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景太后怒然一喝,好,本宫且问你,你入宫之前,可曾私下与那凌睿王鸿雁传书,暗诉倾慕?!
这……旧事重提,凤凰一时间百口莫辨,但见阆渊也在刹那间黑了脸。
臣妾确曾给凌睿王写过信,但……
不用解释了,本宫怕脏了自己的耳朵。本宫再问你,凌睿王可曾与你子夜相约,共话风月?!
凤凰心乱如麻,一时间言语结巴,我……
有,还是没有?回答本宫?!
凤凰愤然点头,口中却急切的辩白道:但臣妾并没有和他见面,臣妾只是……
不用说了,本宫不想听。云无暇,本宫问你,你洗脱风尘之日,凌睿王是否在场?!
云儿气若游丝,一番凝眉之后,微微颔首。
好,既然都承认了,多罗嬷嬷,你把那凌睿王附耳说给云无暇的话,一字不落的讲给皇上听!
老奴遵命!
凤凰满腹疑惑,惊眸相望,但见多罗嬷嬷一脸肃穆的上前,悠悠说道:王爷言道:'时机成熟,再续前缘。待得娥皇女英双双入怀,且看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凤凰闻言,再次惊怔,身侧瘫软在地的云无暇也在顷刻间惊眸。
阆渊铁面含威,悠悠上前,凤凰惶恐抬眸,刚一开口,喊了一声皇上,却见得那阆渊陡然间扬手,啪得一声打在了凤凰的脸上。
来人啊,将这对意图谋逆南川,狼狈为奸的恶主劣仆,关进刑天司,朕要亲自审问!
皇上,臣妾冤枉啊……
一声哀嚎震彻禅宫苑,景太后仰天长叹之际,阆渊原本满是愤怒的双眸之中,顷刻间闪过一片意味深长的思量。
渊儿,嫣儿为了你,为了你的江山,可谓仁至义尽,你万万不可辜负了她!
阆渊凝眉上前,一切听凭母后做主!
景太后含泪仰面,一脸的决绝,本宫要你追封她为奕德皇后,并且有生之年,再不立后。如此,方可告慰那上官家族的一门忠烈!
阆渊垂眸思量,面容之上顷刻间浮现丝丝为难。
怎么?你不愿意?!
阆渊瞬目含笑,孩儿谨遵母训!
景太后又是一声长叹,我乏了,你且退下吧!那圣女的事,多罗嬷嬷句句说在本宫的心坎上,该怎么办,皇帝自己权衡思量去吧!
阆渊沉吟片刻,幽幽道:那就依母后的意思,择日将她送出宫外,妥善安置!
景太后缓缓颔首,径直抬步向后堂走去,只是方走几步,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登时顿足,侧首凝眉微微问道:玉儿可曾说过,何时启程返回西戎?!
阆渊含笑,这小蹄子,当真是玩疯了,朕看她兴致高的很,怕是一时片刻没有回西戎的打算?!
景太后叹声摇头,该是时候,让她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了。
阆渊心中疑惑,正欲追问,忽听景太后吩咐道:渊儿,今岁中秋,母后想要好好热闹热闹!
雪发银霜,暗淡了憔悴红颜;寥廖梵音,感慨着一生蹉跎。
阆渊望着那满头银发的景太后,任由多罗嬷嬷搀扶着,孑然孤独的走向后堂,登时微微垂首,一声叹息过后,悄然抬步走出了禅宫苑。
飞鸾叠凤的屏风后,景太后一声清幽响起。
多罗,人找到了吗?
娘娘是指?
自是指那宫里人!
多罗嬷嬷缓缓摇头,怕是已然在那大火之中,随了前朝的烟尘去了!
唉,去了好,去了就解脱了!
娘娘切莫心伤,端的缘分尽了,该散还是要散的!
那,他呢?!可曾有音讯?!
时隔多年,娘娘为何还放不下?!
他,是我一生的债,如何放得下?!。
……
刑天司。
镣铐声声入耳,红妆退却,净面寒眸对铁窗。
凤凰一身钗罗换素装,此刻正立足铁窗前,任由满腹心事随着夜风拂发,兀自蔓延。
身后的草席上,奄奄一息的云无瑕,昏昏沉沉而躺,但见她苍白的面容上,唇裂如龟皴,血痕自招摇。
对面的铁窗内,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蓬头垢面,倒地而卧。呛人的血腥弥散整个牢房,若非他指尖下意识的本能凭空勾画,一眼望去,整个人像极了那重刑之下的血腥亡尸。
凤凰满是狠辣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男子,一番诡计却早已在瞬间落地成策。
让开!
