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陶蠡听到身边一阵抽气声,转脸看了看,那谪仙般的别家家主,衣摆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额,就一点点,没事没事。”陶蠡对阿修安慰道,然后看向别燕君,又加了一句,“对吧?”
别燕君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似笑非笑的与陶蠡对视,看得陶蠡心虚的把盆递给阿修,忸忸怩怩的往万矣身边躲去。
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谁知道刚刚下了车就犯了事。
“心虚了?”万矣倒不急着更衣洗漱,刚刚医师来给他腿上正了骨,他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陶蠡,不禁好笑。
之前还巴巴的先跑去找别燕君,这会又憱起来。
“我心虚什么?”陶蠡嘴硬,目光寻了一圈,“梅君行呢?”
“梅公子在马车里,他的伤势比较特殊,医师再给他敷药诊治,你先别去。”
陶蠡闻言担忧起来,“很严重吗?”
“反正不会死,你就放心吧。”万矣说着把怀中的折扇扔给陶蠡,“你不是想要赏银吗?这会天气热了,过来给主子打打扇子,回去有赏!”
陶蠡接过折扇,短暂的纠结了下,然后狗腿的摇了起来,“能给我赏多少?”
万矣抬起一只手,掌心摊开,露出五个手指头。
“五,五百两?”陶蠡大胆猜测。
这回轮到万矣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与陶蠡对视。
“五十两也行啊。”陶蠡让步。
万矣还是看着陶蠡,神情未变。
阿修给自己家主重新拿了套衣服换好,便又回到陶蠡身边候着,刚走到陶蠡身后,脚步顿了顿,“陶姑娘,您背上痛吗?”
听到小少年的声音,陶蠡转过身,“有点吧,还好啊。”
陶蠡这新换的衣服料子薄些,藕色的料子贴在后背,万矣招眼便看到,那衣衫上渗出的点点红色。
“快请医师来。”万矣起身把陶蠡手中的折扇拿回来,无奈的看她一脸茫然的神情,“你后背渗血了,许是有擦伤,你竟是不知道吗?”
“啊?我受伤了?”陶蠡惊讶,不知道还好,这一知道,便觉得后边火烧火燎的了,手伸到背后想摸又不敢摸,“严重吗?严重吗?”
万矣摇头,自己的伤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个丫头,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别燕君,“别兄,不知随行可有女医?”
别燕君愣了下,拱手道,“是在下考虑不周,女医未曾带。”
陶蠡见大美人一脸愧疚,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做了错事,慌忙摆手,“没事没事,我觉得不怎么痛,先把他们俩治好,我回去再说。”
万矣见状,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犹豫了下,精准的扔到陶蠡手中。
“这是啥?”
“吃的。”
陶蠡闻言打开一看,是颗黑色的丸子,有点像麦丽素,放到嘴里尝尝,陶蠡皱眉,不是甜的啊,不过也不算多么难吃,咬咬就咽下去了。吃的时候又来来回回看看锦盒,黑色的,上面有暗纹,像放戒指那种绒盒,但比那种有分量且精致多了,黑色绒布里面包的应该是木盒,闻着有点淡淡的香味,那金色的暗纹应该是绣上去的,是朵奇怪的花。
“这盒子好漂亮,一起给我吧。”
万矣好笑的看陶蠡宝贝的摸着盒子,“你若喜欢就留着,唔……当你的赏银了。”
“赏银是另外的。”陶蠡把盒子揣兜里,转脸就严肃起来,“你别想打发我。”
阿修倒是看着那盒子若有所思了许久,但是安分的没有说什么。
梅君行所在的马车里,两个医师一起从里面出来,见到万矣,抱了抱拳。
“里面那位公子伤口已经处理了,这次切记不要在让伤口裂开了,亏了是那位有内力护身,普通人可能早没命了。”
万矣勉强的站起来,客气的回礼道,“有劳两位了。”
“应该的。”
两个医师走后,陶蠡爬到梅君行的马车里,万矣招手让阿修过来扶起自己也进了车厢。
阿修看了眼另外两辆马车,想说还有别的地方,但是看里面的人也都坐好便不在言语,点了下头便到马车前驱车。
陶蠡看着好像正在熟睡的梅君行,伸手点点他的脸颊。
“不知道里面可有在下的位置?”
马车外传来别燕君的声音。
陶蠡伸头看了一眼外面,又看看车厢里面,梅君行躺下之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陶蠡只好拉开车帘对车外喊道。
“你是不是要找万矣说话,那你们去别的马车吧,这里太挤了,而且你们聊天的话也比较影响病人休息。”
刚刚坐稳的万矣一听,不知怎么就觉得十分的不痛快,掀起车帘接着道,“别兄进来吧,车里够宽敞。”
陶蠡转脸十分不认同的看着万矣,不一会车中一亮,别燕君果真掀了车帘进来,看了一眼,笑道,“果真,还算是宽敞。”
毕竟他们是主,她和梅君行是客,人家非要进来,也不能说什么,陶蠡只寻了个最角落的地方,看着梅君行,看他被子有没有掖好什么的。
至于大美人,他之前那么无视她,短时间她都不要和他说话了。
“说起来,那地宫,暂时还有劳驾别兄派人帮我封锁起来,待我回瑶地再派人来接管。”
“这是自然。”
车中两个男人不咸不淡的说着话,有一句没一句的,陶蠡听着都觉得尴尬。路上颠簸,马车也摇摇晃晃的,陶蠡靠在车厢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万矣撑着一条腿本来就不太舒服,突然感到肩上一沉,转脸便看到陶蠡那乌黑的脑袋。
“参将大人不管走到哪都是艳福不浅啊。”别燕君坐在另一边,眼神暧昧的看着陶蠡,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正襟危坐的万矣。
“别兄莫要开我玩笑。”万矣抬起来小心的把陶蠡推开靠在另一边,“与其说我,阿蠡倒是对别兄你出奇的有好感,说起来偌大的别鹤书院也不能一直没有一个主母……”
“将军府才是,该抱个重孙了。”
熟睡的陶蠡不知道,这段路人她是如何被两个男人相互推诿的,只是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异常,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然十分烫手。
看来她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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