱夫人毫不避讳地道:“不会是魏夫人和人私通,却故意假借丫头的名字吧?啧啧……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血口喷人,信不信我和你拼了?”魏夫人已经快接近崩溃了,因为她心口有黑色胎记的事情,是多么隐秘的事儿?如果被人知道一个市井无赖竟然能说出这种事情,那甭管她有没有和人通奸,都会被认为失贞了!
尤其是她的夫君还是个疑心病极重的男人,她到底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王氏很“好心”地呵斥赖三,道:“你说,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才故意诋毁魏夫人的名誉?”
赖三又接收到了苏惜沫的眼神警告,哪里敢说实情,而且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他也有了豁出去的打算了,反正只要一口要定了他和魏夫人有私情,那么那苏小姐就会给自己解药,他大不了离开京城,反正他就是个混混,谁还能找到他不成?
赖三摆出一副坚定的样子,道:“我没有撒谎,我的心上人总是天黑才来找我,虽然我没有见过她的脸,但是她告诉我她叫香茗,而且……我心上人的皮肤特别嫩,特别白,心口有黑色胎记,你们不知道,她在床上……哎哟……”
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夫人一脚踹中心口,捂着心口疼的满地打滚,魏夫人恼羞成怒:“这个贼子,竟然敢胡乱攀咬,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苏惜沫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问:“魏夫人,你不是要我和什么帮凶当众对质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魏夫人恶狠狠地看着苏惜沫浅笑盈盈的脸,真恨不得手上有把刀,然后狠狠地扎进苏惜沫的胸口。
“你休要猖狂,这个人分明就是被你收买了,才会攀诬于我!”魏夫人稍稍冷静下来,决定死咬着这一点不放。
苏惜沫无辜地摊摊手,道:“魏夫人,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身子孱弱,常年在家中休养,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何能认得这种人?而且……他似乎说的头头是道,如果不是你们府上的人,谁能拿到你的荷包,谁又能知道你心口有黑色胎记呢?”
魏夫人道:“你娘知道,你自然就知道!”
“我娘才没有那么恶毒,她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还满心以为你是她的好姐妹,想借助你来和司马家重修旧好,我想今日来的很多夫人都知道吧?”苏惜沫气死人不偿命地笑着。
魏夫人看着赖三,露出杀人般的嗜血眼神,道:“你若还是不说实话,我保证你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赖三头皮一麻,但是突然感觉到肚子疼,他以为毒发了,想着苏惜沫说的残忍死法,他顿时就打消了出卖苏惜沫的念头。
赖三坚决道:“我没有说谎,我就是来这里找我心上人的,也是将军府的人放我进来的,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说瞎话!”
因为赖三的话,众人又纷纷开始对魏夫人产生了浓浓的鄙夷,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般人家的主母,怎么会允许女儿做出这样的丢人行为,她还极尽能事的帮忙遮掩,甚至可能还默许女儿和男人私通。
苏惜沫的目的达到了,拉着王氏道:“娘,这种龌龊的地方,实在不适合我们继续逗留,免得沾染了什么污秽!”
王氏点点头,对苏惜沫今天的表现感到欣慰极了,女儿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人,虽然亲事告吹,但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他人见没什么好戏可看了,也就纷纷掉头走人。
魏夫人在后面狂啸:“苏惜沫,王氏,我和你们没完!”
王氏笑着回头:“司马夫人,记住了,你儿子可千万别娶魏夫人的女儿为妻,小心哪天也绿云罩顶,我都为魏将军感到悲哀呢!”
司马夫人也一直处于震惊之中,完全反应不过来,今天这出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真是想不明白啊!
王氏留下这句话就拉着苏惜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镇国将军府,就连最开始发现自己被人耍了的怒气都消散了很多,因为她总算知道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经过一番折腾,苏惜沫和司马空的亲事顺利退了,而司马家和魏家在京中的名誉一落千丈,许多人都羞于与他们两家为伍,反倒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苏惜沫,因为在众位贵妇面前的完美表现,获得了不少人的赞誉。
都说苏家嫡长孙女不仅人生的美貌,且是个言行举止都颇具大家风范的贵女,甚至有几家都向王氏示好,像是有意要攀亲。只不过王氏认为苏惜沫刚刚和人退亲,这么快结亲不好,便婉言谢绝了。
苏相一个月前就已经回府了,而苏阳却接了圣旨,转道去了江南办事,一直未归,苏相听闻了苏惜沫退亲的事情,倒是没什么不高兴,反而淡淡称赞了王氏处理的很好,不愧是她苏门长媳。
终于三个月后,王氏一脸兴奋的表情告诉苏惜沫,苏阳还有半个月就要回来了,看着王氏的一脸期盼的表情,苏惜沫突然很好奇,她似乎从未见过正常夫妻间的情意,能如王氏对苏阳一般。
在凤阳侯府的时候,她的父亲,也就是杜文明和司徒氏,他们之间似乎更多的是利益的牵扯,而不是夫妻间的情分。至于她生母俞氏,一直都当杜文明为主子一般敬着供着,而不是如王氏对苏阳那般充满着相濡以沫的感情。
王氏喋喋不休地在苏惜沫面前道:“得提前把你爹的屋子给收拾一番,还有……似乎你爹爱喝的明前茶不多了,也得多备下些,虽然有传信告诉他你和司马家退亲的事情,也不知道你爹回来会不会生气!”
“好了,娘,又不是多年不见,爹也不过离开了半年而已,您倒像是和他分开很久一样!”苏惜沫笑着道。
王氏被女儿打趣,脸色微红,白了苏惜沫一眼,道:“还笑话你娘,真是越发没规矩了,我只是担心你爹在外面辛苦罢了!”
苏惜沫淡淡含笑,她似乎永远也不会明白这种感觉吧?就算是对沐自成,她舍生忘死,很多时候也不过是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她所需要的宠爱和地位罢了。后宫里的女人和皇上,哪里就真有纯粹的感情呢?
半月转眼而过,终于到了苏阳回来的日子,一大早王氏就拉着苏惜沫去了二院外等候苏阳。
可是当苏阳的马车停下来,王氏领着苏惜沫迎出去的时候,却见苏阳牵着一个娇嫩的手,小心翼翼地扶那女子下车。
那女子安稳下来之后,两人互视一眼,万般情意便在彼此间流淌,而王氏的脸色瞬间僵硬。
苏惜沫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紧,而王氏的手传来的温度却渐渐发凉,仿佛是她一颗灼热的心,也跟着渐渐冷了一般。苏惜沫担忧地看了一眼王氏,发现那个一向坚强的女人,竟然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
苏惜沫回握了一下王氏的手,道:“娘,别担心!”
王氏微愣,却低声道:“你爹还是第一次从外面带女人回来!”
一句话就让苏惜沫明白,王氏的担忧,因为过去那些姨娘都是别人安排给苏阳的,王氏就算有些吃味,但到底觉得都是为了开枝散叶,可这一次苏阳主动带女人回来,就显得意义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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