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骤然嚣张,怒雪借着风势呼啸,张狂扑面,阵阵冰凉煞面而寒,凤羽不由得便是一阵呛寒而咳。
身前左侧的苏不二,跺脚凝眉,恨声急急道:
“真是倒霉!原本以为劫持了你这个天命圣女,我和姐姐便能轻而易举的逃到范阳!不曾想,你倒还真是麻烦窝!如今可倒好,青唐狮虎军在寻你,南川欧阳宇的人也在找你,连那神秘莫测,威名远扬的幽州伏虎,也明目张胆的派人四处搜寻你!真搞不懂,你到底什么来头?!”
……
流沙河上,一阵风雪激荡而狂,几骑黑马嚣张疾驰。
宁芷兰花撵凌空,琴声怒然,任由风雪穿帐入纱,径直破风前行,急急朝着西戎的方向,飞撵而去。
“皇后娘娘,难道我们当真就此罢休?白白放过那宦之梵?!”
灵蛇侍女御马疾驰,口中却不由得一阵疑惑。
宁芷兰掌指奋力,生生挑断一根琴弦。
琴声戛然,宁芷兰的郁恨之声,幽幽响起:
“放过她?哼,就算本后不想要放过她,怕是老天爷不会轻饶了她!”
灵蛇侍女凝眉沉吟,须臾惊声:
“这么说,亓官笙当真找到了那传说中的机关?!”
花撵之中宁芷兰闻声冷笑,须臾挑眉又是一声阴狠:
“是与不是,南川天华都注定要成为埋葬三国权臣的墓地!”
灵蛇侍女重重颔首,宁芷兰却在瞬间凝了眉:
“恨只恨,那凤麟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挟持着珂玉兵临西戎!还有那心急叵测的云无暇!”
灵蛇侍女闻声,面上顿时生出一阵阴冷的决绝:
“公主放心,但凡敢坏了公主大计者,灵儿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
帝都王陵,群臣俯首。
景太后擎玺上前,阆祉轩甩袍跪地,待得景太后满面凝重的将南川王朝的玉玺,交到了一脸残破的阆祉轩手中,身后群臣霎时便是一声山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阆祉轩叩首起身,高举帝玺,环眸而观。
身侧的景太后凄然一笑,旋即斗展龙袍,双手奉上。
“我欠阆家的,今日此刻,终是还清了!宦之梵别无他求,只盼你能替阆家列代先祖,守护好南川王朝!如此,才不枉今日哀家,托君社稷,还君江山!”
阆祉轩接过龙袍,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正要说什么,忽见得一名狮虎小卒,满脸焦急的附耳在厉择恩耳畔,便是一声通传。
阆祉轩凝眉生忧,厉择恩霎时拱手:
“启禀吾皇,函谷关来报,北辽女将率3万军卒,挥师而来,如今已然兵临函谷!函谷守将淳天急求增援!”
一声通传,惊乱王陵。
阆祉轩托起龙袍帝玺,缓步幽幽走向众人:
“承蒙诸位厚爱,我阆祉轩今日方能在列代帝王的陵墓前,受命为王!但如今,南川却在旦夕之间,受三国来犯。阆祉轩若不能驱除鞑虏,还我南川子民一个朗朗乾坤,有何颜面称帝为王!”
此言一出,众人愈发的心情激昂。
阆祉轩转身扭头,径直将帝玺和那龙袍稳稳的放在了欧阳宇的手中,旋即不顾欧阳宇满脸的惊诧疑惑,径直微微一笑,转身振臂,威声而誓:
“鞑虏褪尽,外患斩除,祉轩才有资格身披明黄,荣登九五!如若不然,祉轩宁愿战死沙场,殉命南川!”
官则鸣趁机高声,一呼百应,一霎时只听得一众狮虎军齐声高呼:
“杀尽鞑虏,斩除外患,仁君圣主,天下为安!”
阆祉轩飞步起身,一身凛然,径直拔足朝着陵外大步而去。
欧阳宇手捧着那重如千金的帝玺和龙袍,眸光之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敬佩,待得那阆祉轩的背影越来越远,欧阳宇不由得凝眉回眸,径直对上景太后的一脸欣慰,欧阳宇欲言又止,片刻之后,却再次跪身颔首,执着叩拜道:
“太后娘娘既然执意要托江上社稷给阆家诸葛,欧阳自然从命!但在他没有兑现诺言之前,臣已然是震元帝钦封的京都侍郎!太后娘娘一日不出王陵,欧阳便时时刻刻护佑在即!”
……
旌旗猎猎,银甲生寒。
阆祉轩策马扬鞭,一阵疾驰。
身后紧追而来的厉择恩沉吟良久,终于忍不住纵马而上,沉声回禀道:
“皇上,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阆祉轩勾唇一笑: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便请厉老知无不尽!”
