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巫灵听完了魏央的话就睁大了眼睛,直接摇头说了一句,“央姐姐你不可以这样做。”
魏央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劝服巫灵,她知道这个计划确实很疯狂,但是她确实想要帮冀镡一帮。
“小灵,我是真的想好了,”魏央知道巫灵定然是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自己现在可以找到的最有力的帮手就是巫灵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巫灵见魏央这样说,抿了抿唇却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小声说了一句:“可是央姐姐,你喜欢的不是殿下啊。”
“我知道,”魏央摸了摸巫灵的头,在她的对面坐下,“可我想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事情。”
巫灵尚年幼,虽是有几分通灵的本事,到底是对这些情爱之事不甚了解,听魏央这样说,瘪着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央姐姐待我好,我可以帮央姐姐做事情,可是殿下……未必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你是巫先生的女儿,你说的话殿下肯定是会相信的,”魏央沉了沉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也同你讲了,若是此事成了,对我是很有帮助的,我已经是赌上了全部的砝码,既然上次巫先生曾告诉大殿下不可将我纳为妾也不能立为侧妃,那就请你顺着把话说下去,说是我对大殿下甚有帮助,愿他能……能将我娶为正妃。”
魏央知道,皇子娶正妃,无论如何也是要带给皇后和皇上看的,李千昊只要有这么一丁丁点的心思,只要他将自己带到了唐献帝的面前,她就有法子叫唐献帝认出自己来,到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好吧,我试试,”巫灵点了点头,“央姐姐,如你所说,既然爱情这样好,为什么你还是这么苦呢?”
魏央低下头来,揉了揉巫灵的头发,笑着说了句:“小灵,爱情的美好不在于遇见了它我们就全都是幸福,而是当你拥有了它,所有的苦楚都是幸福。”
巫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和魏央说了句:“央姐姐,一切都不远了,我能看到。”
魏央笑着点了点头,一切都不远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得一人心,执一人老呢……
魏央从巫灵处回去的时候,时辰尚早,李千昊还没有从外面回来,不过叶小鱼却是已经在屋子里等着她了。
“快叫我瞧瞧,”叶小鱼一见魏央进来就起身抓住了她的手,“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脸上的伤口不能见风,不然会留疤的,你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相貌。”
魏央听着叶小鱼絮絮叨叨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又是被叶小鱼白了一眼,她拉着魏央坐下,叹了口气说了句:“今天万洛洛去给纪婉清请安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可这纪婉清强留着我和方婉,我也是不好拂了她的面子,若是知道会出这种事情,我是怎么样也要出来的。”
“便是你出来了也不一定能拦住万洛洛,”魏央微微笑了一下,侧过脸去不叫自己受了伤的那面脸对着叶小鱼,“左右都是命,兴许这也是报应吧,虽说万洛洛从前为难过我,可到底也不曾对我造成过什么伤害,我这也是……算了,不过是一点小伤,不会有事的。”
叶小鱼却是蹙紧了眉头,“你还说呢,幸好秋棠发现得及时,不然这刀子要是划在你喉咙上,看你现在还能不能坐在这里说话。”
魏央见叶小鱼不曾提起冀镡,只当是秋棠救了自己,也就没有说破,只浅浅笑了一下,叶小鱼又拧眉问了句:“你说这万洛洛就算是神智不清醒了,她怎么就会来暗害你,真是怀疑是不是有人指使了她。”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魏央十指交叉,两只大拇指不停地交错拨弄着,“万夫人的眼神里尽是对我的恨意,可她该恨的人怎么也轮不到我,便是她对大殿下仍旧有感情,该嫉妒的也是纪娘娘,或者是叶夫人你,怎么也轮不到我身上,所以……不是可能,是一定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叶小鱼也是觉得魏央说的有理,点了点头说了句:“怕这人就是纪娘娘,近来方婉被方家连累,定然是没有心思做这些事情的,可纪婉清若是想将你送出大皇子府,为何要再做这么一出,这其中怕发生了些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万洛洛现在神智已经不清楚了,青羌在她身边伺候着,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魏央抬手想要去摸摸自己脸上的伤却是被叶小鱼直接将手打落,“是我们轻视了万洛洛,她定然是早就怀疑青羌了,青羌说她只有清醒的时候才和她亲近,糊涂的时候是谁都不认,尤其是避着青羌。”
叶小鱼抓着魏央的手不叫她去挠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拿起面前的茶啜了一口,“可惜现在万洛洛是彻底疯了,咱们是彻底问不出什么了,只能等着青羌能不能探听一二,要说果真还是有自己的人好办事,我现在真是不知道这府上该相信谁了,咱们在大殿下的身边也没有人,当真是了解不到太多事情。”
“或许……”魏央听了叶小鱼的话心中忽然浮出一个想法,她微微眯起眼睛,“你从前是在红鸾楼里唱歌的,大殿下也是在那里认识的你,并且给你赎了身,不知道现在大殿下是不是还喜欢去那里?”
