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渊怒然转身,将一身冷漠投给凤凰:
“朕没时间跟你废话!凤氏族谱的下落,便是你不说,朕也有办法找到!”
言罢,愤然扭头瞪了一眼那邚卜言,那垂首匍匐的邚卜言,虽是看不到阆渊的表情,但却在瞬间感受到了一股腾腾的怒意和杀气。
“邚卜言,你好大的胆子!”
邚卜言闻声,急忙张口想要说什么,凤凰却陡然间抢步上前,挡在了邚卜言的面前:
“皇上,是您亲口允诺臣妾,只要能找到那凤氏族谱,臣妾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哦,如此说来,这才是邚大人到得你这藏凤宫的真正原因?!”
阆渊冷冷回眸:“贵妃想得真是周到!想在我南川后宫,为那东楚寻宝,还要利用朕这位无所不知的爱卿!”
凤凰闻声,眸光顿时一番闪烁:
“臣妾冤枉!今夜急招邚大人进宫,一则是为了搏命觐见圣上,二则,是为了当着皇上的面,请邚大人,破解占星谶,也好为圣上您寻得一心所求之物!臣妾对圣上的冷落,虽心有不甘,但丝毫不敢生半分怨恨,是以端的不会为了东楚,背叛圣上,谋福东楚!”
“哦?如此说来,朕倒是该好好谢谢你了!”
阆渊又是一声冷嘲热讽,凤凰闻声,再次凝眉抬步: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至于臣妾的身世……”
凤凰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邚卜言,旋即扭头看向阆渊:
“邚大人方才所言,臣妾也是头一次听闻!如今璃洛皇兄……”
言至此处,阆渊顿时怒然皱眉,狠狠的瞪向凤凰。
凤凰见状,登时双膝跪地,虔诚道:
“臣妾知罪!臣妾口误,是楚璃候。当日楚璃候朝堂认亲,臣妾心中虽有怀疑,但一想到自己找到了亲人,是以心中只顾着开心感慨,再没细细斟酌其中的蹊跷。眼下楚璃候生死未卜,便是臣妾有心质疑,却也无从着手!
而今,邚大人又一语惊人,推谶得言,认定臣妾就是那东楚的璃珮公主
此事事关臣妾的出身,臣妾惶恐,斗胆请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
阆渊冷哼一声:“后宫之事,自有太后娘娘一手主持,朕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蝼蚁之事!”
凤凰闻声,面容之上,再次生出片片失落和悲伤。
阆渊嫌恶的扫她一眼,旋即冷冷盯住邚卜言,厉声问道:
“邚卿家,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朕了吧!”
邚卜言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
“罪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夜……那夜贵妃娘娘莅临寒舍……”
阆渊凝眉竖耳,听得真切,待得听到那占星薄中几次三番的得谶天机时,不由得心生惊诧。
邚卜言一五一十的坦白,但见得阆渊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急忙转了话题:“
“贵妃娘娘器重罪臣,让罪臣卜三件私事,罪臣斗胆,斗胆夜行占星,是以……是以一时间得谶成语,言及……言及那凤氏族谱……那族谱的所在之处……”
阆渊听得他言语之中满是惊慌,一时间明了他断然不敢有只言片语的谎话,不觉转过身,径直瞪着那邚卜言,威声问道:
“依你那占星谶言所语,凤氏族谱,眼下在何处?”
邚卜言垂首应诺:“占星谶得卦,有云……有云……族谱所在之处,是谓‘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
阆渊凝眉沉吟,“如此说来,凤氏族谱就藏在凤府,也就是如今的绰云行宫?!”
凤凰苦笑一声,缓缓摇头:“不可能!凤府一夜之间付之一炬,而后绰云宫新建,圣女娘娘移驾绰云宫,臣妾早就派人明察暗访,族谱绝对不在绰云宫?!”
阆渊思量片刻,再次抬眸:“不在凤府,却道咫尺天涯,那会在哪里?难不成,是在天华城某一处的权贵之家?!”
凤凰微微颔首:“或许就在那个目无朝纲的皇胄府邸上,也尚未可知?!”
阆渊抬眸对上凤凰的一双凤目:“睿王府?!”
眼见得阆渊与凤凰一言一语的猜测,一直凝眉斟酌的邚卜言,嗫嚅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回圣上,回贵妃娘娘,从占星卦相上显示,族谱……所藏之处,应该……应该是两个地方……”
此言一出,凤凰和阆渊顿时齐齐转头,径直凝眉看向那邚卜言。
“此话怎讲?!”
