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池中的一刹那,彻骨的池水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木紫槿淹没,那种冰凉的感觉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她的神识在一片大乱之后,瞬间清明!
于是,先前的一切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她已记起所有一切,被司徒皇后刑求,痛失胎儿,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她已知道害自己至斯的仇人是谁。
可是,这感觉好痛苦,她喘不过气来,身上冻得无法忍受,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死亡正渐渐逼近!
苏昭仪心念电闪,终于下定决心,纵身就跳了进去,拼命往木紫槿身边靠,“淮王妃,快,快过来!”
只听“嗖”一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足尖在冰面一点,一把捞起苏昭仪,将她抛了出去。
苏昭仪身在半空,叫都叫不出,就感觉被摔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啊!”
姜霆赶紧把她放下,“昭仪娘娘恕罪!”
一旁的蝶双惊魂未定地过来服侍,苏昭仪一边哆嗦着,一边看清楚原来是淮王,心道自己这次果然没有做错决定。
安玮将宁淑妃放到岸上,见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赶紧让侍卫宫女带她回去,召御医诊治。
很快的,元苍擎将木紫槿往怀里一带,飞身回到岸上,足不点地般飞往太医院。
司徒皇后傻在当地,根本反应不过来。
蝶双急急地道,“昭仪娘娘,你没事吧?快,快回宫里去换衣服。”
苏昭仪也是冷的无法,再加上好戏已经散场,她也没必要再继续挨着,就向迟来的坦白告了个罪,回自己宫里不提。
木紫槿受这一下惊吓,再加上池水冰凉,她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万万受不得这些,到达太医院时,已经深深昏迷。
太医们看到元苍擎铁青的脸,哪敢多问,使出浑身解数救治木紫槿。
待她的情况一稳定下来,元苍擎即将她带回淮王府,秦公子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里,倒是方便了。
不过纵使秦公子医术超绝,可木紫槿这状况也非药石能很快见效的,只能她自己捱过去。
结果之后木紫槿就一直昏迷不醒,夜里就开始发高烧,身上烫得吓人,不停地辗转呻吟,说着胡话,直到后半夜,用了秦公子的药,她的烧才慢慢退下去,渐渐平静下来,但依然没有醒,让人担心得要命。
元苍擎阴沉着脸,问道,“推紫槿下水的是何人?”
别以为当时他在一旁就没看到有人动了手脚,否则紫槿何以会受这等苦楚。
安玮眼中杀机翻涌,“回王爷,是辛美人。”
元苍擎森然冷笑,“很好,去把她带来。”
“是,王爷。”安玮闪身出门,眨眼不见了踪影。
——
苏昭仪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松软的衣服,抱着手炉取暖,一头原本湿透的秀发也敞开来,乌黑柔亮,很是漂亮。她虽说也极为怕冷,但一来她落水时间短,二来她幼时也是吃过不少苦的,身体底子好,因而没什么大碍,暖和过来就没事了。
蝶双一边将驱寒用的热姜汤端过来给她,一边不解地道,“娘娘何必为了救淮王妃而受这份罪,反正又不是娘娘害淮王妃落水的。”
苏昭仪暗暗冷笑,面上却大度的紧,“有什么打紧,反正也是举手之劳,我若没碰到也就罢了,如今碰到了,难道见死不救吗?”
原本她也是想做态给人看的,倒是没想到元苍擎就在附近,这一下被他看到,最起码不会将她当做敌人,于她以后行事都有利。
蝶双心机浅,浑然不知她心中做何打算,只是有些不安,“娘娘倒是好心,可皇后跟淮王妃是死对头,娘娘却救了淮王妃,皇后娘娘会不会因此而怪罪娘娘?”
“我没有做错事,皇后娘娘若是怪罪,我也只好受着了。”苏昭仪叹一口气,表示好人难做。
谁料宣德帝却突然进来,一脸怒容,“蝶双,你好大的胆子,敢妄议皇后是非?”
蝶双登时早吓得脸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奴婢胡言乱语,求皇上开恩!”
苏昭仪也是变了脸色,慌忙掀开被子下床跪倒,“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未及梳妆,甚是失礼,皇上恕罪!”
