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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流觞赋诗

嫡女未央 十七帝 6758 2021-04-02 22:13

  孙姨娘的胎已经有了八个月,每日扶着魏岚的手出去逛上一逛,身边的人是一个也不信,不论是谁送来的东西吃得汤药和饭食都要小心验过了才肯入口。

  夏菡和孙姨娘皆有孕,魏然又出了这么档子事,魏成光忙得焦头烂额,还要给魏倾做的事情擦屁股,生怕二皇子回去细思索恼了,无论如何也不肯给魏倾一个名分。

  幸好现下是冬天,瘟疫不易盛行,灾区虽是死伤甚重却没有大规模爆发瘟疫。大灾之后无大疫,也算是魏然三生有幸。不过寒冬之际,不能播种没有存粮,灾民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眼见着灵州就要成为一座死城。苏家抓着这一点联合众大臣上书,二皇子受够了这一切拼命地想要和魏然摘清楚关系,可自己又和魏倾出了这么档子事自己是怎么也摘不干净。

  偏偏晋阳城中最近起了一股子流言,说二皇子同魏家大小姐关系甚密,二人两情相悦早已私订终身,这个流言不早不晚就在这个时候传遍了晋阳城,就连茶馆里说书的都将此事改头换面编成了段子,次次座无虚席。连三岁孩童都能随口哼出一个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抛弃江山不羡仙的段子。听的冀璟火冒三丈,恨不能踹那小孩儿一脚说他放屁。

  可是任谁都会将这最近发生的两件事情联合在一起想,二皇子同魏然沆瀣一气,不仅先前同魏然勾结贪污军饷,现在魏然被贪污修坝拨款的时候二皇子又和魏然的妹妹纠缠在一起,定是要拼了身家性命守住魏然,不叫美人儿伤心的。

  这些流言在几日内传遍了晋阳,不仅传到了冀璟耳朵里也传到了元武帝和李千玟的耳朵里,冀璟刚在元武帝那里受了训斥,回过头来又被李千玟冷落,说二皇子既然喜欢魏倾那种货色就不要再来找自己。

  冀璟最后落了个左右不是人,魏央知晓了此事时也是惊讶得很,原来魏倾此世还是没有和冀璟无风无浪一世长安的命,没了自己又横插进来一个南唐公主,身份高贵长相甚美,就算生气闹脾气也是惹人疼的样子,生生把魏倾比到了泥土里。

  魏然和魏成光忙着补救,听说魏成光已经想要卖了祖宅和外面庄子上的地换成钱财捐往灾区以减少魏然造的孽。孙姨娘和夏菡忙着养胎,夏菡还抽出几分精神帮魏然查探一件事情。唯有魏倾每日闲着无事哼着小曲儿绣着嫁衣,做着她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春秋大梦。

  四公主果然给好多大家小姐递了帖子,魏央本以为魏倾忙着准备婚事不会再来参加,没想到魏倾想要宣示主权的心是这般热烈,以至于当魏央换好了衣衫走到门口时,魏倾已经穿了一身大红锦衣不耐烦地等了很久。

  魏成光今日出门用了另外一辆马车,魏倾被呵斥不许随便出门自然也就不能出门租用马车,是以只能在这里翘着脚等魏央,顺便和她一起往公主府上去。

  魏倾见魏央前来,烦躁地撇了撇嘴便上了马车,佟大对魏央行了礼,掀开帘子待魏央上了马车方才驾车离开。

  “姐姐今日穿得甚是单薄。”魏央浅笑,恍若随意地说了一句。

  魏倾翻着白眼,从上到下将魏央打量了一番,见她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公主设宴,妹妹也该好生打扮一番,早日为自己寻个好姻缘才是。妹妹今年也不小了,也该急起来了,可别呆成了老姑娘才是。”

  “不比姐姐得二皇子青睐,妹妹还尚妄想这天赐良缘。”魏央将魏倾的话头挑了上来却又不再说,只歪了头看向车外,剩魏倾一个人想说不能说憋得难受。

  待入了公主府,魏倾又因为自己即将嫁与二皇子而沾沾自喜起来,瞧这不过是个公主,就住这样好的宅子,将来自己若嫁做天家媳,定是出门十里帷帐,府中四季细水流长了。

  思及此,魏倾禁不住梗了梗脖子,望向谁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却忽然听得两家小姐在一旁窃窃私语。

  “那便是魏家长女了?瞧着真是狐媚的样子。”方晴雅不屑地瞥了魏倾一眼,虽是声音不高却是满含讽刺,一副极其看不起魏倾的样子。

  一旁的楚婉仪却是看着魏倾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方晴雅的袖子,示意她小点声,“你别说了,她好像听见了……”

  方晴雅仗着自己是左相嫡女才不管那些,冷哼了一声,仰着下巴说了一句:“听见了又怎么样?听见了我也是这么说,指不定是什么千人骑万人踏的主儿呢,想尽法子爬上了二皇子的床,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什么气候呢,我呸!”

