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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是敌是友

帝后 圆不破 5179 2021-04-02 22:12

  娜拉?虽然我很是怀疑她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心机去做这种一石数鸟的事情,但她始终是列不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最终娜拉被鸠酒赐死,因为她与太后是同宗,是不可能会被诛九族的,所以只是三族之内剥去封号,连坐赐死。

  科尔沁虽是博尔吉济特氏的大本营,但也分为左右两翼,每翼又分前中后三旗,此“旗”不是满洲八旗的“旗”,而是类似于一个部落的划分,每一旗下又有数个到十数个不等的“努图克”,“努图克”译成汉语就是“族”的意思,每旗有旗主,而每个“努图克”又有“努图克达”,相当于族长或是部族长官。太后就是左翼中旗旗主塞桑的女儿,细究起来,那里才是太后真正的娘家,同样,静妃的父亲、太后的哥哥吴克善是中旗是都日本格日努图克的族长,而娜拉,是左翼后旗阿嘎洲德努图克族长噶礼的女儿。两翼各旗虽同为博尔吉济特氏,但常因地界不清等原因发生冲突,圣旨传到后,噶礼抗旨拒不受死,带领部族之人奋起反抗,又被定了个造反的罪名,着吴克善部族之人带兵将造反首领尽诛,由于吴克善部是太后的娘家,所得领地牛羊不必上缴朝庭,尽数归吴克善部所有,倒让他们捡了个大便宜。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是三月之后的事情了。

  乌云珠被无罪释放,她回宫之时形销骨立,面容憔悴,据说乌云珠曾以“妾貌甚陋,恐惊圣驾”之名拒不见驾,顺治愧疚之下少不得百般安慰,这几日每到坤宁宫前都要拐到承乾宫去瞧瞧,虽然只留片刻,却仍然让我在气闷之余不得不自我反省,或许我那时真应像袭人说的那般,狠狠心让她董鄂氏再无翻身之地。

  顺治十三年的最后一天,这大概是宫内有始以来最冷清的一个新年,原因无他,太后病了,据太医回报,乃是“积郁成结”,需要静养,顺治着各宫嫔妃不必再去慈宁宫问安,以免扰了太后休息,太后那去不了,各宫主子便一股脑的跑到坤宁宫来,窗外细雪飘飘,屋内暖意扑面,十数位衣着光鲜的主位嫔妃排成一溜齐声问安,小公主和小阿哥们追打嬉戏,瞅着倒也有点和乐融融的味道。

  说到后妃就不能不提到淳嫔,淳嫔有意弄脏乌云珠的绣品之事已在宫中传开了,各人都拿着当笑话说,淳嫔也有对策,在那事之后没两日便腹痛难忍,着实折腾了几天,太医都瞧不出端倪,最后还是我替她找了位萨满驱邪,这才消停下来,从此众人便再不敢在她面前磨嘴皮子了,毕竟她身怀皇裔,出了差错赖在谁身上可不是好玩的。

  整个新年过得堪称是无聊之极,进了正月,有一日顺治说要与我商量些事,但又吱吱唔唔的说不出口,看着他那故做镇定的模样我不禁气道:“别不好意思了,我替你说罢,你觉得对不起贤妃,想要给她晋个位份,是不是?”

  他有些语塞,我越想越气,你三天两头往那边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得寸进尺,哦!她受了委屈就要晋位份,我受委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给我也晋个位份?哼!好吧,虽然皇后晋是进不了位份的,但是……哼!气死我了!

  “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了,还找我商量什么?”我语气不善地道:“想晋就晋吧,晋个皇贵妃给她,抚平她的心灵创伤!”

  他愣了一下,接着讪然道:“皇贵妃堪与皇后比肩,岂可轻易晋封?晋个贵妃也就够了。”

  “随你的便!”我丢下一句,翻了个身不再理他,他叹了一声从背后抱住我,“惠儿,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只是贤妃那些天在宗人府吃了不少苦头,归究起来,还是我冤枉了她,现在她又久病不起,我心里……终是有些愧疚的。”

  我心中的气消了一点,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他,“你只准喜欢我一个人!”我的声音闷闷的,“你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好,”他失笑,“我是你的!都是你的!”

