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你们爱做戏,我便陪你们做足了
“你们爱做戏,我便陪你们做足了,既然是被你所刺,而你当时的身份又是易敏,我当然要表现出震惊的样子,不然,难道面无表情,或者意料之中,那样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们如此卖力地表演?”
陌千羽冷勾着唇角。
女子脸色一白。
末了,又冷冷一哼:“那是我正好刺了你放了血囊的胸口,被你侥幸逃过一劫。若我刺你其他的地方,看你还怎么做戏?”
“别的地方你也刺不进!”未等陌千羽开口,凤影墨已是同样冷哼,“还记得朕取心头血那日的事吗?朕说过,朕有一件以千年玄铁细丝与藤蔓编织而成的软甲,刀枪不入。知道你们要对陌千羽不利,我们又岂会不采取防护措施?现在,那件软甲便穿在陌千羽的身上。”
原来如此。
女子面色一颓。
应该说,太后、端王,以及其他几个乔装成太监的男人全部脸色颓下。
“事到如今,太后可还有话说?”
凤影墨徐徐转眸,看向太后。
强忍着内心的慌惧,太后将袖襟越攥越紧,手心湿滑,一片冷汗。
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还以为一切顺风顺水,却原来都是假象。
还以为布局的人只是她,却原来她早已成为别人的局中人。
是,钟家的确是她派人灭的,她还让人将几人剖了腹,做钟家是因贩毒被毒贩取毒的假象。
没人知道当初她得知钟家长子钟卿尘就是先帝跟楚凝之子时的心情。
就像没人知道楚凝在世时,她心里有多恨楚凝一样。
她真的恨。
先帝满心满眼都是楚凝,为了楚凝,后宫形同虚设,他不宠幸别的女人;为了楚凝,他甚至不惜被人诟病,忤逆太皇太后。
这些也就罢了。
他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对待他跟楚凝的儿子。
当初不是说母子双双殡天吗?
原来都是假的。
一个谎言,换来对这个儿子的保护,深养于钟家,远离皇室纷争。
以这个男人对楚凝的心,对他跟楚凝这个儿子的心,她知道,待其成人,他必定会将这天下交予这个儿子。
她如何甘心?
生前拥有这个男人全部的爱,死后,她的儿子还要继续霸占这个男人的爱,并轻松坐拥后幽的大好河山。
她不甘心。
她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要楚凝的儿子死。
她要收养她、欺瞒她的钟家也不得好下场。
所以,才有了那夜的那一场血腥。
事后,所有参与的人都被她杀了,她以为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世上再无钟卿尘、再无钟家、也再无人知道是她所为。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钟家的后人都在。
两个女儿没死也就算了,钟卿尘竟然也没死,还化身张硕,在宫中的太医院。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却浑然不觉。
她更没想到,自己会以今日这样的方式暴露在众人面前。
不,她不能承认。
以凤影墨的狠劲,一旦知道是她杀了他心爱女人的一家,他一定会让她不得好死。
她不能轻易承认。
“不,不是哀家,不是哀家做的……”她苍白着脸摇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
“真的不是哀家,皇上,你想,如果是哀家,东市刑场那日,哀家为何会专门前去作证,证明先帝的确留有密旨,皇子的确在钟家?哀家为何不睁着眼睛说瞎话,站在陌千羽那边?”
太后一脸哀愁地看着凤影墨,急急而语。
虽然,当时,是因为听到张硕是钟卿尘,竟然还活着,她吓得不轻,连忙召端王进宫,两人商量后决定,先装做好人,后面才从长计议。
端王?
对,还有端王。
见凤影墨眸色深深,一声未吭,她以为他不信,连忙伸手一指,直直指向边上的端王。
“是他,是端王,这一切都是端王所为,跟哀家没有关系。”
众人一震,不意她会突然如此。
端王更是瞪大眸子凝着她,一脸震惊。
咬牙,非常罕见地出了声,声音从牙缝里面挤出:“太后,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虽说铁的证据在前,他们已经在劫难逃。
可是,也不能这样自乱阵脚吧?
平素知道这个女人沉不住气,却没想到到了这种程度。
太后何尝听不出这句话里的警告。
但是,她已然顾不上了。
生死关头,保命最为重要。
其余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故意不看端王,只是看着凤影墨,太后难掩心中激动。
“哀家只是一介女流,哀家能做什么?而且钟家出事时,哀家已经是皇后,哀家为何要这样做?更何况哀家膝下无子,随便哪个皇子继承大统对哀家来说,都是一样的,都不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为何要做这种杀害皇子,对哀家百害而无一利,却又给别的皇子做嫁衣的事情?”
