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回过身对王氏道:“你们今日去上香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沫儿身子本就弱,别再累着!”
王氏听苏阳的关心,才稍稍好过一些,道:“那这边……”
“不碍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伺候的人我会让福伯去找几个稳妥些的过来,你就别管了!”苏阳还是坚持不要王氏插手。
王氏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他宁可让福伯来打理白如意的事儿,也不肯要她插手,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她吗?
王氏的眼神微凉,心头一涩,刚要开口,就听苏惜沫道:“娘,我身子有些乏了,咱们先走吧,明儿再过来看白姨娘好吗?”
王氏回过头果然看到苏惜沫的脸色有些疲倦,才点点头,压下对苏阳的不满带着女儿走了。
去了苏惜沫的院子,王氏遣退了其他人,才对苏惜沫道:“你爹他是不是怀疑我害的白氏?”
苏惜沫道:“不怨爹,估摸着有人在他耳边嚼了舌根,且这件事也的确蹊跷,恰巧是咱们不在府上,她就出了事儿,在人看来倒像是咱们刻意避开似的!”
王氏点头,又摇头,叹息道:“那你爹也不该怀疑我,我是比他还盼着白氏能生个男孩,哪怕是个女儿也好,这十几年来,咱们大房就在子嗣上面抬不起头来,你二叔和三叔哪个不是子女成群?”
苏惜沫抿了抿嘴,道:“娘,这不是重点,咱们现在得先知道,爹到底是不是被人……这件事才是最关键的!”
王氏听了这个,才陡然惊醒起来,眼神也变得凌厉了几分,道:“得找个信得过的大夫给你爹好好看看!”
苏惜沫点了点头,道:“至于那个白姨娘,娘也不必费心,若是爹爹无碍,那她能生孩子,娘和其他姨娘自然也可以,她如今得宠也不过仗着那肚子罢了,娘要是诞下嫡子,她的孩子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罢了!”
王氏一想也觉得有道理,问:“那要是你爹他有个万一,这白氏的孩子不就成了你爹的笑话了吗?”
苏惜沫也叹了一声,道:“那也没法子,就寻个由头放到庄子上去,眼不见为净!”
王氏对苏惜沫的想法倒是越来越赞赏了,道:“沫儿真是长大了,比娘都还要有主意,真是不用我为你操心了!”
苏惜沫笑了笑,道:“那也是娘教导有方,您合该高兴才是!”
“哪有不高兴的,只是娘本是希望你顺遂无忧地长大的,但到底这府里容不得你过那安生日子!”王氏笑容里有几分忧郁。
苏惜沫心下微微有些动容道:“娘,已经很好了,沫儿觉得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你和爹对我都这么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今儿早点儿休息吧,我怕往后有的是麻烦!”
王氏叹了一口气,又交代了苏惜沫几句,才心事重重地回去了。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第二日天还刚亮,福伯就脸色苍白地求到了王氏的门上,颤巍巍地道:“夫人,小的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求您帮忙,我闺女昨夜里突然说肚子疼,还见了红!”
王氏一愣,这才想起福伯有个养女翠琴,嫁给了府中的一个小管事,如今已有了快四个月的身子了,忙惊道:“怎么回事啊?请大夫了没有?”
“没呢,府医都让白姨娘叫去了,大爷一早上朝去了,那白姨娘根本不肯将大夫让出来,我也是没辙了才过来叨扰大夫人的!”福伯说着眼圈都红了,他是苏阳身边举足轻重的老人,谁都愿意给他几分薄面,只有那白姨娘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但福伯却不是个霸道的人,所以只能过来求王氏了。
王氏一听就生了几分怒意,她也派人去问过几回,白如意根本就没什么大碍,更或许她原本就没什么事儿,偏偏要将府里的大夫都拴在依翠园,以供她随时“召唤”,好像只有这样才显得自己多么重要一般。
王氏道:“福伯莫担心,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你赶紧去翠琴那边守着,莫让她出什么事儿!”
福伯听了,连连感动地点头,道:“那老奴这就多谢夫人了,您好心有好报!”
王氏摆摆手,并不肯让他谢自己,只带着人往依翠园去了,她知道白如意轻狂,自己派谁去都不如自己去来的有用,救人如救火,她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耽搁时辰。
可是没想到就算她亲自去了,白如意都不肯放大夫,反而派了顾嬷嬷出来和王氏诉苦:“夫人,您这是何意?我们姨娘可是随时需要大夫伺候着,难道夫人真的不在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吗?”
王氏冷冷道:“咱们府上除了告假的胡大夫,老太太那边留了一个孙大夫,其他三个大夫都在这里了,现在走一个又碍着她什么?”
顾嬷嬷却轻狂地道:“夫人,您有所不知,姨娘受了惊,夜里也休息不好,噩梦连连,大爷早上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三位大夫要好生照料姨娘呢!”