叶小鱼有几分懂了魏央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虽然是大殿下已经不常去那里,可是红鸾楼里常年接待各种达官贵人,且从前我瞧着寒雨对青鸢颇有几分心思,我倒是可以去问问青鸢。”
“青鸢与你这么多年不见,感情可还一如从前?”魏央听叶小鱼这样说,心里有一点点不放心,便问了一句。
叶小鱼大手一挥,直接说道:“你放心,我与青鸢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定然是不会有什么隔阂和嫌隙的。”
“那就好,”魏央颔首,“近来大殿下因着方丞相的事情麻烦缠身,定然会做出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咱们能够知道,也是可以将他一军。”
近日来李千昊在朝堂上的确不好过,方丞相闯出来的篓子便是言杀门也是没办法帮他堵上,且李千昊为了防范着言杀门,也是不曾将全部的事情都告知他们,只是命令自己的人加紧寻找方丞相。
李千昊已经是忙到焦头烂额,纪司马那边一直不肯确切地透露出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敢在纪司马面前暴露太多,只好先派人去高将军府上去探听一下消息。
高将军虽然是从前和皇后的母家交情不错,可向来没有和李千昊有太多的交集,要是依着李千昊的想法最好还是能取得纪司马的支持,可纵使他在纪婉清面前提过多次,纪婉清却只是微笑着不拒绝也不应下,纪司马那边也是不给一个明确的态度,日日这么吊着李千昊叫他火大得很。
知晓了李千承在边关并不好多的消息李千昊心里也就好过了几分,前些日子言杀门将李千封的势力都清理地差不多了,李千昊也是觉得这李千封不足为惧,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也就是许久不往李千封那里去。
因着皇后的话,李千昊还是决定往李千玟那里去一趟,据自己安插在那里的人说,肖芃现在直接住在了公主府,可是李千玟和肖芃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们近不得前,也就不知道二人在一起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李千昊进了公主府的时候,府上的丫鬟告诉李千昊,李千玟此刻正和肖芃在一起,李千昊一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不过还是随着那丫鬟往院子里面走,在屋外都能听见李千玟银铃一样的笑声。
“禀告公主,殿下来了。”那小丫鬟眼见着李千昊的脸色越来越黑,赶忙上前叩了叩门说了句,得了李千玟的回应就赶忙退了下去。
李千昊推门进去的时候,李千玟正坐在肖芃的腿上,二人在一起画着一幅画,瞧着肖芃的样子似乎是想起身给李千昊行礼,可是李千玟压着他,他又怕一个起身摔了李千玟,也就只好朝李千昊点了点头。
“千玟,许久不见,就不想哥哥吗?”李千昊只做看不见肖芃一般,朝李千玟张开了双臂,满面笑容地说了句。
谁料李千玟却只是转过了身去,拿着毛笔往那副画上添了几笔,头也不回地答了句:“皇兄都不想我,我自然也是不想皇兄的。”
李千玟从前都是直唤李千昊哥哥,如今冷不丁叫了皇兄,倒是显得二人之间疏离了许多。李千昊勉强压下心中不满,对肖芃点头说了句:“肖侍卫,本殿与公主有几句话要说,可否请肖侍卫回避一二。”
“自然。”肖芃应了一声就是要站起来,可李千玟却仍旧坐在他腿上不动,一手执着毛笔欲往纸上话,另一只手按住了肖芃的手说了句:“皇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不把阿芃当外人。”
李千昊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自己的心头一直烧到了头顶,他从来没想到李千玟有这样忤逆自己的一天,他越想越气,直接吼了一句:“李千玟!你想做什么!”
