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蒙面黑衣男子,连夜翻入摄政王府邸围墙。
“主子,人丢了。”黑衣男子跪地请罪道。
“丢了?我不养无能的狗,涉事之人全部清理干净。”多尔衮烦躁得来回踱着步子,这一次两次的他还真是命硬。
“主子,在赤城堡也并非毫无所获,福临身边的人也损伤不轻,还有一物您且看看。”蒙面男子,将一件外衫交给了多尔衮。
多尔衮接过衣服,仔细打量了一番,仍是不解。
“朱自海的手下回禀,他曾抓住了福临身边的两个随行,其中一个没来得及穿上外衫,他的亵衣的用料很特殊,用的是江南进贡的云锦,我们的人也发现了这件外衫。用得起云锦的除了宫里的主子们,剩下的都有据可考,调查起来并不困难。”蒙面人一一回禀着,多尔衮乃习武之人显然等不及了:“既然抓住了,人呢?”
“中途出现了福临的人,被救走了,那人武功极高,朱自海的手下机敏只是伤了皮肉假死方才逃过一劫。”蒙面男子如实回答。
“那和这件外衫有何关系?”
“主子,这件外衫出自丽台。”
丽台,用得起云锦便呼之欲出了,唐家。多尔衮气极将茶盏打翻在地:“怪不得送去的书信迟迟没有回应,既然唐家要与我为敌,我便如了他的意。”多尔衮走到蒙面男子的身边问道:“那人是谁?”
“唐晚成,唐严觉唯一的孙子。”
“哈哈哈哈!”多尔衮对着蒙面男子一阵耳语,随即放肆大笑。
“还有一事,朱自海是不用留了,他的那个手下可用。”多尔衮一挥手,蒙面男子隐进了黑暗,看不出一丝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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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命人将马和马车安置到了客栈的马棚里,我们先进了客栈。
经过马车的事,我长了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偷偷得用水沾湿了袖口,假装咳嗽了两声,轻轻捂住了口鼻。
“这几位客官,里边请。”出来迎我们的是个妖冶的女子,这令我更为不安。我躲在一旁仔细打量了她,手如柔荑,指若葱根,哪儿是干过重活的,与她的粗布外衫非常不配,心里咯噔一下,我这乌鸦嘴,这下该不会真遇到了黑店,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客官风尘仆仆,想来还不曾用膳,小店略备酒席,您看?”女子扭摆着腰肢,殷勤得问道。
“我今日是乏了,颠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给我送到屋里就成。”我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另一只手掖了掖福临的衣角,不料我这一幕落入了那女子的眼里,她朝着我会心一笑,我略显紧张,也不知她是何意。
“如此也好,天色已晚,都各自屋里用膳。”福临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宽心。
“六位正巧了,我们店还剩五间上房,老爷夫人一间,正好!”我一听,明白了女子的会心一笑,方才的举动估计是被看作夫妻间使的小性子了,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咳嗽得更厉害了。两人住一间,客栈又不会有两张床,这如何使得?
“着凉了就赶紧进屋歇着。”福临揽过我的肩上了楼,我能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视线,我一狠心,由着福临去了。
进了屋,我赶紧打量了一番,说是上房实则还赶不上大地方的普通房间,房间不大,除了床榻我是找不出可以睡觉的地方了。
“放心,朕从不和人睡一处。”福临坐在一旁,淡淡得瞥了我一眼。我心想着也是,嫔妃侍寝下半夜也得被抬回自己宫里,谁人能与福临一夜共枕?暗自笑话自己实在想得太多了。
想起了上次不欢而散,我学乖了,赶紧引开话题:“奴婢瞧着这客栈诡异,那老板娘分明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打扮的如寻常人家的妇人。再说这客栈,开在这荒山野岭处,他们真要是起了歹心,报官都不知上哪儿!”
怎么就确定会有人路经此地呢?我突然一激灵,对着福临说道:“主子,今日咱不是在路上遇到一批难民吗?他们特地说他们来的地方有疫疾,咱们这才走了这条路,看来早有预谋。”
福临听后面色如常,只是看着我笑了笑:“以后莫要妄自菲薄,你不笨。”
“您早就知晓了?那批人一出现您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我不可思议得看着福临。
“你见过逃难的人还有闲情逸致谈天说地?况且那里离前面的镇子马车少说也得得走上半日的路,他们仅凭徒步没有一两日不可能走到,今日雨才停了,前方并没有歇脚的地方,他们身上的衣服是如何干的?”福临一一细说着。一个六岁就荣登大宝的孩子,除了多看多想多猜,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福临目光如炬,心细如发都是一天天磨砺出来的。
我恍然大悟,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竟没注意到那么明显的破绽。
“您既然早就知道了,怎么还走了这条道,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万一他们是之前那一拨人岂不是自投罗网?”我喃喃得嘀咕着。
福临看了眼我,并不说话,指了指面前空茶杯。
我立即领会,房间里也有热水,然而既然确定了这家客栈是黑店,我可不敢贸然使用,我微蹙着眉对福临说道:“主子,这水?”
福临看了我一眼,起身靠向了我,我不解,只见他从我头上抽出了一根银钗,擦拭后放入水中,取出时银针并无异样。
福临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才缓缓开口道:“你很聪明,但有时候想得过分周全,无形无色的毒药你当是什么人都能得到?这些人不过是求财,不会费那么大的周章。”
听他那么说我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古代,砒霜已属难得,无形无色又不会被银针试出的毒药哪儿那么容易得到。我暗骂自己不能结合实际情况一味以理论来判断,不能与时俱退。
“至于多尔衮,他要杀朕何必多此一举,更不会漏洞百出!”福临笃定地说道。福临从小看着多尔衮一言一行长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福临深谙此理,对于多尔衮的举动他即使没了解十分也有九分。
我暗自点头,若是多尔衮既然能发现我们的踪迹派人刺杀不是更直截了当。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悲哀,和他一比,无所遁形。
我也大致明白了偏向虎山行的举动,既然这里藏有此猫腻,定无多尔衮的布局,而另一条路则不好说了。比起一众刺客,山野匪贼好对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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