“所以,皇上,请你相信哀家,一定相信哀家,真的不是哀家做的。是他,是端王。今日在未央宫,也是他给襄太妃下的毒。”
众人一片唏嘘。
凤影墨负手而立、面沉如水。
端王脸色越发难看。
太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端王经常送一些胭脂香粉给后宫的女人,端王跟哀家说,那些胭脂香粉都是特制的,他在每个里面都加了特殊的材料,寻常情况下,就只是胭脂,只是香粉,可是涂抹了此胭脂香粉的人,如果吸入他特制的另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就会中毒,轻则昏迷,重则死亡。”(关于端王送蜜粉的伏笔在117章)
“今日在未央宫,他就是趁字画传到自己手中的时候,假装学夜离的样子,用手指轻拂那些字和那些画的纹路,其实,就是将那无色无味的药粉涂抹在上面。字画传到襄太妃手中,药粉自是被襄太妃吸入口鼻,而平素她又用的端王送的香粉,所以当场就晕倒了过去。至于那个空的小瓷瓶,如皇上所说,就是趁大家都围上去,乱做一团的时候,端王用内力将其无声地送到襄太妃的衣摆下面,做出是襄太妃所掉的样子。”
端王闭了闭眼。
疯了。
这个女人疯了。
为了一己活命,竟然出卖他出卖到了这种程度。
这个蠢猪!
难道不知道这样自爆,只会死得更快!
怪只怪自己,当初面对她的蓄意诱.惑,自己一时没把持住,上了她的榻。
这样的女人,他就不应该跟她结盟。
其实,就在刚刚夜离骤然去而复返、大家骤然出现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担下来?
毕竟,他是男人。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女人的表现。
他真的很失望。
既然她不仁,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他的头上,让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那就也休怪他不义。
“不错,襄太妃的毒的确是本王所下,但是,本王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太后你,听说字画上有索命蛊,你那个急得不行的样子,你度眼色给本王,你跟本王求救,本王才不得不出此一招,嫁祸给襄太妃,让字画传看停止下来,不传到你的手里。”
太后怔住了。
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真的。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会任由她说,会替她担下这所有责任。
毕竟,事情败露,两个人都是死,既然两人是死,一人也是死,何不就让一个人去死呢?
毕竟,她虽是先帝的皇后,却更多的是这个男人的女人,在先帝身下承欢的次数都没有跟这个男人多。
而且,这些年,他也一直对她尽心尽力,她以为,关键时候,他会保护她这个女人。
看来,她错了。
也是,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他们两个什么名分都没有,只是有着身体关系的两人。
罢了,原本她还有一丝不忍,如今她便也不用再顾及任何情义。
再次攥紧袖襟,她灼灼看向那个无数次在她身上起伏的男人。
“你撒谎!明明是你想要嫁祸给襄太妃,嫁祸给陌千羽,现在说得好听,为了哀家,是想将责任推到哀家头上吧。”
说到这里,她又突然想起什么,再次转眸看向凤影墨:“皇上,你不要被端王的表面所迷惑,什么人淡如菊,什么不喜朝政,都是假的,都是他装出来,掩人耳目的,其实,他的野心大得很,他一直觊觎皇位,先帝在位时,他如此,就算先帝不在,皇位已经传给了你们下辈,他依旧没有放弃。”
“皇上知道吗?那些王爷,为何一个一个都不长寿?为何那么多王爷,最后只剩下他端王一个?世人都以为,是先帝排除异己害死了这些兄弟,而端王之所以幸免,是因为他无心朝政,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害死这些兄弟的,正是这个无心朝政的端王,是他排除异己,是他利用自己懂医之便,不动声色地害死了那些人,却让先帝无无形之中背了黑锅……”
啊!
全场一片哗然。
众人震惊了。
包括凤影墨、夜离,也包括陌千羽。
端王彻底怒了,嘶声大吼:“容曼青——”
容曼青是太后的名字。
在场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连名字都直呼了出来,可见端王的愤怒。
被他如此一吼,太后吓得真的噤了声。
看着端王一向沉静淡然的脸此刻变成了猪肝色,额头上更是青筋突突,一双眸子也染上血色,太后忽然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了。
有些过分了。
她只是想自己活命,就算将这些已为人知的责任推到这个男人的头上,也不应该将那些根本无人知道的秘密捅出来。
这分明是落井下石,置他于死地。
她有些懊恼,也有些后悔。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已再无可能。
微抿了唇,她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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