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那些人以为她昏迷不醒,所以并没有捆绑她,苏惜沫摸了摸自己的头,簪子还在,还有镯子,这是她身上仅有的防身武器了。
其他的应该都被搜走了,该怎么救自己呢?苏惜沫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但是她知道一点,在到达临关之前,还要经过几座边境小城。
如果现在东城卫还跟过去一样,她倒是可以想法子发些信号去。利用东城卫来救自己,但前提条件是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一路颠簸,一个时辰之后,苏惜沫的脑袋已经不再那么沉重,清醒了七八分,她拔下自己的簪子,利用里面的剧毒腐蚀了木箱底部,露出一个小洞出来。
过了没多久,外面又传来的人声,似乎她们已经到了城门下,要进城,苏惜沫心想,这是个好机会。
她试着发出声音,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看来对方为防止她求救早就点了她的哑穴。
苏惜沫没办法,只得划破自己的手,往小洞里滴血,一边放血一边开始敲箱子。
这个方法果然好使,那守城门的官兵果然来盘查了,但同时苏惜沫也听到了威胁的声音:“苏王妃,你要再敢发出动静,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苏惜沫愣了一下,立刻放弃了敲箱子的行为,守城的士兵问道:“你们这什么动静?”
“哦,几位官爷,不要误会,只是我家少爷等着进门不耐烦了,就敲马车!”说话的是外面赶车的人。
官兵疑惑地问:“怎么这么大动静呢?”
“抱歉抱歉,我家少爷脾气不好,天气凉了,这点儿银子就当请官爷们喝酒!”
那些官兵看到银子,眼神一个个都亮了,哪里还顾得上坐在车子里的某位“少爷”呢!
苏惜沫恨不得出去就毒杀了这些混账们,可是还不行,她现在被困在箱子里,随时都可能被坐在马车内的这位“少爷”给弄死!
苏惜沫只能保持沉默,马车渐渐开动起来,她的血也滴落在尘土里。
“哎……那马车下面怎么有血?”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苏惜沫感觉到自己的希望来了。
“快,拦下那辆马车!”
苏惜沫以为自己会得救,可是没想到头顶上方又传来阴森的声音:“苏王妃,你别枉费心机了,现在谁也救不了你!”
等到马车被拦下之后,官兵过来十分强横地道:“马车里有什么?”
苏惜沫本以为这些绑架她的人肯定会被吓住的,可是没想到,却听那阴沉的声音响起:“这是当今圣上钦赐金牌,你们还要搜么?”
苏惜沫愣住了,为什么沐自成会把金牌给这些人?就算他和秦非墨达成了同盟,也没必要将金牌令箭给秦非墨的人吧?
那守城的人一看到金牌,纷纷跪地,山呼万岁!
苏惜沫又听到那阴沉的声音道:“都滚开,别挡了道!”
过了不多久,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苏惜沫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沐自成的金牌,足以保这些人一路畅通无阻!
“苏王妃,聪明的话就最好乖乖的跟着我们,等见了主子之后,自然就可以让你出来,你若是不听话……可就别怪小人们无礼!”
苏惜沫微微闭目,她不想理会这个人的威胁,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发信号求救!她被关在箱子里,连向东城卫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想法子通知沐丰夕了!
心沉到了谷底,苏惜沫发现自己的箱子里又被吹进来一些烟雾,她赶紧闭气,不让自己吸入。
可是总难免还是吸了少许进去,脑袋再度昏沉起来,她想说话还是说不出口,但是这样下去,她肯定又要陷入昏迷了。
苏惜沫努力地将自己的头放低,接触箱子的洞口,呼吸外面的空气,使得自己避免被迷药给迷晕。
不知不觉,苏惜沫又陷入了昏迷中,再醒来的时候,苏惜沫已经躺在了床榻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有些刺目,她适应了好久才睁开了眼。
“醒了?”
苏惜沫猛然看到窗前坐着一个男人,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才看清楚,真的是秦非墨!
苏惜沫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便问道:“我已经到了北秦了么?”
“苏王妃倒是一点儿也不紧张,真是令孤佩服,不枉我大费周章,将你从沐丰夕的身边带走!”秦非墨的笑容晦暗不明。
苏惜沫露出一抹讥诮,道:“要用我威胁王爷?”