  魏倾清楚地瞧见方晴雅朝自己这边啐了一口,登时便是火冒三丈,也不管方晴雅是什么劳什子左相嫡女,左相了不起啊,嫡女了不起啊,她还是二皇子妃呢!

  “方小姐说话还是小心些,”魏倾淡淡睥睨了她一眼,尽是不可一世的味道,“方小姐既贵为大家嫡女想必也是懂规矩得很,这话若是叫二皇子听见了,方小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方晴雅嗤笑一声,好像看见了一只野猪爬上枝头说自己要成为一只百灵鸟,“魏小姐是晋阳城里出了名的温婉小姐,仪貌皆是出众,我劝魏小姐还是好生享受出嫁前的时光,不然到时可就不能抛头露面,维持自己在晋阳男子心中的‘好形象’,且魏小姐现在好歹还算是个尚书庶女,等来日入了二皇子府中,还不知是个什么身份呢!”

  魏倾还在一心想着执掌王府母仪天下,冷不防方晴雅一盆冷水泼过来还真叫她傻了眼,不过方晴雅也没有情趣再听魏倾的回答和辩解,可以说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无暇再去想其他,以各种心思专注地看着袅娜而进的佳人。

  腰肢软软,步步生莲,上天似乎把他所能想到的全部美好尽数给予了这一个女子,一国公主,天人之姿,便是玉贵妃所诞的四公主也要在李千玟容貌的光环下望而却步,如九天华光,将一众女子皆比到了泥土里。

  而随着李千玟进来的,却是魏倾心心念念想着相夫教子的对象冀璟。冀璟一只手微微向外,在远处看来像是虚搭在李千玟腰间一般,望向台下众女子时照旧是温润浅笑,却比从前少了三分热络。

  “千玟公主说要来凑热闹,却是不太熟悉这晋阳,这才同我一起来了。”冀璟含着笑同四公主说了一句。

  四公主与李千玟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只是同是公主却被人这样比了下去到底是心中不爽,只勉强笑了一笑,然后说道:“千玟公主能够前来已经是我的荣幸,劳烦二哥带路了。”

  冀璟但笑不言,宠溺地对李千玟点了点头,“公主去那边坐吧。”

  李千玟笑弯了眼睛,一转头却瞧见了怒气冲冲看过来的魏倾,好像自己抢了她的男人一般。

  李千玟白了魏倾一眼,嘟着嘴转过头来,撒着娇说了一句:“璟哥哥,我不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坐嘛~”

  冀璟也随之偏头,看见了一脸热忱的魏倾,只好回之以笑容,微微颔首安抚李千玟道:“晋阳不比临安民风开放,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想同你共坐,你且为了我,忍上一忍,可好?”

  李千玟这才眨了眨眼睛,一丝雾气遮住了她清亮的眸子,娇俏地说了一句:“我可是为了璟哥哥,璟哥哥可要记住。”

  眼见着各家小姐基本到齐,四公主方才拍了手,着了绦群的宫女鱼贯而入,将果盘和酱肉并美酒放在每人面前,穿了罗裙的舞姬自宫女之后窈窕入场,伴着丝弦声舞了一曲《流觞》。

  大冬天的寒风凛冽,这大厅里却满满都是暖意,每人面前皆有一个暖炉和火盆,更为精贵的是,此大厅下引了玉楼山的地龙,便是只着纱衣的舞姬也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魏央无心欣赏歌舞,但更不愿意同众小姐闲聊,是以只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一面吃着水果一面随着歌舞打着节拍。

  一旁的礼部尚书之女纪绮罗到底是耐不住性子,悄悄探了身过来,假装在看歌舞,轻声问了一句:“魏小姐瞧着这舞如何?”

  “不错。”魏央敛下眸子,轻酌了一口果酒,醇香清冽,果真是好东西。

  纪绮罗不自觉地咳了几声,别扭地拧了拧身子,一双眼睛在魏央身上飘忽不定,还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魏小姐同尊姐……关系尚可?”