顾嬷嬷以为这样就能吓住王氏,可是没想到王氏是个执拗脾气,见不得这样轻狂的人,便对着李大夫道:“李大夫,你随我走,大爷回来若是问责,也有我担着,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
三个大夫本就烦透了白如意,三更半夜还一直没完没了,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说头疼的,闹得他们也跟着一宿没怎么合眼,可偏偏过去诊脉,又看不出什么来,三人都觉得是那白氏故意折腾,以此争宠。
他们身为府医却又不能说明了,谁都看得出来苏阳对这个姨娘的重视,若是得罪了,他们也没好果子吃,只能忍着。
如今李大夫听到王氏要调他离开,心中甚是欣喜,提着自己的药箱就跟着王氏身边,其他二人都有些羡慕地偷偷看他几眼。
顾嬷嬷撇撇嘴,不阴不阳地道:“夫人,奴婢是不敢拦着您,但是您为了个奴才,却不顾大爷的骨肉,这未免有失妥当,若是姨娘有个三长两短,不知夫人如何跟大爷交代!”
王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好个刁奴,竟然敢威胁起主子来了,青玉,替我教教她府中的规矩!”
青玉早就看不惯这个老妈子了,仗着白姨娘怀着身孕,得了苏阳的宠爱,便尾巴翘到了天上,谁都不放在眼里,不仅其他几个姨娘身边的人受她气,就连她们几个王氏身边的人,她和那个丫头芬儿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青玉得了王氏的吩咐,嘴角露出了几分讥诮来,走到顾嬷嬷身边,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你……你凭什么打我?”顾嬷嬷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正着,脸上鲜红的五指印,让她懵了一会儿,气冲冲地问出来。
青玉笑了一下,道:“这就是规矩,一个奴才敢在主子面前指手画脚,苏府从来都没有这个规矩,记住了!”
顾嬷嬷被打了自然不甘心,愤怒地道:“我……我不是苏府的奴才,我是姨娘的乳母,是白家的人,你们……你们没资格打我!”
王氏见这老刁妇如此不识趣,知道必须得在依翠园立立规矩,便对李大夫道:“你先随福伯去救人,若是要用什么药都尽管用,不必省着!”
李大夫点头应了,福伯对王氏一番感谢,被王氏轻轻带过,只催着他赶紧去救翠琴才是。见二人走了,王氏才道:“顾嬷嬷是吧?看来你还没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原先是白府的奴才,但如今你既然跟了白姨娘进了我苏府,就要守我苏府的规矩,连你的主子也就是府里的一个姨娘,都要尊我为主!”
顾嬷嬷还想说什么,可是发现面对王氏她完全没有胜算,刚想打退堂鼓,就听到身后白如意虚弱的声音响起:“夫人,对不住……请您原谅嬷嬷吧,她是妾的乳母,一直以来妾都把她当长辈一样敬着,她也是为了妾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您若是有什么不满,就冲着妾来,不要为难嬷嬷!”
王氏看着白如意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层棉花一样,喘不过气来却又不知道如何下咽。
没想到白如意却越发变本加厉,道:“夫人,妾知道您不喜欢妾,但是……就看在妾怀着孩子的份儿上,高抬贵手,不要继续……继续折磨妾了,妾知道是您要伤害妾的孩子……呜呜……他是无辜的,他也是爷的孩子啊,呜呜……您不要这么心狠啊!”
王氏被气得都开始颤抖了,指着白如意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就知道是白如意在苏阳那里吹枕边风,苏阳才会怀疑是她害了白如意。
她想骂却骂不出来,想要发火,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倒是红玉首先气不过了,开口道:“白姨娘,您不要信口雌黄,夫人何时害过你?这样胡乱攀咬,到底是何居心?”
白如意如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瑟缩了几下,才怯生生地道:“夫人,妾错了,妾不该说这样的话,求夫人千万不要责怪妾,若是您实在生气,还请等妾生完孩子再赶妾走吧!呜呜……”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真是苦命啊,跟了大爷回来,心心念念要为他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一心盼着能有个顺遂日子,哪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儿,真是造孽啊!”顾嬷嬷扑过去似真似假地抱着白如意开始哭嚎。
于是白如意主仆二人抱头痛哭起来,好像王氏欺负了她们一样,看的王氏和王氏身边的人都满肚子憋屈的火。
王氏忍无可忍,刚要发作就看到苏惜沫从她身后走过来,朝她微笑点头,然后径自走向了白如意,伸手将她扶起来道:“姨娘,您还怀着身子,天凉,跪在地上伤了孩子,这罪名谁也担待不起,姨娘你不想让爹为此厌弃你吧?”
白如意愣愣地被她扶了起来,她隐隐知道这大小姐是个不简单的人,所以并不敢多违拗她的意思,所以顺势站了起来,但仍旧抽抽噎噎地哭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
可是苏惜沫没给她继续装可怜的机会,而是反手给了顾嬷嬷几个耳刮子,打的劈啪作响,周围的人包括王氏都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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