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陶蠡其实是误打误撞的走进青馆。
她进来之前以为这是酒楼的,本来半路把书生跟丢了,她就没有在追,只是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要吃饭的哦。
于是她随便逛逛进了青馆,其实是想进来看看能不能谋个工作,就算是个打杂也好啊。只是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虽然有很多桌子但上面只有茶壶和一些点心,在看看台子上的花花绿绿,才后知后觉这个戏楼,陶蠡好奇的张望一会,跟着四下的呼喝声呼喝两声,鼓掌声鼓掌两下,其实这戏台子的唱的天上天下她是一句也听不懂。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有些收获了,因为她竟然从这戏台中看到跟丢了的肥羊,哦不,是正义书生。
陶蠡四下看看,她想找找有没有给人添水的梨园后勤部工作人员,简称小二。
而在陶蠡寻找目标的时候,青馆的雅座上却又一双眼睛也在看着她。
“万矣兄在看什么?”
万矣听到有人问他,摇摇头收回了眼神,笑道,“没什么,大概是搞错了吧。”
西厢记唱罢接着是另一波戏角儿上来,四郎匆匆随着自己这一班人下场,只是刚到后台还没来得及换戏服就见馆主一脸暧昧的看着自己,四郎疑惑刚要问,就见馆主身形一闪,后面冒出一个女子来。
“是你……”四郎惊呆,他真的没想到陶蠡会找到这里来。
“诶,你们果然认识啊,一开始这个姑娘说认识你却连名字也说不上来我还以为这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呢。”馆主一脸不可思议,心想怎么会有姑娘找穷酸的四郎,而后又像悟了什么看向陶蠡,“你是四郎的亲戚吧?”
陶蠡一愣,想了想这个主意也不错便不顾四郎的错愕点了头,“我是他表姐。”
陶蠡觉得书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自己也是二十左右,占占便宜吧就堂而皇之的当了人家姐姐。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作为陶嚟,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年华,这一说完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陶蠡。
“人不可貌相啊……你竟是四郎的姐姐?看着姑娘相貌清俊怎么竟没有嫁人吗?”馆主一脸惊讶,四众的人也一并表情吃惊,这个年纪不嫁,肯定有难言之隐,看姑娘自身没什么,那就只剩家境了。
这样一想,众人再看向四郎都有几分责怪,这人得多不中用才把姐姐耽误到这种地步!
陶蠡不知道他人的想法,四郎怎么会不知道,他顿时赧然,却不知道怎么解释,连忙拉了陶蠡的手腕往后院快步行去。
“呃……”陶蠡虽然茫然但还是跟着四郎亦步亦趋,直到两人停下来才问,“你这是生气了?”
四郎马上回她一个“你也知道”的眼神,深呼了口气,平静了心情,四郎很严肃的看向陶蠡,“你知不知道姑娘家应该庄重得体,怎么能这么抛头露面的往戏馆子里跑!还有,你可知何为耻?还随便与一个陌生男子纠缠……”
陶蠡没想到被四郎这么嫌弃,一时愣在那里,她也没有办法啊,要不然怎么仅仅觉得四郎十个好人就随便跟一个男人玩跟踪,想着想着,陶蠡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计的留了下来,陶蠡摸了摸眼角,低下头小声道,“我其实不想哭的,我也不知道……对不起……”
四郎……四郎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虽然诗词歌赋从小到大学了一大堆,可没有一样教过他女人流眼泪他该怎么办啊?
“这,这位姑娘,是在下说的不对,你……”四郎不自在的从兜里掏出一只手巾递给陶蠡,“若不嫌弃的话可以用它擦擦脸颊……”
陶蠡接过手巾,却没有擦眼泪,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做的不对,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时代,“是我的错,我不该自称你姐姐,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在这里又无依无靠,就……”就想投靠你几天。
后面的话,陶蠡没说,因为这个情况她不报什么希望了。
可是她不说四郎却不懂啊,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后面的话应该是“就想对公子以身相许。”
四郎在青馆待了一年有余,其中各种郎郎妾妾的本子看了不少,如今真的落到自己身上还真是……受宠若惊,顿时脸上也上了一层红晕,对着陶蠡拱起手,却把头偏到一边不敢看陶蠡的脸。
“这这位姑娘,您的美意,四郎心领了,只是四郎家境贫寒实在配不上姑娘。”
啥?陶蠡一囧,这是不是有什么线搭错了?
四郎见陶蠡还没有答话,以为姑娘对自己并不死心,于是一咬牙,把自己的家底都招了出来。总,总比误人终身好!
接下来的时间,陶蠡边听边点头,有时候话到情深处也忍不住为其扼腕一二。
原来这四郎真名叫梅君行,陶蠡乍一听总觉得这名字有几分熟悉,不过没在意。梅家很早以前也算是个书香世家,梅君行的父亲还中过状元,只是他父亲高中的当官没几年越国便被现在龙越国皇帝的父亲衡芒灭国,而像他父亲这样的官员也一一受降,只是梅君行的父亲本性耿直,不愿屈服新的政权,反而不久后自缢以示追随先帝。而这个事让衡芒很震怒,下令只要是前朝的臣子以及子嗣永不录用。
于是这个书香世家,原本就是为了考功名出人头地,却再也没有了机会,十多年来自然是日渐凋零,直到两年前梅君行的老母亲病逝后,偌大的梅家竟只剩梅君行一人,所以为了维持生计,梅君行才化名四郎来这青馆谋出路。
“没想到你竟有这么悲惨的经历啊,我以为我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够可怜的了。”陶蠡感慨,“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节哀节哀。”
“姑娘说的是,不过梅某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到没有什么自怨自艾,只是可能会艰难一点,对于男人来说都没什么。”几番谈论,梅君行觉得这个姑娘也蛮知书达理,不知遇上了什么如今竟和自己一般孑然一人,不过虽然这样,“不瞒姑娘,君行从小便有一位指腹为婚的妻子,她就是缮西城陶家的三小姐,芳名陶嚟,所以姑娘不必在对在下……”
陶嚟已经听不到梅君行后面的话了,她就说怎么觉得梅君行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竟然……果然……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自投罗网么?!陶蠡不忿,要不是眼前梅君行表情又真诚又无辜,她简直要上去咬他一口!
不带这么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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