李千玟吓得手中的毛笔一顿,重重地画上了那幅墨荷,将一幅好好的话彻底毁了去,李千玟心中惊颤,肖芃顺势扶着她起了身,又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对着李千昊行了个礼说了句:“属下就在旁边的房间,殿下若是有事,直接唤属下就是。”
李千昊连个头都懒得点,肖芃又同李千玟告了退,就是阖了门出去。
“千玟……”李千昊走上前去,想要如从前一般抚上她的头发,可是李千玟却是甩头避开,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笔摔到了面前的砚台里,溅出的墨汁不仅溅了李千玟一脸,也溅了李千昊一身。
“你又在耍什么小脾气,”李千昊感觉自己的全部耐性都被李千玟磨了个干干净净,强忍着怒气问了句,“今日若不是母后叫我来,你以为我愿意来哄你?”
李千玟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扬起下巴来看着李千昊的眼睛,不屑地冷嗤了一声说道:“你若不想来,就不来,我公主府就算是门可罗雀,也不会落魄到求着人来的地步!”
“你……”李千昊被李千玟气得说不出话来,终究还是忍下心中怒气深呼吸一口缓和了情绪说了句,“你就算是喜欢肖芃,也不能就这样和他在一起,我和母后正商量着给他一个什么官职,你也有好些时候不曾去看过母后了,也该找个时候进宫瞧瞧了,父皇也很是想你,你知道,母后最是疼你的。”
李千玟听完李千昊的话,却是不作答,只挑着眉看着李千昊,半晌才坐下了身,冷笑了一声说了句:“皇兄还是顾好自己吧,母后还等着皇兄登上皇位,叫她做一把太后呢!”
“你怎么……”李千玟这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是叫李千昊无计可施,半晌才吐了气说道,“千玟,你知道了些什么?”
李千玟转过头来,正对上李千昊看过来的目光,不过李千玟马上就转过了头,冷冷地说了句:“知道了该知道的,没什么,皇兄若是无事,我便不留皇兄用饭了,另外肖芃的事情也不用皇兄费心,我自然有打算。”
李千昊没想到李千玟现在待自己会是这样的态度,当下也不愿意再与李千玟多说些什么,拂袖而去。李千玟见李千昊离开,心里也是说不出地闷得慌,将书桌上的全部东西都扫落在地,想哭却哭不出来。
旁边屋子的肖芃见李千昊走了,也就进了屋来,见屋内一片狼藉,便上前环住了李千玟,在她耳边问了句:“怎么了?”
“你还问!”李千玟听得肖芃这么一问,堵在眼中的泪水终究是落了出来,“你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肖芃将李千玟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不住地说着:“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留下你一个人了,好不好?”
