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神教地处邕城边界一处慌山上,易守难攻。
叶媚生被夜阑风拉着走出大门时,远远就看见山下已经打成一片,无数蓝衣侍卫想要上山来,又被星月神教的黑衣侍卫拦住,一时,厮杀声、尖叫声连成一片。
蓝衣侍卫带头的隐约是一位披着红色披风的大将军,由于距离较远,叶媚生一时并没有认出他是谁来。但很显然,那身影,只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苏幕楌。
说不清楚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其它什么,叶媚生已经收回了被夜阑风握着的手。
夜阑风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叶媚生已经冷冷提醒:“我在这里看着就是。”意思是,不要动手动脚的。
夜阑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目光放在了山下。在他们前面,已经守了一排白衣女子,她们个个手持银针,冷眼看着山下的厮杀,只要有人敢靠近她们的教主一步,必死无疑。
不一会儿,先前被夜阑风吩咐去叫人的黑衣护卫也出来了。他带出来跟多的黑衣人,他们个个手持弯刀,下手又快又准,且武艺高强。比以往追杀叶媚生的那些黑衣人要厉害好几倍不止。
而朝廷派来的人却并不多,但武艺很高,显然,他们也只是来一探虚实的。夜阑风则听了叶媚生的提议,几乎出动了教内大部分护卫,很快,情势就开始一边倒。
叶媚生并不喜欢这种杀戮场面,只看了一会儿,又想要离开了。
那位将军已经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被一排白衣女子挡在身后的夜阑风,直接跃过黑衣人杀了过来。
守在前面的白衣女子眼神一凛,正准备出手,被夜阑风一个伸手阻止了。
那将军越杀越近,叶媚生看清这个人,看清他空荡荡的左臂。
竟然是李佳诚。
那个下着暴雨的午后再一次浮出脑海。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下意识转过头。滂沱的大雨中,发现不止是红笺,就连苏昭儿,花公公,甚是李佳诚都在内……
想到这里,叶媚生侧过身看了一眼夜阑风,正欲开口告辞。
夜阑风已经伸手一把将她推给了一旁的女护卫:“保护好叶姑娘。”语毕,人已经拔出腰间的长剑迎了上去。
夜阑风的武功很高,李佳诚也不弱,一时,刀光剑影,两人在空中打得难解难分。几个回合下来,终究还是李佳诚先败下阵来。
他以剑支地,半跪在地上,身后是他带来的蓝衣侍卫,个个面露惊恐地看着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与他身后的黑衣人。
“教主,真是好身手。”李佳诚勉强站起身子,语毕,嘴里已经咳出一口鲜血来。
“李将军承让了。”夜阑风收回了剑。
夜阑风认识李佳诚并不奇怪,但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是“他”带人来了,是他说话说得太模凌两可,还是自己误解了?叶媚生不想再追问为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
李佳诚已经注意到她了,惊呼了一声:“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她较一年前瘦了很多,打扮上也有很大的出入,且整个人带来的气质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叶媚生停下脚步,但却并没有回头看他,准备再走。
李佳诚上前两步,夜阑风已经拦住了他的身子:“将军是想要加入星月神教吗?”
李佳诚大喊:“皇后娘娘,你知不知道陛下找你都快找疯了。”
叶媚生终于转过身来,门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脸上,她是皇后娘娘?
叶媚生没有看他们,目光放在李佳诚脸上,然后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将军认错人了,小女是星月神教的弟子,并非什么娘娘。”说完这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佳诚似乎还想说:“娘娘,陛下他……”
后面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外面已经再次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
叶媚生僵直着身子进了大门,然后离开前厅,径直往自己住的院落走去。他在找她,为什么?难道是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或者是非要找到自己的尸首才肯罢休……
经过冰窖时,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那紧闭的石门。叹息一声:“柏舟,如果非要我再次入宫才能取回玉玺,怎么办?”