  “不错。”魏央又从果盘中拈了一颗葡萄,果真公主府,冬日葡萄也如此甘甜新鲜。

  “我听我父亲说……尊姐和二皇子结了亲?”纪绮罗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双眼睛定定地瞧着魏央问道。

  魏央却是不肯偏头去看她,仍旧装作欣赏歌舞,状似无意却好似不便多说的样子说了一句:“父母之命罢了,我哪里知道什么呢?”

  纪绮罗在魏央这里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可是还是梗着秘密难受得很,终于小小声问了一句:“可我父亲并未接到准备皇妃立妃的旨意,按理说,若是正妃,就该提前一月准备,侧妃也该提前二十日……却不知尊姐和二皇子何时……何时成婚?”

  原来冀璟这一生却不似前世深情,从前因着自己占了皇后之位,为了补偿她硬生生是在本无封号的皇贵妃头衔上又加了倾城二字。其实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应该醒悟,倾城皇贵妃的位分早就越过了自己,成为了当时后宫里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只是现今不同往日,妾意更甚,郎情不复。

  魏央瞧了瞧隔着自己几个位子的魏倾,后者早已不像从前一般和身边众人都相处得融洽无比,她坐在那里,好像被众人隔绝在外,众人鄙夷她,她也瞧不上众人。

  魏央那一刻突然有了一丝沧桑和大仇得报的快感,她偏过头,对纪绮罗说了一句:“家中势微,高攀二皇子已是感恩戴德,不敢多有妄想,想来家姐也是这样想的。”

  纪绮罗自然是秒懂了魏央话里的意思,此场婚事本来就匆忙,二皇子说不定真如传说中所言那般被魏倾骗上了床才不得不对她负责。但是魏倾不过是一个庶女,正妃之位万不可能,若是二皇子心仪去求了圣上恩典做个侧妃倒也使得,可是现下的光景,怕是只能做一个侍妾了。

  侍妾之位,也就比丫鬟高一点点,难怪刚才方晴雅嘲笑魏倾,叫她珍惜出嫁前的时光。

  歌舞散去,席间气氛一时间又冷了起来,四公主则提议众人不如真来一场流觞赋诗,权当附庸风雅。

  四公主的提议哪里有人敢反驳,有些只善歌舞不善诗词的大家小姐也只能硬着头皮随声附和着。

  一众丫鬟去准备了流觞所需的酒杯和纸笔,众人则随意聊着,冷不防四公主突然说了一句:“听闻魏小姐满腹诗书,呆会可要不吝赐教才好。”

  李千玟听冀落月说魏小姐下意识抬起头来,却发现四公主目光灼灼地看着的却是魏央,也歪着头饶有情趣地打量着魏央。

  魏央则是苦笑不得,她在晋阳城里实在是无甚名声,从前加在头上的名衔也不过是苏家外甥女和魏大小姐之妹而已,这听说便实在是听说。

  不过众目睽睽,魏央纵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驳斥公主,只能浅笑了下说了句:“公主过奖,不敢和公主比。”

  四公主也不再多言,教不知情的人完全弄不清楚她的想法,只是率着众人往后面一个小温池去。

  果真是天家富贵,四公主府里竟然有一整个温室,假山花木一应俱全,便是冬日里也是绿衣盎然,更为珍贵的是,那小溪里,流的都是自玉楼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水,触手温润。

  “咱们便在这里流觞赋诗吧,”四公主先行执了杯子,“规则便简单些,一人放了杯子,流到谁面前便要赋诗一首,赋诗的主题便由放杯子的人定,做不出来便饮了酒继续放,可好?”

  众人哪里敢说不字,皆是齐声应好。四公主便执了杯子放入水中,只见那杯子摇摇晃晃,竟然漂到了冀镡的面前。

  冀镡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毛,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先被“选中”,不过还是随意地扯了扯嘴角道:“还请公主赐题。”

  “表哥与我相识多年,”四公主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仍旧叫冀镡叫得这般热络,“不如今日表哥就以我为题,随意赋诗题词一首。”

  男子若遇着心仪女子,定是要为其做许多诗句,以表相思之苦,情深之切。四公主的这个要求当真是将内心的想法公之于众,魏央不由自主地往冀镡的方向望去,却见着他正好也望了过来,不过转瞬,冀镡便点了头,当真随意题词一首。