李千玟一口咬在了肖芃的胳膊上,呜咽着说了句:“阿芃,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肖芃揽着李千玟,眼前却是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他说,“好,我永远都不离开你。”
李千昊在李千玟那里生了好大的气,方丞相没找到,纪司马又是一直都是那个死样子,他一进府就感觉这胸口是比在李千玟那里时还要闷上几分,结果又听人说,万洛洛发了疯,拿刀划伤了魏央的脸。
李千昊一听这话就是急了,赶忙派人去将万洛洛看管起来,然后便径直去了魏央那里。此事传到纪婉清耳中的时候,她却只是冷冷一笑,说了一句:“果真都是命。”
“魏姑娘怎么样了?”李千昊一进门就问了一句,见魏央转过头来,脸上还要一道伤口,心里不知为何就是升起几分不忍。
魏央见李千昊进了门来,便是起身行礼道:“已经无碍了,劳殿下费心了。”
“可请大夫看过了?”李千昊抬手想要抚上魏央的脸,却是被魏央微微避开,李千昊今日已经是第二次被人避开,这一次他心里却没有多少气,只是转头吩咐了秋棠一句,“去,去取上好的祛痕膏和金疮药来。”
魏央却只是微微一笑行了个礼道:“不劳烦殿下了。”
“不必去问纪娘娘了,”李千昊又加了一句,“直接去找了寒雨,叫他带你去找便是。”
秋棠看了魏央一眼,见她并未反对,也就告了退出了门去,李千昊径直在桌边坐下,也是偏头示意魏央坐下,“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倒是吓着魏姑娘了。”
“殿下多虑了,”魏央微微颔首,伤口已经结了痂,红红的一道衬着她的白皙小脸更添了几分凄美,“此事不可预料,便是我也未曾想到万夫人会突然神志不清,现在万夫人已经是疯了,倒也是可怜得很,殿下就不要对她多加苛责了。”
李千昊刚刚在公主府和李千玟争吵了一番,此刻听魏央这样说,更是觉得和李千玟比起来,魏央不知道要温婉多少,望向魏央的眼神里就更是多了几分温柔。魏央抬起头来,正对上李千昊如同含着一汪春水的眸子,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是往后躲,不过还是强忍着笑了笑,没有再说别的话。
最近事情很多,李千昊也没有在魏央这里多加耽搁,和她说了一会儿的话也就离开了。李千昊离开了没一会儿秋棠就带着东西回来了,和魏央说自己去取药的时候看见了纪婉清身边的小丫鬟,瞧着自己在寒雨的带领下进了殿下专门存放珍贵东西的地方,那小丫鬟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魏央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言杀门那边一面和李千承传着消息,一面在临安敷衍着李千昊,李千昊没有找到言杀门的什么把柄,不敢太过相信言杀门,可是自己手中最有势力的牌也就是言杀门,李千昊也不敢轻易疏离了言杀门。
至于言杀门那边,终于是和李千承联系上,果真是不出冀镡所料,英雄难过美人关,沈万良派去的人当真就在岐山上找到了李千承,据那人回报,李千承吵着闹着要帮杨蔷薇盖山寨,待到派去的人将事情简略地和杨蔷薇说了,杨蔷薇直接一个巴掌拍在了李千承的后脑,跳着脚说了句:“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干!大爷干!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大爷率兵和你们一起干!”
李千承被杨蔷薇在众人面前弄了个没脸,偏偏派去的那人还真就点头应下,气得李千承当即就是说不出话来。
“那杨蔷薇倒当真是真性情,”沈万良将派去的人学给他听的话活灵活现地学给了冀镡听,说到李千承吃瘪的样子就是笑个不停,“我倒真是遗憾不曾见过勤王殿下的当时的样子,这杨蔷薇若是身为男身啊,定然是一条好汉子。”
冀镡只是抿着嘴笑,虽然是被面具挡着,不过沈万良已经听见了他的轻笑声,只听得他说了句:“这若是为男儿身,怕勤王殿下就要伤心了。”
“哈哈哈——”豪放的笑声在这屋中响起,沈万良不由得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自那日和魏央商量过了之后,叶小鱼隔天就去了青鸢处,两人自和好之后感情似乎是比从前更要好了些,叶小鱼给了张妈妈不少的钱财,叫青鸢这段时间少接点客,养养嗓子。因着青鸢在这红鸾楼里虽不是很红,却也是有些达官贵人专门为了青鸢而来这红鸾楼,故而这青鸢的赎身费用也是要三千两银子,纵使叶小鱼平时并不缺钱花,也是不能甩手就丢出这么多来,故而也就只能先委屈着青鸢了。
“不委屈,”青鸢听了叶小鱼的话后,就拉着她在桌旁坐下,“你最近已经给了我好些东西了,我现在一天也就唱一两次曲儿,累不着的,倒是你,不是前两日刚来看过我,怎么又来了?要是叫大殿下瞧见你常出入这里,怕是要生气,你自己要小心些。”
叶小鱼也是紧紧地握着青鸢的手,临了却是话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生怕青鸢误会了自己,半晌也只说了句:“我省得。”
“你怎么今日瞧着心不在焉的样子,”青鸢拍了拍叶小鱼的手,浅浅笑着说了句,“怎么了?是不是在府上受委屈了,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我说,虽……虽我帮不上你什么忙,还是能帮着你开解一二的。”
叶小鱼轻轻摇了摇头,将青鸢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深呼吸了一下说了句:“青鸢,我想和你说说当年之事。”
“都过去了,小鱼,不必……”青鸢微微低下头来,显然是不想再提起当年之事,可是叶小鱼却是捏紧了青鸢的手说了句:“不,青鸢,你听我说,好不好?”