她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一点也不想。不想再次揭开那些看似痊愈,里面却依旧血淋淋的伤口,怕自己会承受不了那疼痛。可是,她更想救柏舟,想他快点清醒过来。
石门嘎吱一声打开,一身紫衣的离歌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睫毛上已经冻出了冰霜,看来是呆了好一会儿。
这两个月来,她几乎日日都要进冰窖看看苏幕晅,有时候是喂喂药,有时候是说说话,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陪陪他。所以,总是能够遇见在门外守着的叶媚生。
但很难得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冷哼一声,或是拿难看的神情面对她。而是用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叶媚生,然后离开,走进院落,回了房。
叶媚知道知道她这是在默许,默许她进去看望柏舟。可是,自己现在却并没有那个勇气踏进去,她一直记得苏幕晅离开的那个下午,他微笑着说:“阿生,等我。”
她固执地以为,只要自己不进去看他闭着眼睛的样子。他就一定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闭关着,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来找她。就跟他离开的那两年一样。
叶媚生这样想着,又安慰自己,似乎就多了一股勇气。一股相信苏幕晅一定会醒过来的、相信自己能将他救醒的勇气。然后又同他讲了一些生活上的锁事,一直到天色渐暗,这才转身回了房。
推开房间的大门,叶媚生却是愣了一下,因为她看到原本应该坐在前厅庆功的夜阑风,正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平常用来写字的书桌前,翻看着那些她平日里闲来无事的佛经。
那些经书依旧是叶媚生用自己制作的鹅毛笔抄写的。在她刚开始醒来,苏幕晅又晕过去的那段日子,她就是靠抄写佛经度过的。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夜阑风似是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纸张站了起来。他左手上还邦着一个绷带,应该是在刚刚的打斗中负了伤,但已经包扎好了。
“教主,你有什么事吗?”叶媚生踏进房间,顺便将桌上的经文收了起来,转过身问愣在一旁的夜阑风。
“啊?”夜阑风有些迷茫的抬起头,随即又反映来什么似的。“我就是来找一些药材,你们这个院子以往是用来存放药材的,我来找一些伤药。”说完,还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左臂。
叶媚生看了一眼他受伤的左臂。这个院子以往是存放药材的不错,但她这个房间却并不是用来存放药材的。他这慌说得也太技术含量了。
但她这房中也没什么秘密,而且,现在的自己也不像以往在宫中那般,随时随地会有人想要谋害。但也没有拆穿,继续收拾桌上的经文。
“你不会是想要出家当尼姑吧?”过了半响,夜阑风似乎是觉得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莫明其妙问出这样一句话。
叶媚生却并没有理解他的苦心,收拾好桌上的佛经,又将那些扔得乱七八糟的鹅毛笔一一收紧了笔筒。待忙完这一切,余光注意到夜阑风竟然还愣在原地,正看着自己收拾东西的动作,发呆。
“教主还有其他事吗?”叶媚生看了他一眼。
夜阑风回过神:“哦,也没有,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朝廷的人已经败下阵离开了。”
“我知道。”
“你知道?”
叶媚生收拾好桌子,站起身:“不然,你我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又走到一旁的灯罩前,拿开灯罩,点上了灯。
原本的房间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夜阑风被她噎了一噎,想了想才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绝情的。刚刚那位将军明明是认识你的吧。”
“教主还有其他事吗?我要休息了。”叶媚生下了逐客令,她现在并不想多言下午的事,夜阑风听到李佳诚的称呼后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她并不奇怪,换作是自己也会先派人将新入教的弟子的来历调查清楚。
“哦,没有了,你休息。”夜阑风看了她一眼,有些讪讪然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夜阑风看着暗黑苍穹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不由自主浮出下午的时候,他对着李佳诚露出的笑容。
好看的唇角微微上仰,左脸泛起一个无比甜美的梨涡,一对清澈如水的眸子灼灼生辉。与平常的冷静淡然完全不一样。
第一眼见到她,怎么会觉得她不算漂亮呢?夜阑风又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耳边不由自主想起下午那侍卫的禀报。
“她是被苏幕楌一剑刺下山崖的。但另人不解的是,她跳下山崖后,苏幕楌也跟着跳了下去。两人都受了伤,她被六王爷所救,而苏幕楌则被后面赶过来的二王爷救走了。”
“至少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宫内没有一个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前,她是整个后宫最受宠的娘娘。”
想到这里,夜阑风不由得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
难道,是因为她移情别恋爱上六王爷,而苏幕楌怀恨在心,便一剑杀了她。但杀她后又后悔了,所以,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通。
她在提到苏幕楌的名字时,心情起伏明显比提到六王爷时更大。
叶媚生。他突然对这名女子身后发生的事产生了十二分好奇。所以,才会在下午的时候,一包扎好伤口便跑了过来,本来是想来试试她的口风的。却不料又看到她站在冰窖前发呆,或是同里面躺着的人说两句话。
他觉得无趣,便径直进了她住的房间。
桌上放着许多已经抄好的佛,还有一些鹅毛。她的字写得不错,很秀气,在沛国女子中很是少见。他不由得又有些怀疑,难道她是看破红尘,想要遁入空门了?
不过,像她这样一位姑娘,就这样入了空门,岂不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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