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阆邪轩冷笑一声,旋即收了连弩,“我倒要问问皇嫂,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这其中兴风作浪,离间我们叔嫂情谊?!”
言罢,衣襟一甩就要迈步,忽听得身侧的欧阳宇厉喝一声:
“睿王爷留步!”
“恩?!”
阆邪轩斜眸挑眉,欧阳宇却临危不惧的抬步上前:
“王爷擅作主张毁了玉,不由分说杀了人,眼下就算是清白之身,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欧阳奉劝王爷,还是不要强出头为好!”
“可笑!”阆邪轩冷笑一声,愤然拂袖,“本王倒要看看,没有真凭实据,谁敢把我怎么样!”
一众御林军见阆邪轩执意上前,登时一脸审慎的握紧了长剑,霎时围城了铜墙铁壁,将阆邪轩团团包围。
“大胆!”
阆邪轩环眸怒然,“滚开!”
欧阳宇不紧不慢的跟上前:
“睿王爷,欧阳提醒你一句,眼下当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不管圣女娘娘是不是凤家的人,眼下这番局势,当真对她不利,你若聪明,合该事事处处表明了立场身份,以免有人趁机作祟,污了王爷的清白!”
阆邪轩一把揪住欧阳宇的领子,威逼道:
“欧阳宇,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管她是不是姓凤,本王只知道,她是我凌睿王的女人,今天她若是有丝毫差池,我要你们所有人统统陪葬!”
欧阳宇眸生倔强,一把推开他的手,不容反抗的厉声道:“来人,护好睿王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踏出这绰云宫半步!”
言罢,愤然拂袖,扬长而去。
“欧阳宇,你找死!”
阆邪轩猛然抬起连弩,冲着欧阳宇的后心连发数箭,却不料岛主眼疾手快,早已提前飞起几块碎石,径直将那短箭打偏,一时间几名御林军应声倒地,没了气息。
欧阳宇却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前,径直出了绰云宫的大门。
“锅铲子,你干什么?!”
阆邪轩怒火中烧,径直喊道,岛主却微微一笑,缓步走向阆邪轩,旋即压低声音,附耳在他耳侧言道:
“这个欧阳侍郎,当真有趣!我原以为,他一心一意效忠的是那震元帝母子,如今看来,在他心里,怕是有人比那母子,更占分量!”
阆邪轩闻声凝眉,不由得发愣,凤羽此时心中乱作了一团,全然顾不得阆邪轩和岛主,心心念念的全是“父将还活着”这番令她自己震惊不已的揣测。
绰云宫内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欧阳宇双膝跪地,叩首在一顶华丽的轿子前,凝眉道:
“不知太后娘娘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话音刚落,但见得那轿帘一挑,一袭浮躁的桃红,霎时从那轿子里走了下来。
“是你?!”
欧阳宇抬眸凝眉,“邚青柳?!”
“怎么,欧阳大看样子是不希望我来?!”
邚青柳挑眉张狂,下一刻却装模作样的拉出一条香帕,径直捂在了鼻端,一番嫌恶的拉长声调道:
“哎呦,不是说这绰云宫里,住了一位圣女娘娘吗?怎得本宫还没进这绰云宫的大门,便闻得一股子狐骚味,当真是呛死本宫!咳咳咳……”
欧阳宇见她言语轻佻,登时怒然直起了身,威声道:
“邚青柳,刚才可是你喊得,太后驾到!”
“是啊,当然是我,除了本宫,谁还有这个资格,谁还有那个胆量?!”
“好,那我问你,太后娘娘在哪儿?!”
“太后娘娘?不牢欧阳大人费心,他老人家现在禅宫苑,安然的很!”
“你……”欧阳宇怒然拔剑,径直抵在她的喉头,“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明目张胆的狐假虎威?!”
“欧阳大人急什么!”
邚青柳挑眉一笑,一把推开欧阳宇的长剑:
“太后娘娘她人是没来,但懿旨却到了!”
“懿旨何在?!”
“欧阳大人看清楚了,本宫就是太后娘娘的懿旨!”
“假传懿旨,死罪一条,邚青柳,你可要想清楚了!”
“还用得着你说!本宫是何等身份,岂能不知这皇家规矩?!”
“那好,你说,太后娘娘有何懿旨?缘何无故派你至此!”
邚青柳迅转双眸,须臾做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姿态,高声道:
“太后娘娘口谕,凌睿王勾结凤党余孽,意图不轨,是以不用等到三天之后,即刻处死,不得有误!”
