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涩声道,“父亲和段姨娘他们,全都死了,尸体也烧焦,分不出谁是谁。”
金氏呆愣愣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后面她说了什么,硬是没听到,脑子里就一个意识:老爷死了,烧死了!
“母亲,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木紫槿吓坏了,赶紧拍她背,“母亲,是凶手太过残忍,非你之过,你别这样!”
元苍擎皱眉,也很担心。虽说木鲲鹏对金氏无情无意,可到底是金氏的丈夫,如今惨死,金氏不可能无动于衷。
良久之后,金氏才缓过一口气,到底还是伤心地哭起来,“怎么会这样……老爷他、他怎么就死了,我、我……”
“母亲想哭就哭吧,别为难自己。”木紫槿也劝不得她,只能陪着她,希望她不要太纠结于心。
哭了好一会儿,金氏毕竟体弱,加上受此打击,身体受不住,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元苍擎替她把了脉,大抵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还需要自己想开才行。
安玮忽地在外道,“王爷,王妃,宁淑妃到。”
“馨儿来了?”木紫槿即让丫鬟好好照顾金氏,与元苍擎一起退出来,“在何处?”
“属下已让淑妃娘娘在前厅等候。”
木紫槿即与元苍擎一道来到前厅,宁淑妃正挺着肚子,不安地来回踱步,算算时间,她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身子沉了,委实不宜如此劳顿。
“馨儿。”木紫槿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紫槿,你没事吗?”宁淑妃大为意外,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木紫槿呢,毕竟丧母之痛,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结果木紫槿除了脸色过于苍白之外,精神很不错,难道她这么快就忘记母亲过世的伤痛了?
“我没事,你放心吧,”木紫槿笑笑,低声道,“不瞒馨儿,我母亲大难不死,逃过一劫。”
至于其他人,不是他们的死她就无动于衷,尤其是木鲲鹏,就算她再不待见他,也是他给了她生命,难过总是有的,但母亲还活着,对她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喜讯,将其他人的丧世之痛,也冲淡不少。
人都是自私的,这是人的劣根性,骄傲如她,也不能免俗。
宁淑妃呆了呆,惊喜道,“真的吗?那、那真是太好了,紫槿,恭喜你!”难怪紫槿会不那么悲伤了,看来木夫人是吉人天相啊。
“谢谢馨儿,这件事先不要让外人知道,我自有打算。”木紫槿使个眼色给她,相信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啊,对了!”宁淑妃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急道,“紫槿,我是趁着去上香的机会,偷偷转道过来告诉你一声,我偶然听到皇上跟苏大人说,你父亲的罪名已经证实,要公之于众呢!”
木紫槿眼眸一亮,森然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宁淑妃愣了愣,“你早就知道了?”要知道木鲲鹏被人告的罪名可是行贿官员、通敌叛国啊,这罪名一旦落实,是要诛九族的!虽说木府上下现在都已死了,可紫槿和她的两个姐姐,还有侥幸生还的木夫人,就一定会被处斩的呀!
木紫槿与元苍擎对视一眼,道,“我早就猜到了。馨儿,谢谢你来告诉我,你快点回宫吧,以后不要到王府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暗中让人来通知一声,免得授人以柄。”
“我不怕,我是担心你!”宁淑妃快要急死了,可木紫槿却这样不在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根本就不值得,还正如了恶人的意。总之你听我的,不管谁问你跟我之间的事,你就做出避嫌的样子,慢慢疏远我,事不关己就好。”木紫槿目中别有深意,显然早有打算。
宁淑妃虽不及她的精明算计,却也不是笨蛋,已经约略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千万要小心,苏默然一直针对你和王爷,恐怕不会轻易甘休。”
“我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才能压制苏家一二。”木紫槿对她其实也是不放心的,不过有她这个龙胎在,还有太后护着,苏家一时半会动不得她,还是先解决自己的仇再说。
宁淑妃一一应了,这才带着担忧离去。
元苍擎一掌砸在桌上,“皇兄对苏默然,竟是如此信任!”
