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苍擎眼神一寒,皇兄竟毫不掩饰对紫槿的意图,是不是太污辱人了?
“只要证明弄影殿大火与妾身无关,妾身就放心了,至于如何处置相关人等,妾身不敢妄言,一切凭皇上做主。”木紫槿施了一礼,自然是事不关己。
宣德帝微一颔首,“四弟妹进退有度,甚好。既然如此,梅映,你因一己之疏忽,害那么多无辜之人丧生,本该立刻处死,不过朕念在你是无心之失,就饶你一命,罚二十大板,再去浣衣局做事,以此赎罪。”
聂昭仪等人都相当意外,依着皇上的性情,肯定要把梅映给活剐了才算完,这次怎会如此宽容?
然而当所有人看到他的目光总有意无意掠过木紫槿脸上时,瞬间心知肚明,自是神情各异。
梅映再没料到自己居然还能侥幸捡回一条命,越发痛哭流涕,磕头不止,“谢皇上不杀之恩,奴婢愿意受罚!”
宣德帝摆摆手,侍卫即进来把梅映拖了出去,不多时“啪啪”的声音传来,便算是七尺男儿,也断不会面不改色地受下,可却半点听不到她的呼痛之声,显然是心中愧疚难当,咬牙忍下了吧。
元苍擎施礼道,“皇兄,既然事已查明,臣弟就先行告退。”
木紫槿也矮了矮身,“妾身告退。”
宣德帝手一抬,似乎要做挽留,但飞快地瞄一眼元苍擎寒冰一样的脸,顺势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朕累了。聂昭仪,你先去行云阁暂住,日后再说。”
聂昭仪不敢再多说,应了声“是”。
木紫槿拂了拂身,“皇上恕妾身多嘴,关于杨思琪与乔虹影等人之事……”
宣德帝的态度已经可以用“和蔼”来形容,“她们两个自作孽、不可活,你如今既已主持淮王府中馈,且秉公处理即可。”
“多谢皇上!”
“不必多礼,都下去吧。”宣德帝摆摆手,甚是温和。
木紫槿再施一礼,与众人一起退了出来。
“四皇婶,你果然好本事。”元玉琅负手而笑,瞳孔却猫一样的收缩着,折射出幽冷算计的光。
木紫槿笑容可掬,“大殿下过奖了,大殿下才是好本事,妾身该恭贺大殿下重获皇上信任重用才是。”
元玉琅笑容不变,额头的青筋却跳了跳,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能忍住没当场翻脸,算是没白吃那么大的亏。“让四皇婶见笑了,四皇婶行事走一步看三步,处处留后路,小侄望尘莫及。”
“大殿下过谦了。”木紫槿一挽元苍擎的胳膊,“王爷,咱们回城吧,早饭还没吃,饿死了。”
元苍擎宠溺地笑笑,“好,回去一定喂饱你。”
“这还差不多。”
聂昭仪瞪着他俩的背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淮王妃真是好运气,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佩服佩服。”
元玉琅哈哈一笑,“昭仪娘娘这眼神可不像是佩服,是恨不得四皇婶死吧?”
聂昭仪吃了一惊,一时捉摸不透他的用意,强笑道,“大殿下见笑了,妾身没这意思,妾身告退!”
元玉琅笑容渐去,代之以一片阴狠。真没想到木紫槿原来是这等绝色,之前真是看走了眼,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四皇叔。
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父皇显然对木紫槿动了心,若她当真为父皇所用,不但对他,对母后也是一大威胁,还得尽早除掉她才行。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母后方才传话给她,除掉四皇叔的机会来了,只要四皇叔一完蛋,木紫槿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收拾起她来,简单的很。
到时候,他定要先享受享受才行!
弄影殿那边,一大批侍卫正一边清理废墟,一边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看起来虽忙得很,但有条不紊。
不过,现下正值寒冬,虽不至于滴水成冰,但于重建之事却也是麻烦一桩,看来也只能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重新修建了。
“王爷,行云阁比起弄影殿如何?”马车上,木紫槿偎在元苍擎肩头,随意问着话。
虽然死于火灾的那些人跟她非亲非故,可到底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想起来总叫她心里不安。
“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行云阁只是一间两层小楼,平日饮酒赏景而已。”元苍擎挑了挑眉,接着道,“聂昭仪平日里就尖酸刻薄,容人不下,此番受此大难,也算给她一个教训,看她以后知不知道安分。”
聂昭仪这性子实在是不讨人喜,只不过她跟司徒皇后拐着弯儿沾了亲,才得以入宫而已。偏生还不知道收敛,以为自己有多得宠,所以在后宫除了司徒皇后照拂她一二,还真没人跟她交心。
木紫槿撇撇嘴,眼神不屑,“就她那点让人捉急的智商,还想栽赃给我,我就算用膝盖想问题,也分分别钟秒杀她!”