  “骗人!”我嘟着嘴道:“你怎么能只属于我呢?那么多人,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理她们。”我的神情瞬间黯淡,“不过,虽然是骗人的话,我也好喜欢听。”

  他吻了吻我的额角,更加用力的拥住我,感受到他的失落,我努力地笑了笑,拍着他的后背道:“好啦,不用为难啦,不就是晋个贵妃么?只要你心中有我,别说是贵妃、皇贵妃,就算将皇后之位让给她,我也……”

  “这种事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他伸出食指点在我的唇上,眼睛亮得像天边的星子,“福临的皇后,只有荣惠一人。”

  我无声轻笑,贵妃,虽离着皇贵妃仍有着不小的差距,但历史还是努力的朝着正轨靠近着,我究竟能改变多少呢?

  “还有一人,也晋个位份吧。”我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

  顺治以询问的眼光望着我,我轻声道:“佟妃。”

  “为什么?”

  “嗯……你不怕给贤妃晋了位份招人嫉妒么?给佟妃也晋了位份便可堵住众人之口,况且佟妃协理后宫多年,又诞有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晋为贵妃,也不为过啊。”

  顺治听我说完,盯了我半天,突然失笑道:“真是这个原因?依我看,是有人嫉妒人家晋位,非得再抬出一个分了她的荣耀罢。”

  我心虚的扁了扁嘴,“那……也不能否认我说的有道理吧?”

  顺治将我揽进怀中,但笑不语。

  他的动作倒也迅速,第二日,晋封的旨意便传了下来,佟妃、贤妃晋贵妃,拟在正月三十日顺治寿辰那天行晋封礼。

  此旨意一下,后宫之中难免有不平之声,只是不平之后,又都乖乖的跑到咸福宫去贺喜,只是她们注定要扑空了,因为佟妃早在接到旨意之时,便动身来了坤宁宫,这都归功于常喜在传旨时的“无心之言”,看来顺治是打定主意要佟妃承了我这个天大的人情呢。

  佟妃到了坤宁宫一反常态的默然不语,我也不催她,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杯里的香茶,佟妃忽地轻笑一声,叹道:“臣妾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娘娘的心思了。”她看着我,“娘娘为何要这么做呢?”

  我也笑着反问道:“贵妃娘娘以为呢?”

  她笑笑,“可以解释为娘娘担心鄂姐姐风头太露,招人嫉恨,所以才提起臣妾来压制众人。”

  “嗯,”我点点头,“是为一解。”

  她又道:“又或许么,是娘娘……已对鄂姐姐心存不满之意,皇上之命又不好不从,所以才让臣妾来牵制于她。”

  我又点点头,“也说得通。”

  “娘娘难道不担心养虎为患么?”

  “虎?在哪里?”我反问道:“难道你就从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么?”看着她那迷茫的神情我笑道:“就不能是我不求回报的想帮你一把么?”

  佟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古怪,我呵呵地笑道:“只当我没说,连我自个儿听了都起鸡皮呢。”

  佟妃看了我半天,忽然“扑哧”一乐:“与娘娘说话,真的有趣。”

  我伸了伸腰,“你也不用瞎猜,你就当我是想利用你罢,希望你日后继续努力。”

  佟妃面现不解之色,我笑道:“皇贵妃之位可只有一个。”

  佟妃愣了半天,我缓缓地道:“你要的东西,我还给得起,可贤妃要的,我不想给,也不能给!”

  “她要的东西?”佟妃想了想,哧笑了一声,眼中现出一丝疲意,“任何女人刚踏入紫禁城中,总是想拴住那人的心的。”她摇摇头:“不过只要她在后宫多待上两年,她便不会再奢望了。”佟妃笑着道:“臣妾现在可算是娘娘的盟友?”

  “盟友二字过于直白,你若想找盟友,我倒可以推荐一人。”我看着她,“贞嫔。”

  “她?”佟妃思索了一下,嘴角微扬,“她或许会是个很好的盟友。”

  “一定会是。”我笑着说:“你可以转告她,就说在本宫眼中,她永远是贤妃的好妹妹。”

  宛如这几日一定过得很不安,她应该时刻都在等待着我将她的“恶行”告诉顺治,然后再赐她一杯鸠酒。希望我的话能让她安心,能让她专心地“照顾”她的好姐姐,最好让乌云珠忙得没时间去勾搭我的男人。

  无事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便到了顺治的寿辰之日,白天顺治在朝前接受过百官朝贺后,晚上又在乾清宫设宴,与宫妃一同庆生,同时举行两名贵妃的晋封礼。