如今这样的局面,当然是木紫槿和他一力促成,他们故意让人放出话去,木府因莫须有罪名,被元玉璃带羽林军血洗,百姓们自然理所当然以为,是宣德帝下的旨意,否则元玉璃一个半死不活的皇子,一直留在寺里,怎么敢自做主张。
木府一直供应朝廷军饷,可以说是朝廷的功臣,魏王朝打过的哪一仗,没有木家的支持?可就是这样,到最终还是落得个被灭满门的下场,那些还在为朝廷供应的富商,怎么可能不心寒?
魏王朝虽然表面看起来依然强大富庶,但因为连年对外扩张领土,国库早已告急,靠的就是这些富商供应军饷,如果他们全都对朝廷灰心,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魏王朝用什么打仗?
再者今年的六国赛是要在魏王朝举行的,到时候若是因为国库空虚而招待不好各国来客,传了出去,宣德帝的老脸就要丢尽了,他能不发雷霆之怒吗?
“所以皇上的跟头才会栽的越大,”木紫槿不屑冷笑,“我原也没指望这番压力下来,皇上就会认清苏默然的真面目,憣然悔悟。”他要的就是百姓对宣德帝失望,对现在的朝廷灰心,将来元苍擎即位,就越发顺理成章。
元苍擎挑了挑眉,“现在看起来,皇兄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木府无辜被灭,宣德帝不但没有一点歉意,反而为了堵天下人悠悠之口,挽回他的面子,居然要把木鲲鹏的罪名坐实,让人人都以为他就是行贿官员、通敌叛国,该杀,简直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正合我意。”木紫槿对此反应很平静,如若不然,到时候把宣德帝给拉下马,她会觉得愧疚呢。
倒是要看看,宣德老儿要怎么安给父亲一个罪名,让天下人信服。
姜霆忽地走了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司徒毅已安排人手,秘密送大殿下和三殿下离开京城。”
木紫槿冷笑,“果然如此!司徒毅是不可能跟元玉琅一起反的,做到这份上,已是仁至义尽。”
元苍擎冷声吩咐,“按计划行事。”
“是,王爷。”
——
司徒毅万万没想到女儿居然在喝下毒酒之后没有死,生生多捱了这些时候。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元玉琅给送走,别牵扯上他。
“你以为你走得了?父皇肯定在京城各个出口都安排了重兵把守,只要你一露面,就一定会被抓住,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向父皇认罪吧!”元玉璃被反绑着双手,脸上涂抹了好些东西,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元玉琅恶声道,“给我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敢!”元玉璃瞪他,“大皇兄,你这又是何必呢?明知道逃不了,还要费这心思,父皇已经认定你背叛了他,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父皇也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父皇一定会把你凌迟处死!”
话刚说完,他脖子上就子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刀柄当然握在元玉琅手里,“你再说废话,信不信我先把你凌迟处死?”
元玉璃对他一向畏惧,何况这次还是自个儿把大皇兄给出卖了,闻言果然不敢再多说,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他才不要被大皇兄带着去逃亡呢,吃苦受罪不说,万一不小心被连累,送了命,岂不是太冤。
然而想到父皇的绝情,不但没因为他立了功而立他为储君,反而还要把他送回寺中,任他自生自灭,也太绝情了!该怎么做,才能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呢。
元玉琅一边催促车夫快点儿走,一边警惕地看向外面,总觉得所有人都用异样眼光看过来,处处都不安全,要尽快离开京城才行。
他已经做好打算,跟自己的人会合后,就到齐朝去,暗中找锐王合作,只要能借来兵马,他绝对可以推翻宣德帝,自己当皇帝。锐王如果不肯,他就把锐王要争位的野心说给齐王,看锐王妥不妥协。
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近,元玉璃急的地法,忽地从车帘缝隙当中看到有在街上巡逻的侍卫,他猛地从车窗探出头去,大叫道,“来人!快来人!我是三皇子元玉璃,快救我!”
他这一喊不打紧,立刻惊动侍卫,很快冲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元玉琅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元玉璃,你找死!”元玉琅又惊又怒,甩手给了三弟一记耳光,“你再叫?”
元玉璃被打的头晕目眩,却也知道这是自己逃生的唯一机会,顾不上疼痛,挣扎着嘶声大叫,“救命!快救我!谁救了我,我、我一定让父皇给他钱,给他高官做,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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