“你觉得有必要么?孤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儿,孤很欣赏你!”秦非墨如实道。
苏惜沫忍不住挑眉,嘲讽道:“那我还要谢谢殿下的赏识了?是不是该为此感到荣幸?”
“的确应该,孤可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废了这么大的功夫,你知道当日为了把你从沐丰夕的暗卫手里夺过来,孤的人派出去的人,死了十个么?”
秦非墨说得倒是轻飘飘的,可见死伤十个暗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苏惜沫却明白,如果是暗卫,死了十个,的确不能算是小损失,一名优秀的暗卫,要培养出来,可不是一日两日能成的!
“那我实在想不明白,太子殿下大费周章,将我掳走又不是为了威胁王爷,到底是为了什么?”苏惜沫问。
秦非墨突然站起来,走到苏惜沫面前,坐在床沿上,手伸过来想要帮苏惜沫撩一下头发,苏惜沫虽然不能动,但是仍旧将头偏过去。
秦非墨的手落空了,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道:“孤觉得……你这样的女子,留在沐丰夕那不懂情趣的男人身边,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跟了孤,你可以尽享荣华,甚或有一日,孤荣登大宝,你也能与孤同享天下!”
苏惜沫忍不住露出冷笑,道:“太子殿下真是令我吃惊,要知道,我可是西楚端亲王的正妃!”
“孤的东宫里,独缺你这样一朵花,娇艳,带刺,又无惧风雨严寒,所以……孤真的没有理由不把你带回去,别说你是沐丰夕的正妃,你就是沐自成的皇后,孤若要你,便也要了!”秦非墨说得轻柔而缓慢,声音里有一些阴森森的冷意。
苏惜沫望着他,问道:“你能顺利把我带出西楚,沐自成也参与了么?”
“你果然很聪明,孤没看错人!”秦非墨笑道。
苏惜沫的眼里冷意迸发,沐自成……我们果然是生生世世都注定要仇深似海,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狠狠地毁掉他所拥有的一切了!
恨意在心底再度蔓延开来,狂暴的恨不得立刻就将沐自成碎尸万段!
苏惜沫深深一口呼吸,道:“他可真是我家王爷的好皇兄,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也能做出来!”
“错了,他并不知道,孤要带走的人是你,这一点你可以冤枉你们的皇帝了!”秦非墨笑着道,并没有说谎的痕迹。
苏惜沫眉头轻蹙,道:“你以为我会甘心留在北秦?”
“孤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孤比沐丰夕差么?”秦非墨微微扬起嘴角,眼神自信无比。
苏惜沫轻轻笑了,道:“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
“孤很有信心,你会爱上孤!”秦非墨斩钉截铁地道。
苏惜沫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这样笃定?”秦非墨问。
苏惜沫认真地道:“因为我与你没有可以并肩携手的理由和目标,我不会成为任何男人的私有物,更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
秦非墨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道:“孤以为你这样的女子,是不会说这样天真的话,女子生来便是要做男子的私有物,成为孤的和成为沐丰夕的有什么区别?”
“既然你想要的不过是个私有物,那么是我,还是别人又有什么区别?”苏惜沫反问。
秦非墨愣了一下,道:“也许正是你这份与众不同,才吸引的孤,没关系……孤有的是耐心,就算你是坚冰,也总有融化的时候!”
苏惜沫只有冷笑,再没有理会秦非墨一句,和他浪费口水,不如想想以后她要怎么做,总不能一直呆在北秦!
如果真的到了北秦,她只有想法在与秦非离取得联系,如此才能从秦非墨手里脱困。
秦非墨像是看穿了苏惜沫的心思,淡淡地道:“到了孤的手里,你别指望秦非离能帮你什么,孤的东宫,不是他这等下贱之人能进来的!”
“我没记错的话,秦非离也是你的兄弟!”苏惜沫道。
秦非墨讽刺地看着苏惜沫,道:“兄弟?哼……他也配么,不过是个下等宫女所出的卑贱种,若非当年孤的母后一时心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活下来,更枉论与孤争北秦的帝位!”
“可是他依然微笑到你了,或者可以说,他是你走向帝位的最大障碍,所以你才这么恨他!”苏惜沫一针见血地道。
秦非墨笑着,点点头,道:“是,的确是……孤是没有想到一个摇尾乞怜的小狗崽子也有一天会对自己的主子张牙舞爪,所以……对这种畜生,就该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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