青鸢并没有回答叶小鱼的话,叶小鱼也就当青鸢默认了,沉了沉气说了句:“那年本该是你上台表演,可是前一天却出了意外,青鸢,不管你信不信,当年你出事真的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第二天是我顶了你的位子,可是……青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都知道,”青鸢转过头来,拉着叶小鱼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我知道,小鱼,咱们以后不提这件事情了,好不好?”
可是叶小鱼却是低下头将脸埋在了膝盖里,“青鸢,我不知道我当初做的选择是不是正确,我不知道我进了大皇子府是为了什么,我从来就不是为了那些富贵,可是青鸢……我求不得,我想要的东西,我得不到……”
“小鱼,”虽然不知道叶小鱼在说些什么,青鸢还是拍了拍叶小鱼的背,轻声说了句,“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
叶小鱼啜泣了好一会儿,才是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晶莹的泪珠,她紧紧地将青鸢的手攥在手里,望着她目光灼灼地问了句:“青鸢,你一定要帮我……”
“好,”青鸢甚至连是什么都没有问,就点了点头,“小鱼,你说,只要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你。”
叶小鱼弯了弯唇角,终于有这样一个人,可以不问原因不顾后果地对她好,再为李千承做这最后一件事吧,以后是生是死,她都不再挂念着了,求不得,便求不得吧。
“青鸢,我听阿毛说,一个叫寒雨的人经常来听你唱曲儿?”叶小鱼压低声音,凑近青鸢问了句。
青鸢点了点头,并没有否定叶小鱼的话,“是,寒雨是大殿下身边的人,他平时的确是喜欢来听我唱曲儿,有时候也会和我说说话。不过……我能帮上你什么,你不也是大殿下身边的人吗?”
“大殿下从来就不肯全身心地相信一个女人,”提起李千昊的时候叶小鱼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随意地说了一句就又对青鸢说起了刚刚的话,“寒雨不一样,他是大殿下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他一定知道一些大殿下不肯轻易告诉别人的事情,若你探听出来了,告诉我好不好?”
青鸢微微蹙起眉头,面上瞧着似乎是有几分疑惑,她刚想说句什么,就是被叶小鱼出言打断,“青鸢,算我求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好不好?”
“好,”青鸢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的。近些时候大殿下似乎过得并不好,我听寒雨说,似乎他牵扯上了这临安物价飞涨的事情里。”
叶小鱼颔首,将此事简略地和青鸢说了说,“大殿下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甚多,就靠你了。”
“好。”青鸢点头应下,叶小鱼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算是落了地,她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若是将来事成了,她就去和李千承要五千两银子,先给青鸢赎了身,然后就带着青鸢离开临安,她们两个一起找一个偏远的地方,给青鸢找一家好人家,从此就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不用这样算计着活。
叶小鱼和青鸢说了一会子的话,见时候不早也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她还拉着青鸢很是依依惜别的样子,又是从怀中掏出了不少的钱财给青鸢,说留给她以防万一。
叶小鱼刚走,青鸢转身进屋子的时候就撞进了一个人的胸口,那人顺势将青鸢揽在怀里,抬脚关上了门,“你现在谎话说的是越来越溜了。”
青鸢抬起头来,映入她眼帘的不是寒雨却又是谁,刚刚他就坐在屏风后面,将叶小鱼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样,”青鸢弯起一个浅浅的微笑,瞧着很是无害的样子,“我同你说过,这叶小鱼不简单,当年她都有本事抢了我的机会,现在定然也是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大皇子府上。”
寒雨俯下身来,轻轻地在青鸢的唇上啄了一口,尔后又抬起头来,一双手仍旧揽在青鸢腰间,“她刚刚不是和你解释了?怎么,你不信?”