  “塞外望晋阳。云海天涯两杳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

  冀镡这诗当真随意得很,虽是此词大气得很,但是唯一能和公主沾上边的怕也只有一个“公”字,冀镡这是说什么也不肯和公主牵扯上关系的意思,便是去塞外杀敌,也不愿娶公主。

  偏偏冀落月还笑得出来,婉转道:“表哥胸怀抱负,我便等着表哥功成名遂了,高头大马入晋阳。”

  冀镡并未反驳,随手又将那杯酒置入了水中,只见它摇摇晃晃到了文菱面前,文菱脸一红,憋了半天才应着冀镡的“咏冬景”憋出一首诗来。

  “雪落晋阳城,忽变白头翁。何时共赏雪,不负天恩重。”此诗做得虽是磕磕巴巴且文理不通,但是文菱素日里霸道惯了也无人敢笑话她,这酒杯便又被置入了水里,在各家小姐前面漂了几回,除了纪绮罗直言自己不会赋诗饮尽了酒之外,其他的小姐都勉强做了几首诗,一旁的女官也都一一记录在册。

  这酒杯忽然就歪歪扭扭到了李千玟面前,李千玟嘟起了嘴,她平时不善诗书,只是此情此景也万不能栽了南唐的面子,是以便委屈地往冀璟那里看去。

  冀璟看着美人便是一阵心神荡漾,含了笑对楚婉仪说:“公主不比大学士之女才华横溢,不如将这咏百花之词换成咏春,也算应题。”

  一词咏百花确乎是难了些,楚婉仪一开始也是想稍稍卖弄一下自己的文采,一时不察就将此题用在了李千玟身上,也是懊恼得很,正好冀璟出面,她也就乐得顺着台阶下来,“原想着南唐水乡,春日百花齐放之时定然如公主一般美艳不可方物,不过咏春这题目取得更好,确是臣女才疏学浅,不如二皇子思虑周全。”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李千玟话音刚落魏倾的脸色便是不好看了起来,这明明就是暗讽魏倾已经是明日黄花,入不得冀璟的眼,不对,何止是暗讽,明明是明讽!

  李千玟望向魏倾,莞尔浅笑,一脸的得意,皓手执起那酒杯,轻轻放入水中,那酒杯跌跌撞撞地在魏倾面前摇晃着,只见李千玟笑意更甚弯了眼睛道:“素闻魏小姐颇通诗书,今日不若就给咱们的聚会写个序。”

  魏倾见那酒杯漂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便深知不妙,谁知那酒杯竟然在李千玟说完话后打了个转继续往前漂,生生在魏央面前停稳了脚。

  一时间众人皆是愕然,连李千玟也愣在那里,不知为何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刁难魏倾的点子怎么就打了水漂。

  果真是打了水漂。

  这光景是叫魏倾写也不好叫魏央写也不好,这题又甚难,若是叫魏倾和魏央一起写倒显得欺负魏家,已经有人小声提议不若重来,谁知四公主却满含笑意地说了一句:“既然是天意,魏二小姐便请莫推辞,作序可好?”

  在场的聪明人早在酒杯漂到魏央面前的时候就懂了四公主的意思,便是先前没有懂的现下也懂了,这溪水乃是人工引流,小溪也是人工开凿,搞不好这小溪里就有什么机关,到底流到谁面前都是四公主一念间的事情。

  苏晋也随着众人看了过来,见魏央一脸难色刚想出言解围,刚刚拱了手,还未说出话来就听得公主说了一句:“魏二小姐先前也说,定然不吝赐教。”

  冀镡只是低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溪水,似乎并不对此事感兴趣,魏央终究是起了身谢恩,薄唇微启,一篇序言真就如流水一般自她口中汩汩而出。

  “元武二十三年,岁在癸丑,初冬将至……虽无丝竹管弦之盛,诗词华盛,亦足以畅叙幽情……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此序一出举座哗然,连负责记录的女官都听得如痴如醉,如醍醐灌顶。四公主更是愣在原地,不知默默无闻的魏央何时有了这般文采。用词精巧,大气不矫揉造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四公主禁不住怒上心头,原想算计一番,却不料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叫魏央好生出了一阵风头。

  可是众人在前,四公主再是满心不愿意也只能强笑着说了句:“魏小姐好文采。”

  魏央含笑福身,心中却是对此序的作者说了声对不起,此序原是前世冀璟即位后,一个盖世文豪所作,当年那少年也是凭着这一篇序名满天下,现下在这里被自己借用,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不过好歹是应付了过去,魏央暗暗舒了一口气,却又想起刚刚冀镡的表现,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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