聂昭仪原本死瞧不上她会看命相,当时还出言嘲讽,如今却生生被烧出个无家可归,自认为受了天大的屈辱,无处宣泄,在皇上面前告她的状又无果,心里指不定多恨她呢,说不定还会说她是妖言惑众什么什么的,就看她有多少斤两,跟自己斗心机了。
元苍擎沉默一会,虚心请教,“‘捉急’是着急的意思吗?”
“差……不多。”一时义愤,用语又太超前了不是。
“让人捉急的智商是什么样的?”
“就是……聂昭仪那样的。”
“分分钟何解?”
木紫槿欲哭无泪,“……就是我想做就能做。”
“秒杀又是什么意思?”
“跟上面那个差不多……啊,我肚子又痛了!”木紫槿一声娇吟,倒进元苍擎怀里。
再不用“装死”这一招,她就无法自圆其说了。以后再把好嘴上这一关才行!
元苍擎忍俊不禁,想到皇兄,又忽地冷了脸色,“紫槿,以后记着,没有我的陪同,莫应皇兄之召。”
木紫槿心知肚明,暗中自有计较,面上却并不与他争辩,“我明白,你放心吧。王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府去,好好处理处理那帮蛀虫了?”
元苍擎挑眉,“没问题。”
然而令元苍擎和木紫槿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才回府不久,姜霆忽然神情凝重地进来,“王爷,王妃,大殿下带领一队羽林军闯进来了。”
“哦?”元苍擎漆黑的眸子折射出酷寒的杀机,嘴角边一抹了然的冷笑,“来的真快。”
姜霆一愣:王爷早就料到了?难道……又是王妃的未卜先知?不过大殿下来者不善,连羽林军都出动了,是逮到王爷什么把柄了吗?如若不然,大殿下如何敢直闯淮王府!“王爷,属下带人拦住他们?”
元苍擎手一挥,“不必。”
由得大殿下放肆?姜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主子究竟打什么主意。“是,王爷。”
木紫槿为他倒上一杯茶,递到他手上去,笑道,“王爷请。”
“多谢爱妃。”
姜霆嘴角抽了抽,其实看多了王爷王妃人前亲热,也不是太难以忍受。
羽林军一入王府,即将中庭团团围住,个个表情肃穆,刀剑出鞘,却寂静无声,相当的训练有素。
“看好所有相关人等,如有不安份者,杀!”元玉琅大步进来,威风凛凛。
“是!”
元玉琅冷笑一声,几步上前,一把推开了门。
“放肆,”元苍擎眼神肃杀,“元玉琅,是谁给你的胆,你敢直接闯入本王房中?”
元玉琅倒没显得多么得意,反而恭敬地行了一礼,“四皇叔恕罪,我是奉父皇之命,前来搜查王府,若是事先招呼,泄漏消息,证物就会被转移或者销毁,所以才对四皇叔有所冒犯,请四皇叔海涵。”
“奉皇兄之命?”元苍擎慢慢喝茶,“本王看你是假传圣旨吧?”
元玉琅脸上笑容僵了僵,“四皇叔说笑了,我怎敢。”
事实上他带领羽林军来搜查淮王府,的确不是奉了父皇之命,只不过这次是胜券在握,只要能搜到四皇叔谋反的罪证,父皇必定大怒,纵使他假传了圣旨,也是有功无过,父皇不会怪他的。
其余各院的主子们听到动静,都纷纷过来看个究竟,乔虹影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杨思琪轻声说着什么,两人努力做出关切的样子,眼里的兴奋之色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木紫槿娇笑两声,“大殿下向来杀伐果决,人命根本不从你眼里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元玉琅笑意淡然,“四皇婶取笑了。”木紫槿,本宫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木紫槿挠一下眉心,一副百思不解样,“你凭什么以为可以在淮王府搜出什么来,在王爷面前居然如此嚣张,你就不怕什么都搜不到,无法收场吗?”
元玉琅有刹那的犹豫,有意无意扫向门外,与乔虹影交换个眼神,接着又气定神闲了起来,“能不能搜到,总要搜过才知道。四皇婶也知道,父皇最痛恨有人心存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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