“你觉得我会信?”青鸢挑了挑眉,又是绽开一个微笑,可她的话音里却是没有半分暖意,“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刚刚好在表演前一天出了事情,偏偏第二日就是她顶了上去,还别出心裁地编了一个新舞,怎么可能不是早有打算,她倒是养尊处优地做她的夫人,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一次,偶尔来这么一次,还是想叫我帮她做事。”
寒雨揽着青鸢的腰将她又拉近了几分,“小妖精,若是殿下将你收进了府,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青鸢嘴角含笑,踮起脚尖咬了咬寒雨的鼻子,“见她现在过成这样,就知道这后院勾心斗角是有多严重,我可不想过那种日子,你若是有心啊,就将我娶了回去,以后一生一世只待我一个人好,怎么样?”
“好,”寒雨低头看着青鸢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等事成了之后,我就请求大皇子给你赎了身,将你娶回家去。”
青鸢趁寒雨松开手刮自己鼻子的功夫一个旋身转出了寒雨的怀抱,回头娇俏地笑了笑,“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顺便问问殿下想要我做什么,我可是等不及想看叶小鱼的下场了呢……”
寒雨也是知道此事还是早点报告了李千昊比较好,便和青鸢调笑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红鸾楼。寒雨一离开,青鸢就是收起了全部的笑容,冷着一张脸坐在了桌边。
叶小鱼、寒雨、李千昊,她一个都不会信,到时候她自然会带着钱财走,才不会管什么叶小鱼什么寒雨,她青鸢这辈子,就只为了自己而活。
窗外晚风渐起,一轮弯月挂在了天空上,摇摇晃晃的烛火明暗着屋内二人的影子,李千昊听了寒雨说的话之后,就是不住地沉默,半晌才说了句:“很好,我身边的女人,一个二个都背叛了我,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殿下,您瞧,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寒雨微微弯着身子,明显感觉到了李千昊周身的怒气。
李千昊轻轻叩击着桌面,细细地想了一会儿,径直说了句:“既然她想知道,就叫她知道吧。”
“殿下的意思是……”寒雨拖长了尾音,“属下不知殿下想要将哪些事情透露给叶夫人知道。”
李千昊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那些无关紧要却又有点用处的,尽可以都说给她听,另外你还叫她知道,最近我麻烦事缠身,眼见着就要走投无路,打算约见高将军,到时候她定然会带人前往,好将我抓个正着,我倒是想看看,这叶小鱼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属下省得了,”寒雨躬身说道,“殿下打算何时约见高将军?”
李千昊忽然抬起头来看了寒雨一眼,狠戾的目光将寒雨吓了一跳,却也只是一瞬,李千昊便恢复了常态,摇头说了句:“再等几日吧,我还是要再打探一下纪司马的意思,另外若是要和高将军的联系的话,我还是想先去问过了母后。”
寒雨被刚刚李千昊的那个眼神骇得心头发抖,也是不敢多问,只说了句:“殿下何时要去,只吩咐了属下提前去通知了高将军便是。”
“到时候再说吧,”李千昊挥了挥手,寒雨便行了礼打算退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李千昊在身后问了句,“寒雨,那个青鸢,可还可靠?”