欧阳宇不屑的冷哼一声,旋即收剑入鞘,冷冷道:
“处死睿王爷?敢问这等事关南川江山社稷的大事,为何不是由圣上下旨,反而劳烦整日吃斋念佛的太后娘娘忧心?况且,谋反一事,乃是头等要事,太后娘娘素来审慎,怎么今日竟会这般唐突,只是令你一介小小宫婢,口传懿旨?!”
邚青柳被问得晕头转向,一时间面露惊慌,但不过须臾,便以嚣张代替了心中不安:“欧阳宇,你一个小小侍郎,竟然敢肆意揣测天威,简直是罪该万死!不过,今天本宫有要事在身,暂且不与你一般见识!太后娘娘和圣上素来同气连枝,是以太后的旨意,就是圣上的旨意,你只管遵命奉行便是,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
欧阳宇拂袖转身:“欧阳只知道,太后娘娘素来不会朝令夕改,既然欧阳奉命监守绰云宫三日,是以这三日之内,便是天塌下来,欧阳也不会辜负圣命!”
“你……”
邚青柳气怒不已,“好,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言罢,冲着身侧的一众侍卫,威声命令道:
“跟本宫一把火烧了这绰云宫!若是有谁胆敢阻拦,一并取了他的狗头!”
话音刚落,邚青柳身后垂首待命的一众侍卫,霎时间齐声颔首,下一刻,不待欧阳宇回过神,已然飞身而起,径直四散分布在绰云宫四面的墙头上,顷刻间朝着绰云宫院内投下了几颗火流星。
一时间,轰然声起,烈焰朝天,偌大的绰云宫顷刻间置身一片火海。
“邚青柳!”
欧阳宇怒然上前,一把将长剑架在她的脖颈,愤声道:
“邚青柳,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假传圣旨,放火行凶,究竟想要干什么!”
邚青柳冷笑一声,眸生狡黠:
“欧阳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乃天命皇后,迟早有一天,会荣登后位,荣宠极天。你现在若是倒戈归顺,本宫或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项上人头!”
“天命皇后?!”欧阳宇冷笑一声,“那你就带着你的皇后梦,去那阎罗殿报道吧!”
言罢,扬剑便要刺向邚青柳。
“住手!”
一声厉喝响在身后,欧阳宇闻声顿手,循声而望:
“贵妃娘娘?!”
凤凰斜眸看了一眼身侧的邚青柳,旋即对着欧阳宇威声道:
“侍郎大人,这邚青柳可是太后她老人家身前的红人,便是该杀,也怕是也轮不到你来行刑吧!”
欧阳宇愤然撤身,来不及与那凤凰周旋,径直搭手,匆匆道:
“贵妃娘娘若是有兴趣,大可审一审这邚青柳是何等的胆大包天,竟敢假传太后娘娘懿旨,火烧绰云宫!”
言罢转身,大步朝着绰云宫门口跑去:
“速速救火!”
众人得令,顷刻间破门而入,一片慌乱的灭火而去。
阆邪轩一把拉住凤羽的手,就要迈步而逃,凤羽却一把挣脱他的钳制,径直走到先前被那阆邪轩连弩击杀的九名狂徒身前,一番急切的在众人身上摩挲,似是一定要从这九名狂徒身上搜出些有关父将尚存的下落,才肯罢休。
身侧四下的火流星,不时地发出阵阵轰然,一无所获的凤羽霎时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岛主见状,急忙飞身护在凤羽身侧,急切的凝眉提醒道:
“切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这些表象给迷惑了!”
凤羽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你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父将的部下!”
岛主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但若仅凭一块玉佩,便来断定凤将军的生死,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
“那,我该怎么办?!”
心乱如麻的她,一时间没了主意。
那护送邚青柳而来的一众“侍卫”,此刻早已齐齐将矛头对准了凌睿王,几人合力,似是一定要取了那阆邪轩的性命才肯罢休。
阆邪轩飞起连弩,逼退几人,旋即凝眉高声道:
“南川皇宫,何时多了如此的高手?看来本王这一觉,当真是又错过了几分精彩!”
那几人闻声,也不回答,只是再次一跃而起,径直向着阆邪轩和淳天主仆发起了攻击。
身侧烈焰嚣张,杀声震耳,凤羽凝眉起身,一番环视,这样的杀伐混乱,与她而言,早已不陌生,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心中陡然生出一番前所未有的厌恶。
岛主看出了他的异样,霎时伸手,一把揽她入怀,沉声道:
“你若倦了,我即刻带你走!”
凤羽抬眸望着那一张寒光闪闪的银甲,一时间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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