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先敬客
上一世,林仙儿来将军府,为萧奕说了不少好话,使得原本就对萧奕有好感的沈歆梦一头栽进爱情幻梦之中,无法自拔。
这一次,沈歆梦打算好好招呼一下林仙儿。她让迎夏找两个机灵的小丫鬟,一个去大厨房吩咐厨子准备酒菜送到后园的凉亭,另一个到前院截住林仙儿,直接将她领到后园。她还特意交代,动静可以闹大一点,让琼华院那边得到林仙儿过府的消息。
沈歆梦刚在凉亭里坐下,小丫鬟就领着林仙儿和她的丫鬟墨兰走进了后园。
林仙儿于今年初及笄,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姿都开始渐渐褪去青涩,行动之间不经意流露出少女的娇俏妩媚。此时,她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碎花齐胸襦裙,白色薄纱上襦外罩了一件深红色的半臂,体态婀娜,眉目含情,顾盼生辉。
这样的林仙儿,无疑是极美的。加上她在人前表现得温婉贤淑,大方得体,在萧奕眼里自然胜过武将之女出身的沈歆梦千万倍,是他心目中的良配人选。
上一世沈歆梦不懂这些,以为自己喜欢萧奕,而萧奕也喜欢自己,便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了。掏心掏肺对他好,帮他谋逆造反,最终换来的却是名声折损,子嗣无望,惨死掌下,死前才知晓后面隐藏着的龌蹉和不堪。
两相见礼之后,林仙儿面色微赫,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道:“歆梦,那天我爹让府中下人传话,命我立刻回府。无奈之下,我只好请七皇子代为前往珈蓝寺赴约。还请歆梦原谅我爽了约。”
她只为爽约道歉,并未提及沈家姐妹在伽蓝寺遇袭一事。
珈蓝寺发生的一切,事后萧奕定然向林仙儿描述过当时的情景。林仙儿提起话题,却不说歹人劫持沈云萝,被萧奕救下之事,一是隐藏她与七皇子的亲密关系,免得引起沈歆梦的疑心,二是要让沈歆梦自己先把萧奕的救命之恩说出来,她再为萧奕说些好话,才不会显得刻意。
有了上一世的前车之鉴,此刻沈歆梦心如明镜,但她暂时还不想揭穿林仙儿,与之交恶,便顺着她的话道:“林丞相命你回府自然是有重要事情,仙儿不必介怀。那天幸好你不在,我们在珈蓝寺里遇到了打劫的歹人……”
“什么,你们遇到歹人了?”林仙儿打断沈歆梦,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同时还用手轻拍着胸口,“要不是看到你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会有多内疚。”
“仙儿又不是神算子,能够提前知道珈蓝寺有歹人出现。”把林仙儿眸底闪过的尴尬之色看在眼里,沈歆梦紧接着道,“幸好七皇子出现得及时,云萝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其他人受了惊吓,但所幸都无大碍。”
“七皇子武功高强,为人古道热肠,见义勇为,再厉害的歹人遇到了他也要吃瘪。”林仙儿趁机为萧奕说起好话来,这本来就是她今天到将军府见沈歆梦的目的,“看来我请七皇子代为赴约是做对了。”
方武何止是吃瘪,根本就是把狗命都丢了。沈歆梦鄙夷,面上不露丝毫异样之色,附和她道:“仙儿说的是!七皇子对云萝的救命之恩,将军府感激不尽,母亲已经命人精心挑选了谢礼送到七皇子府上。”
见沈歆梦神色正常,提起萧奕时一派落落大方,林仙儿不禁有些疑惑。来之前听萧奕说沈歆梦拒绝了他,她很是诧异和不解。以她对歆梦的了解,歆梦至少会考虑一下,就算要拒绝也会用婉拒的方式,而不是直截了当拒婚,让萧奕下不了台。可是话是萧奕亲口说出来的。他是那么自傲的人,断然不会无中生有往自己脸上抹黑的。
这其中是有误会,还是沈歆梦的心里早已有了意中人?林仙儿有心探听沈歆梦的心意,正发愁如何开口问,眼角余光瞥见身穿桃红襦裙的沈云萝步履匆匆,朝凉亭这边渐行渐近,不由思忖起来:“或许可以从沈云萝下手。”
沈云萝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是沈歆梦派去厨房的小丫鬟,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另一个则是沈云萝院里的大丫鬟水月,双手端着红漆托盘,上面放了一个酒壶,三个酒杯。
因为沈云萝接连没了两个一等大丫鬟——素冬和艳秋,于是白姨娘求了赵丹娥的准许,将自己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鬟水月给了沈云萝做大丫鬟。沈云萝也在琼华院的二等丫鬟里挑了一个叫做红莲的,升为一等大丫鬟。赵丹娥又命管家把牙婆子找来,买了两个小丫鬟,分别送到白姨娘和二小姐的院子里,补了这两处的缺。
“林大小姐来了,姐姐也不告诉妹妹一声。”沈云萝娇嗔了一句,提起裙角迈上台阶,轻移莲步进了凉亭。
眸光闪了闪,沈歆梦淡笑不语。
京城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了极个别标新立异的小姐,各府之间都是嫡女和嫡女交好,庶女和庶女交往。三人中,沈歆梦和林仙儿都是嫡长女,只有沈云萝是庶女,排行靠后。
沈云萝的本意是为了表示姐妹之间的热络和不分彼此,可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却成了嫡姐接待闺中密友要向庶妹先行禀告的意味了。
平日,林仙儿最讨厌的就是丞相府里一帮不安份的庶女了,听了沈云萝的话顿时脸色一沉。
“云萝见过姐姐,见过林大小姐!”不请自来的沈云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林仙儿,见过礼后,指着水月手里的酒壶道,“这是云萝亲手酿制的青梅酒,今日特意拿来请姐姐和林大小姐品尝,看看云萝酿酒技艺如何。”
她亲手执了酒壶,逐一将三个酒杯斟满,双手端起其中一杯递给林仙儿:“这第一杯酒先敬林大小姐。姐姐不会生气吧?”
“林大小姐是客人,妹妹先敬她,正是遵从将军府的待客之道。妹妹若是将第一杯酒给了我,我才要大大生气一番呢。”沈歆梦开玩笑似的回答,正要给林仙儿打眼色,就看到了令她吃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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