血腥弥散的牢房内,一声嚣张陡然响起响起。
凤凰挑眉瞬目,面容之上,却刹那间浮现一片预谋已久的诡异。
她等的人,终于到了。
……
谪仙楼。
独烛孤红,玉面成双。
青玉案旁,琉璃凳上,洛无双如坐针毡。
身侧的凤羽却依旧是一番淡然,但见她若无其事的轻轻摘下洛无双头顶的素纱,一边凝眉将那洛无双额角的伤痕细细端详,一边波澜不惊的轻声言语:
你信我,我不该瞒你。只是这卿蕊夫人的身份,我原本想着,等到机缘巧合,再说与你。眼下,既然被他一语挑破,想来自是天意。我不想解释,亦不会强求!
诚如那畜生所言,此番回宫,我背负了一番血海深仇,你若不怕终有一日的血染霜华,便留下与我一同踏杀浴血,你若怕了,我也定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从今以后,你自可浪迹天涯,过你自己该过的日子!
夫人,我……洛无双欲言又止,凤羽淡然一笑,轻拍她的肩头,你的伤已无大碍,明日我就送你出宫!
洛无双含唇思量,明眸之中顷刻间生出几分急切,片刻之后,执着摇头,坚定的握紧凤羽的手,缓缓说道:夫人是圣女娘娘也好,是前朝遗妃也罢,与我洛无双而言,夫人的身份,便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此生恩德无以为报,双儿心甘情愿与夫人生死相随,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双儿绝不皱眉!
凤羽心头一暖,下一刻却心生不忍,如此说来,真正害你性命的不是那畜生,倒是我,阴错阳差注定要误了你的终生!
洛无双起身,双手愈发用力送出紧致的支持。
我洛无双,无怨无悔!
双儿……凤羽的眼泪顷刻间簌簌,任由心头伴着疼痛的温暖,在身体内花开荼蘼。
你放心,便是谋乱杀伐,我也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洛无双轻笑一声,抬手抹去凤羽腮边的泪,快别哭了,为今之计,你还是快与我说说,你究竟有何筹谋?!
凤羽定了定神,挥泪肃声,却没有回答洛无双的问题,而是疑声质问道:双儿,你可知道,这上官琳嫣为何会嫁进这深宫?!
洛无双凝神想了片刻,旋即悠悠道:之前坊间传闻,当今圣上有一位出身尊贵的红颜知己。众人一番猜测,众说纷纭,有的说那红颜知己便是已然病逝的前朝公主,也有的说当今的凰贵妃便是那红颜知己,至于那未娶先休的说辞,不过是小情人斗气拌嘴的赌气之词。
双儿本来也疑惑的狠,但直到最近因缘际会进了宫,才登时恍然,莫不是这护国右将的千金遗孤,便是那传说中的震元帝的真正的红颜知己。
凤羽微微摇头:不可能,上官琳嫣虽出身将门,但心底善良,最最看不得的便是那满腹诡计,一心杀伐之人。想来震元帝自从登基以来,屠宫换臣,凶狠残暴到无以复加,这宫中还不知道藏了多少无辜冤魂。
话音刚落,转念一想,心中却又是一番唏嘘,不过,若嫣儿爱上的真的是他,也难怪她会有不嫁王侯的感慨?
洛无双凝眉颔首,蕊儿说得有理。震元帝登基以后,活焚前朝宫人之事,南川人尽皆知。虽然他打着'遏制流疫,护佑苍生'的幌子,可但凡有些谋虑之人,都能猜得到这不过是他欲盖弥彰的说辞。
双儿顿了一顿,须臾莞尔,不过话说回来,正所谓福祸相依,若非震元帝烧尽了前朝宫人,蕊儿又怎能这般轻易再回这宫里来?!
凤羽又是一番沉吟,双儿,你说,难道这宫里,真的没有人见过卿蕊夫人的真容?!
双儿听她这话,问得蹊跷,心中顿时疑惑,但见凤羽面容之上,满是纠结,便兀自按捺心中的不解,娓娓道:这些坊间里倒是传得火热。听闻成元帝风流成性,极爱美色,但凡他看上的美女,在他染指之前,任何外人不得窥视。是以但凡新进宫的美人,在初夜侍寝之前,都要玉面蒙纱,巧遮天颜,以此来诠释'帝王女人'的荣幸和尊贵。
风尘之地,素来便是情欲之所,是以成元帝的这一怪癖,一传到烟花之地,那些个情欲横流的嫖客们,便争相效仿,直到今日,这勾栏风尘之地,但凡新人出道之日,都要玩一玩这'玉面遮纱'的情爱游戏。
至于蕊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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