宣德帝伸手相扶,目光柔和了许多,“不必多礼,我知道你为救四弟妹受了苦楚,只管上床休息就好。”
果然如此。苏昭仪暗里得意地笑,面上却是一副平静样,“皇上言重了,臣妾并未帮上淮王妃什么忙,哪有什么苦楚不苦楚之说。”有淮王在,她跳下水救人倒成了多此一举了。
宣德帝道,“多亏了你。”否则木紫槿若是在宫中没了命,四弟还不把皇宫给掀了?“灵璧,四弟妹何以会落水?”
“这……”苏昭仪做出思索了一番的样子,道,“当时是皇后娘娘不小心将宁淑妃撞落了水,臣妾正急着,没太看清楚。皇上,宁淑妃可好?”
“朕方才去看过她了,她身体无大碍。”宣德帝脸色已铁青,“又上司徒嫣!”
苏昭仪忙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这一次确实是不小心的,只因桥上太湿滑,否则也不至于有此意外。”
宣德帝冷哼一声,没言语,心中对司徒皇后是彻底厌恶起来,要不是她接二连三做下蠢事,他也不会在四弟和朝臣面前如此没有面子,真是留她不得了。
苏昭仪看一眼还跪着的蝶双,替她讨,“皇上能不能饶了蝶双这一回,她乱说话,总是臣妾这做主子的教导不好,臣妾也有错,愿替蝶双受罚。”
蝶双哪里还敢抬头,浑身都抖做一团,听到主子这般维护自己,她还不对苏昭仪感激莫名,死心塌地?
宣德帝冷冷看了蝶双一眼,“你但凡有你家主子一半的心智,也不该说出那般话来,下去吧,若是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奴婢再也不敢了,谢皇上不杀之恩!”侥幸拾得一命,蝶双自是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多言,叩了个头之后退了出去,替他们关上了门。
不用说,今晚宣德帝自是对苏昭仪软语温存,两下里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含章殿里,司徒皇后正不安地引颈向外张望,就怕元苍擎会来兴师问罪,她不知如何应对。真要说起来,宁淑妃落水确实是出于意外,至于木紫槿,她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万一元苍擎非要怪到她头上,再来鞭打她一顿,可怎么办?
不过直到天亮,也没人前来,她吊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碰,辛美人被扔在当地,痛的她叫都叫不出来。
等到重新集中视线,眼前就是元苍擎万年寒冰一样的脸,她吓的魂飞魄散,碰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元苍擎森然道,“承认事情是你做的?”
“……妾身该死!”辛美人冷汗如雨,不承认能行吗?她自认为当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元苍擎就在附近,敢把她直接抓到淮王府来,不就是把她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了吗,她根本就辩驳不得!
放眼整个魏王朝,也只有淮王敢随随便便把皇上的妃子给抓来审问了吧?
“敢做就要敢当。”元苍擎的眼神比堪比冰川,“安玮,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王爷。”安玮面无表情,上前拽了辛美人就走。
辛美人虽然还不知道会受到何种对待,但绝对不是好事就是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妾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让她闭嘴。”元苍擎不耐烦地皱眉,吵到紫槿怎么办?
“王——”声音戛然而止,估计是安玮点了辛美人的哑穴了。
很快,外面一片宁静,木紫槿扁扁嘴,翻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承乾殿前的广场上就多了个大水缸,来上早朝的群臣不明所以,过去一看,全都吓的腿脚发软,年老胆小者差点没背过气去!
水缸里有个人,确切的说是有具尸体,只露出脖子以上,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已冻在冰里,她脸色发青,双眼紧闭,早已一点气息都没有了——竟是活活给冻死在冰里!
群臣都不明所以,忽的有人认出来,“这不是辛美人吗?”
想到昨天木紫槿被人推下水,群臣顿时了然,看向元苍擎。
元苍擎冷冷看着承乾殿大门,只作未见。
更奇葩的是,宣德帝对此事居然只字未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死个把妃子,对他来说,就跟捻死一只蚂蚁,他也丝毫没有替辛美人讨个公道的意思,自不免让人心寒。
然司徒皇后听闻此事之后,吓的病情越发重了,她这才意识到,伤害了木紫槿的后果,根本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再不想想办法,辛美人的下场,就是她的榜样!
木紫槿这一次发烧昏迷,其实并没有元苍擎他们想像得那般严重,尽管她痛苦辗转的样子很吓人,但第二天早上,她的烧就退了下来,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她眼神清澈,面容冷静,就跟正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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