厉择恩嗫嚅片刻,旋即凝眉,叹声道:
“卿蕊夫人她,不见了!”
一语方歇,只听得阆祉轩坐下白马登时便是一声惊鸣。
待得勒马顿足,阆祉轩的银甲愈发发出一阵骇人的阴寒:
“怎么回事?她,她去哪儿了?!”
“具体身在何处,属下也不确定!只是知道,那**宫,夫人趁乱出了宫!”
阆祉轩的双眸在一霎时,生出阵阵恐慌,身下的战马,也在一时间惊踱不定。
官则鸣纵马而来,待见得眼前这番令人窒息的场景,一霎时明白了一切,旋即高声对着厉择恩便是一阵埋怨:
“厉老,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儿晚几天再禀告皇上,你怎么……”
厉择恩垂首凝眉,须臾忧心忡忡的拱手坦言:
“皇上,那西征蛮戎的凤麟,如今回朝在即,老臣只是担心,那凤老将军若是不能如约见到自己的女儿,会不会一怒之下,倒戈相向,与那侵扰我南川的外贼两相勾结!若果真如此,我等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
阆祉轩闻声不语,只是双眸之中的担忧,在一霎时增重了几层。
官则鸣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厉老真正所担心的事!厉老勿怪,当真是官老弟我枉做小人了!”
厉择恩叹声摆手,再次对着阆祉轩幽幽道:
“还有一件事,甚为蹊跷,那原本信誓旦旦一定要夺了南川江山的西戎皇后宁芷兰,因为凤麟西征,突然之间急急撤兵,但是经属下派人暗中调查,那曾经潜伏在南川的西戎细作,太子亓官笙并未跟随那宁芷兰一道返程!属下心中质疑,怕是宁芷兰撤兵,不单单只是源于凤麟,恐怕定是还有什么不为人察的秘密!”
官则鸣闻声一愣,下一刻急急附言道:
“说起这事,我也有一件事要禀告圣上!那东楚鸾奕涵如今已然带兵回朝,但那太子璃洛却并未随同一起返回东楚!想必现在定是还藏在我们南川的什么地方!听厉老刚才那么一提,我也不禁心生怀疑,难道说,东楚和西戎的退兵,只是迷惑我南川的幌子,其实他们两国现下已然是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
厉择恩颔首叹声:
“怕只怕联合在一起的不只是,西戎亓官笙和东楚璃洛!皇上,你可知道,此番那引兵前来,意欲犯我南川的北辽女将,是何人?!”
阆祉轩闻声不语,又是一番暗自沉吟,官则鸣倒是一霎时发出一身怒然:
“奶奶的,我说那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熟悉,原来那北辽女将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东楚巫尊的义女,东楚昭仪紫莹!”
此言一出,阆祉轩不由得锁眉成链。
官则鸣骇人心惊,兀自自语:
“不好!若果真是她,那眼下北辽、西戎和东楚岂不是要联起手来,想要灭我南川?!”
厉择恩又是一声长叹:
“是啊!只是外强易退,内贼难安!若他们三国,果真暗地结盟,想要灭我南川,试想,若在这等紧要关头,那凤麟再因为失女之痛,怒然倒戈,到那时他们内外勾结,我南川岂不是危在旦夕!”
官则鸣闻声惊愣,霎时瞪大了双眼,惊声断续道:
“那……如何是好?……”
厉择恩转眸思量:
“为今之计,只有兵分两路!一路即可往函谷关,支持淳天,务必要死守函谷,切不可让那紫莹引兵入关,与那潜藏在关内的璃洛汇合;而另外一路人马,则无论任何都要想尽任何办法,务必在凤麟回朝之前,找到那易容无踪的卿蕊夫人,也就是凤麟的亲生女儿,凤羽!”
官则鸣闻声急急点头:
“言之有理!但是,天下之大,我们怎么知道,那凤羽她去了何处?若是没有一点头绪,那,那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
官则鸣言罢凝眉,厉择恩也满脸担忧的看向阆祉轩。
阆祉轩思量片刻,猛然拉动缰绳,径直调转了头:
“函谷增兵,还要有劳两位!至于卿蕊夫人的下落,我亲自来寻找!”
言罢,不待两人回话,径直飞马疾驰,朝着天华城内纵马而去。
“皇上,这……”
官则鸣还要说什么,厉择恩却长叹一声:
“罢了,随他去吧!毕竟眼下,凤羽的生死安危,已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
……
夜半,月弯。
流沙河上的雪地上,歪歪斜斜的留下了排排脚印。
璃洛凝眉循眸,看着那径直朝向函谷关方向的脚印,一时间心生疑惑。
“追上去,看看究竟是何人,要连夜赶往函谷关!”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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