邚卜言战战兢兢:“罪臣揣测,这族谱可能是被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就藏在这帝都天华城的某一处,另外一部分,或许……或许依然流落在天涯海角……”
阆渊闻声,登时合眸长叹,旋即高声道:
“邚卜言,朕命令你,不管是用你的所谓占星谶术也好,还是用别的什么朕素来不屑的旁门左道也好,只要能找到这藏匿在天华城中的那部分族谱,你先前所犯所有罪责,大可将功折罪,一笔勾销!”
邚卜言闻声一怔,片刻之后,急忙叩谢道:“罪臣谢皇上隆恩!”
“至于你……”
阆渊斜眸扫了一眼跪在身侧的凤凰,冷冷说道:
“你身为贵妃,却私通权臣,论罪当诛!”
凤凰合眸垂泪,叩首认罪道:“臣妾甘愿受罚!”
阆渊冷哼一声:“但朕姑且念你,是为了替朕寻觅南川至宝而铤而走险,是以暂不追究你的死罪!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若是能设法寻得另外一半的族谱,朕倒是可以考虑,让你继续住在这藏凤宫!”
凤凰闻声,凄然一笑,缓缓抬眸:
“谢皇上不杀之恩!臣妾想,那另外一半的族谱,臣妾已然有了些蛛丝马迹的线索!”
此言一出,阆渊顿时一惊:
“哦?!”
“听闻圣女娘娘助乱函谷,在消声觅迹之前,曾于石墓之中,带走了一本古书,如果臣妾猜的不错的话,那兵书现下就在圣女娘娘身上!”
阆渊闻声无言,只是负手踱步,缓缓走到了凤凰面前:
“那,圣女娘娘现在何方?敢问爱妃,可是心知肚明!”
凤凰眸中闪着丝丝诡异,却是一番坚决的摇头。
“不敢欺瞒圣上,圣女娘娘所在何处,臣妾的确不知!”
阆渊冷笑一声:“那你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凤凰抬眸,唇角自信的弯出一抹冷月刀:
“臣妾虽然不知道圣女娘娘所在何方,但臣妾却有办法,让圣女娘娘主动回巢!”
……
洱云岛,何归山。
水云洞前。
璃洛一袭黑衣飒然迎风而立,波澜不惊的面容上,一双冷冽的双眸,不动声色的环绕四下。
在他的身后,赫然摆着一具水晶冰棺。凤羽惨白的容颜,与身上那件洁雅的衣衫几近融合成了一体。冰棺身处,凤羽肩头,那本金箔封印的古书,在缕缕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一阵阵刺目的金黄。
璃洛的寒眸扫过那冰棺身处的金黄,下一刻,略一瞬目,径直将眸光锁定在了面前不远处的,那一副反射着道道银光的银甲面具上。
“留下冰棺,保你安然!如若不然,阁下就怪不得在下无礼了!”
一声沙哑之中略带着丝丝清朗的话语,自面前那乌发银甲的男子口中,悠悠传来。那声音似是刻意伪装,又好似与生俱来,一时间难以分辨,璃洛从这一言之中辨不出银甲人的年龄,心中不禁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旋即搭手施礼:
“敢问阁下,可知道这冰棺中的女子,所谓何人?!”
银甲男子闻声,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倒是我该问问你,为何要来闯水陵,抢冰棺?”
璃洛凝眉,依旧毫不慌乱的说道:
“实不相瞒,这棺中女子,……”
璃洛回眸深情的望了一眼凤羽,旋即长叹一声,接续道:
“这棺中女子,乃是在下的心上人!”
面覆银甲的男子闻声,顿时发出一声大笑:
“真是巧了!这棺中女子,倒也和在下有一番情缘牵扯!”
“哦?”璃洛垂手负在身后,“敢问阁下,姓谁名谁,来自何处?又怎么会跟我的心上人有情缘牵扯?!”
银甲男子微微一笑:“你不认得我,我确认得你,你原为东楚太子,后却辞楚投川,不惜受辱屈尊,做了南川的一个小小的楚璃候,但不知,在下所言,是也不是?!”
璃洛听他将自己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一怔,心中的警惕在瞬间加了几重。
“阁下对在下一清二楚,在下却对阁下一无所知,想来当真是不公平!不过,这世上能和卿蕊夫人有着情缘关系之人,却屈指可数!如此想来,阁下的身份,再下便是不说,也心知肚明了!”
银甲人听得此言,又是一声大笑:
“哦?果真如此,再下倒真是好奇的很!你不妨说说,在下究竟是哪一个?!”
璃洛迎风而立,自信满满:
“卿蕊夫人原本是南川成元帝的末世皇妃,虽世人传言,卿蕊夫人,在当今南川震元帝阆渊逼宫兵变的当天,便香消玉殒,但璃洛却有幸,在几年之后,于震元帝的后宫邂逅了这位天资红颜,只是此时的她,不再是成元帝的卿蕊夫人,而是更名换姓成了震元帝的圣女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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