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嘛,对明晖肯定是有感情的。首先就是感激之情,感激他让她有了提早离开宫廷这个大泥潭的机会。作为女官,她原本还要服役好几年才有机会脱离宫中生活的。就冲这一点,她就比同一批进宫的姐妹幸运了很多。更不要说她如今还有了小棋儿。后来慢慢的,顾琰就发现她眼中的内容有些变质了。她动情了!只是一直压抑着而已。
这个其实再自然不过,顾琰觉得她小时候要是见过明晖的真面目又一直不知道彼此的关系,八成她也会动心。亏得那个时候他邋里邋遢还扮老了三十岁啊。
再说明晖的人品,表面嬉笑怒骂,实际却是心怀天下。当初他在小道观藏得好好儿的,就因为认为晋王是个好王爷,便不惜暴露身份为他治伤,落得个自己拖着早年中毒又受伤一直没好全的身体亡命天涯的下场。他并不图晋王任何回报,收下那几十两银子也多半是为了她以后能过得好些。
这几年更是放弃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伴君如伴虎的给皇帝当起了健康顾问,为他延年益寿。说起来,顾琰其实也很希望明晖能有正常的家庭生活,但是她是不敢强迫的。皇帝的做法虽然是成全了不少人,却也是罔顾了明晖自己的意愿。他其实是可以撂挑子走人不干了的。顾琰相信如果他要跑,皇帝怕是找不回来。可他却还是屈从了皇帝的意思,生下小棋儿。留下来继续设法延长皇帝的寿命,对王氏母子负起责任。
这样的男子,要让王氏不动心真的是很难。可是顾琰观察明晖,却看到他眼底一如当初禁欲的淡然。王氏母子于他而言,就只是责任而已。想必,破戒的自责其实一直在他心底萦绕吧。有时候看到这样的明晖,顾琰心头都忍不住怨怪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的皇帝。但一面又庆幸有小棋儿这么可爱的小师弟,着实是矛盾不已。
东方樱看顾琰发起愣来,伸手撞撞她,“叔叔问你盯着他做什么?”
顾琰一看,果然明晖眼含疑问的看着自己,他腿上坐的是不如往日精神的元元。
顾琰道:“师傅,我盯着你,发呆啊!”
明晖瞪她一眼,然后问元元,“你姑姑说的全是废话。”
元元咯咯一笑,往后靠进明晖怀里。他看向上方三个老头儿,上头皇帝的健康归他管,还有自家老头子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他得盯着省得他们忆往昔峥嵘岁月一时说激动了偷偷喝酒。
皇帝见状对东昌王道:“他平素就这样,跟盯不老实的孩子一样盯着朕。朕如今是好多了,看你这幅模样。不如这回让他跟你回去东昌呆一些日子。朕身边还有太医正等人呢。实在不行,琰儿也可以替代一段时日的。”
东昌王面上露出喜色,“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明晖,你就带上小棋儿过些日子随为父回东昌吧。”
明晖点点头,“好!”能够不弄得忠孝不能两全,当然是好了。
东昌王让人把跟着团子混到台上跳舞的队列里的小棋儿抱过来,“乖孙子,你别在上头了。看回头被撞到了。”
小棋儿回身指指团子,意思团子会照看他。倒是对这个师侄信任得很,根本不考虑团子如今也只是三头身,哪里真能照看得了他。
顾琰看看台上跟着舞女胡乱动作的团子,看小棋儿还蠢蠢欲动的想再上去,便把团子也叫了回来,“坐下吃些东西,好好一场舞加上你成什么了?”
团子指指中意的菜肴,然后张开嘴巴。顾琰便夹了喂给他,有些无奈的道:“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跳舞啊?”几乎是每到这种场合,他都要钻到台上去。一个没看好,一眨眼就能在台上找到他。
团子把菜吞咽了下去,挺挺小胸膛道:“都看我!”
嗬,还挺有表现欲。
萧允没好气道:“那街上耍猴的人家路过还都要看两眼呢。”
“要猴子——”团子听了大声道,小棋儿窝在东方樱怀里帮腔:“猴——”
萧允气结,不再和他说了。
顾琰又喂了团子一勺,“你就不能像元元一样安安静静的坐着么?”
团团看看元元,然后反手指指自己的鼻孔,“通的。”他是说元元鼻子不通不舒服才坐得住。
小棋儿有样学样,反手指指自己的小鼻子,“通——”
元元恼了,瞪着他们俩。
东方樱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小家伙,元元不舒服你们还笑她。罚你们老实坐着吃东西,小屁屁再不许离开位置。”
晚上,团子跟着皇帝一起睡。他坐在大床上抬起手由皇帝给他脱衣服。他以前也在紫檀精舍睡过,就是跟着皇帝。不过是午睡居多,过夜就那么一两回。
“还要不要尿尿?”
团子摇头,“尿过了。”
“晚上要尿记得提前喊人,别发水冲爷爷。”皇帝掀开云被,团子直接翻身滚了进去。
“你还真是个团子啊!回头回京城的时候就把你团起来踹一脚就滚回去了。”
团子摸摸小屁屁,“才不要!”顿了一下又一本正经的道:“球球才能滚。”
“团子一样可以滚,你方才不就滚了么?你们三兄弟都圆溜溜的可以滚。这名儿都怎么起的?这要是个小孙女又要取成什么样啊?”
“丸子。”这个是团子追根究底从顾琰嘴里挖出来的未来妹妹的名字。虽然是随口那么一说,不过说过顾琰觉得不错,以后肯定就启用这个了。
“得,又是个圆溜溜的。躺好,别动来动去的。”
“哦。”
顾琰从婴儿房出来,问了一下知道萧允到各处巡视去了便先行回房。老爷子住这里,安保自然是重中之重。虽说洛阳一直以来都很安定,边境有镇东军守着,城里也有衙役和士兵巡逻。而且天朝和东昌的关系这几十年一直很友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了,就算不说外贼,内贼也不得不防。
此行所有的事务都是萧允在负责,万一有个闪失,那就全是他的责任了。皇帝留下齐王看着晋王,又执意把贵妃带到洛阳。这都说明他不是完全信任晋王的。在皇家父子相疑、兄弟相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疑才是不正常。就是了为了不然儿子行差踏错,皇帝也得把所有的路子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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