寒雨转过身来,低着头答了句:“回殿下的话,青鸢恨极了叶夫人,又是极想攀龙附凤,肯定是可靠的。”
“恩,”李千昊点了点头,“想攀龙附凤最好,无欲无求的人才是不好掌控。这几日宫里传来了消息没有,楚昭仪怎么说?”
寒雨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行礼说了句:“属下倒是忘了呢,今天上午楚嫔娘娘传话出来,说她已经被皇上封为了嫔,这些日子也算是得宠,不过宫里有馨贵妃压着,她也是不敢擅自妄为,而且瞧着……皇后娘娘也不是甚欢喜她。”
“她太没有规矩了,”李千昊皱紧了眉头,“身份又不高,母后最是讨厌这种人,我在府里下的那些功夫算都是白费了,若不是庄楚楚有那张脸,现在怕早就死过多少回了,罢了,你修书……还是等我亲自进宫和母后说吧,庄楚楚是咱们很重要的一颗棋子,在失去作用之前还是要好好保护着。”
寒雨站在门口和李千昊说着话似乎是有几分尴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进来还是要出去,便问了句:“想来此时纪娘娘还在等着您呢,不知道殿下今晚要不要过去,还是派个人说一声?”
“本殿心里烦,”李千昊挥了挥手,“就去说我乏得很,先歇下了,叫纪娘娘不必再等。”
寒雨点了点头便阖了门出去,只剩下李千昊一个人待在屋里,这些事情萦绕在他脑中是叫他越想越烦,躺到了床上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掀了被子起身看了看窗外天色还不算太晚,就是披了件衣裳打算出门走一走。
今晚的月色不算太好,李千昊一个人在府上胡乱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巫灵那里,想着正好叫巫灵给自己卜上一卦,李千昊也就推了门进去。
刚进院子,李千昊就瞧见巫灵正点着青烟仰头望着月光,这气氛过于肃穆,李千昊也就没有说话,只是轻手轻脚地阖了门进了院子,在巫灵不远处的一个凉亭的石凳上坐下,瞧着巫灵在袅袅上升的青烟中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那青烟才慢慢熄灭,巫灵也直起身来,转身对李千昊行了个礼,“叫殿下久等了。”
“巫姑娘这是在卜算?”李千昊挑眉问了一句,顺便请了巫灵在自己对面坐下。
巫灵点了点头,又仰起头来看了看那一轮弯月,“近来天象多有变化,我今日心中不安,突然起了卜算的心思,也就燃了一点青烟,稍稍看了一点东西。”
“不知巫姑娘卜算出了什么?”李千昊也是随着巫灵仰起头来,却是从这天象之中看不出丝毫东西。
巫灵望着这漫天的星星出神,声音空灵地说了句:“天象紊乱,似有异动,若是无错的话,不久就将有一场变故。”
“战事吗?”李千昊除了能看出来哪颗星星比较亮之外实在是看不出别的东西,便问了一句。
可是巫灵却摇了摇头,“天象之中隐藏了太多的东西,我无法解读完全,可是我想,应该没有战争,这场变故会牵扯到许多人,可是硝烟会在它刚刚升起的时候熄灭。”
一场大变故怎么会不起战事,李千昊心中疑惑,可是瞧着巫灵似乎也是不能解释的样子,便也就叹了口气不再多问,只随着巫灵一起仰头看着这些星星。
慢慢地李千昊的眼睛就有点花,他转了转脖子,见巫灵仍旧是在出神地看着夜空,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个想法,他问了巫灵一句:“听巫先生说,巫姑娘在测算命势一事上颇有造诣,不知道巫姑娘能不能帮我测算一番?”
“命势由人定,不过人的性子大多固定,也就不难看出今后的走势,”巫灵也是不再看星星,而是盯着李千昊的眼睛,“其实多数时候我们测算的不是未来而是当下,命运其实早就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它能改变也不能改变,它所有的改变都是不变,至于所谓的姻缘,也不过是看两个人的命运是否契合。”
“那么,就请巫姑娘帮我测算一下吧。”李千昊虽是不懂巫灵到底说了些什么,却还是坚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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