  由于太后并未前来,宫妃们在顺治面前多了几分拘谨,气氛也不似以往那般热闹,佟妃在精心打扮之下整个人显得艳光四射,加上那一抹时时挂在嘴边的自信笑容,连顺治都不禁多看了几眼。而乌云珠仍是虚弱至极的模样,那副我见犹怜的姿态让我看了便生气,抬眼瞄了一眼顺治,果然,在他的眉宇间仍能看出一丝淡淡的歉疚,我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至于么?都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都回宫这么久了,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现在只想宴会快些结束,可是越这么想,偏偏就越出岔头,乌云珠在听封之时竟然浑身发抖,接着身子一歪,昏倒当场。

  顺治忙叫人将乌云珠扶到内室休息,又宣了太医,殿上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看着顺治偶尔失神的样子,我就火不打一处起,好容易熬到宴会结束,他急着邀我一同去内室看望乌云珠,我当然是不放心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欣然前往,只见乌云珠面色苍白的卧于床上,双目紧闭,额上冷汗直冒,倒也不似做假,问了太医才知道,原来乌云珠在宗人府时受不住拷问,曾数次昏厥,再加上天寒地冻,染了风寒,由于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寒毒入侵肺经,这才缠绵病塌一月有余。

  原来她倒也不是故意的,这使我对她的不满之情消减了不少,但是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乌云珠再度挑起我对她的“强烈不满”!

  只听乌云珠在昏迷之中不断的念叨着一个名字,细听之下,居然是“皇上”!

  我睁大了眼睛瞪了她半天,又见她双手抬起不断挥舞,直到顺治伸手握住她的手,她不自觉的将身子向坐在床沿的顺治挪了挪,这才又安静下来,看着他们那副相依相偎的模样,我几乎暴走,我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叫常喜替我搬了个椅子,我就这么坐在床前,扁着嘴,一动不动的瞪着他们两个。

  顺治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他试着将手抽回来,可他一动,乌云珠便辗转难安,顺治无奈地望着我,我简直要被气死了,俯身到床前细细地盯着乌云珠,直到我眼睛酸痛,才确定她真的是处于昏迷之中。

  顺治无奈道:“惠儿,要不你先回去,待她好一些我便过去。”

  他都这么说了,再留下去,岂不显得我小气,我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经过大殿之时,便见到身着贵妃服饰的佟妃候在殿前,见我出来,笑盈盈的朝我行了个礼,“娘娘,不知鄂姐姐的身体可好些了么?”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没有说话,佟妃笑着说:“娘娘不必生气,当初鄂姐姐封妃之时娘娘便抢了她的风头,如今还不让人家扳回一局么?”

  我看着她气道:“你不必火上浇油,今日你二人共同晋位,可很显然在皇上心中,妹妹的地位仍是差了那么一点,妹妹还是先替自己担心罢。”

  说完,我也不理她,转身就走,佟妃那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臣妾恭送娘娘。”

  我的身子停了一下,转过头,“佟贵妃,今日本宫见你与淳嫔似是十分亲密,不知是何原由?”

  佟妃愣了一下,才道:“淳嫔妹妹身怀龙裔,臣妾与她亲近自是没有坏处。”

  我又走回佟妃身边,“正是因为她身怀皇裔,妹妹才更应避嫌。”见她有些不解,我轻声道:“现时宫中局势不同住常,人人自危,尤其是淳妃,她亲近你,是想找一个稳妥的靠山,但是她的龙裔一旦出了任何差错,第一个也定会怀疑于你。”

  佟妃皱着眉道:“臣妾再不济,也不会打那个无辜的孩子的主意,淳嫔的身子已五月有余,胎儿已经稳固,臣妾还让太医院配了一副安神固胎的汤药,相信淳嫔的龙裔定会更加稳妥才是,又怎会出了差错。”

  “什么?”我上前一步,“妹妹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保胎药也是随便送得的么?就算妹妹没有害她之意,但这药物从咸福宫到她手中要经过多少道程序?妹妹敢保不出丝毫差错么?若是有人存心为之,妹妹谋害龙裔的罪名怕是逃不掉了。”

  佟妃的脸色急变,她咬了咬下唇,“姐姐所说也不无道理。妹妹原本还想……”

  “想什么?”不是想真的谋害那个孩子吧?

  “妹妹不自量力的曾想过帮淳嫔一把,让她将孩子平安的生出来。”

  看着我微讶的神色,她笑了笑,“臣妾也是个母亲,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这里是后宫,以臣妾的心智,当初怀三阿哥时也险些流产,何况现在的淳嫔。”

  不管她这一席话是真是假,都足够让我对她改观,她又自嘲的一笑,“想不到在宫中做个好人都这么难,姐姐放心,淳嫔那边妹妹不会再管,就让她……顺其自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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