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夏一听这话,自是又怒又伤心,顾不得这是在承乾殿上,大哭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姐姐你看他,你看他……哇——”
苏皇后气得面白手颤,几乎要吐血,“京兆王,你、你别逼人太甚!”
宣德帝气得面色发青,“三弟,不许胡闹,立妃乃大事,怎能说立就立?甄晴就算怀了你的骨肉,仍为侧妃也就罢了,你不得休了凝夏。”
苏皇后嘲讽地笑,“如果来历不明的女子都能被立为正妃,这宗室血脉还不乱了套?”
“英雄尚且不问出处,何况甄晴一介弱女子,”元苍穹冷笑,“皇后娘娘就不必替叶凝夏说好话了,本王主意已定。”
“你——”
宣德帝冷声道,“三弟,朕容你留甄晴在京兆王府,已经是格外开恩,她既怀了你的骨肉,你让人好生照顾她就是,立她为正妃之事,休要再提。”
“若不能立她为正妃,臣弟何以对她生下的孩儿交代,”元苍穹竟是半步不让,“或者臣弟可以不立甄晴为妃,但她若生男,将来要继承臣弟的爵位。”
魏王朝规矩,爵位可世代承袭,但须由嫡长子继承,若甄晴所生之子承袭京兆王位,那叶凝夏将来的孩子又算什么?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跟叶凝夏生下孩儿?
宣德帝和苏皇后姐妹,三个人几乎同时指向京兆王,怒目相视。
“元苍穹,你非要逆朕的意,是不是?!宣德帝愤而拍案,“你好大的胆子!”一语未必,他只觉脑子里轰然一响,往后就倒。
“皇上?”
“皇兄!”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元苍穹更是急奔过去,一把接住宣德帝倒下的身子,惊得白了脸,“皇兄?”
他是不会改变主意,但也没想把皇兄气成这样,这要真把皇兄气出好歹来,那可怎么好?“常公公,还不去请太医来!”
“是,王爷!”常公公不敢耽搁,跌跌撞撞地去了。
不多时太医一路狂奔而来,替宣德帝把了脉,说是急怒攻心所致,接着写下药方,再命侍卫前去抓药来煎。
得知皇兄并无大碍,元苍穹也不愿留下来等着挨骂,何况他心里记挂甄晴,随即离去。
不大会儿,宣德帝醒了过来,只是因为先前气到,他心情也颇为烦躁,将一干前来问候的妃子、皇子俱都挡在门外,一个人静一静再说。众人见此,也无法可想,纷纷散去了事。
回到含章殿,苏皇后是越想越气,“真是可恶,那个贱人居然先于凝夏怀有身孕,简直找死!”
“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办?”叶凝夏已经快要哭不出眼泪来,“王爷非要立那个贱人为正妃,我、我又不能跟王爷……难道真要让那贱人把我踩在脚下吗?”
将来甄晴要是再生下儿子,那她这个正妃就越发不受待见,这辈子就要守活寡了!
苏皇后残忍冷笑,“怀了身孕又怎样,一定能生下来吗?”
叶凝夏一愣,惊喜道,“姐姐有办法?”
“附耳过来。”
叶凝夏赶紧擦擦眼泪,把耳朵凑过去,听了一会,她眼中陡然掠过惊喜而狠毒的光芒,“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哼哼,甄晴,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笑到最后!”
——
元苍穹要立甄晴为正妃虽说是铁了心,但真要降叶凝夏为侧妃,也不是那么容易,他思虑问题又一向简单,想不出好办法,干脆到淮王府,找元苍擎和木紫槿帮着出出主意。
结果两下里才一见面,木紫槿只瞧了他一眼,就眼神條变,“三哥,你离府有多久了?”
元苍穹一愣,“两个时辰不到,怎么了?”
木紫槿的心直往下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三哥离府前,可有事情发生?”
“没有,”想到木紫槿的未卜先知,元苍穹心中一紧,面色早变了,“四弟妹,你的意思……”
元苍擎知道她从来不会空穴来风,也感到有些不妙,“紫槿,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木紫槿仔细看一下元苍穹的脸,“三哥,我看有黑气迫近你眉睫,必是你最重要之人要受到伤害,你快些回府看看!”
最重要之人?“你是说甄晴出事了?”元苍穹大吃一惊中,他不过离府这么一会,难道会……
“三哥,你快些回去,也许还来得及!”木紫槿急急说一句,见元苍穹还是站着不动,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快走啊!”
元苍穹回神,有些慌乱地点了下头,飞奔而去。
元苍擎皱眉,“紫槿,你真能看出甄侧妃有难?”
“但愿是我看错了。”木紫槿摇头叹息,“王爷,你快点到三哥府上看看,如果有什么事,也好照应着。”
元苍擎立刻道,“好。”接着嘱咐安玮保护好木紫槿,即飞身追着三哥而去。
然而元苍穹还是回去得太晚了,当他撞开房门进去时,甄晴正抱着肚腹,疼得满床翻滚,满头满脸的冷汗。
“甄晴!”他惊叫一声,如饿虎般扑过去,动作却极尽小心地将她抱起来,轻拍着她的脸,“甄晴,你是怎么了,甄晴!说话,说话!”
自打吃过中饭,甄晴就觉得肚腹开始隐隐做痛,这会儿更是痛得无法忍受,像有千万把刀在肚中翻搅一样,那种疼叫人好不绝望!
“妾身……肚子好疼,也许、也许……”双腿之间有温热的东西慢慢流出,她眼中也流下绝望的泪来: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甄晴?”被她气若游丝的样子吓到,元苍穹咬着牙哆嗦,跟着嘶声大叫,“来人,去请找大夫!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韩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是王爷!”跟着如飞一样的去了。
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令甄晴再没有了半分力气,软绵绵地偎在元苍穹怀里,在失去意识之前,喃喃说了一句“对不起”,而后头一歪,闭紧了眼睛。
“甄晴!”元苍穹大骇,用力摇晃她的肩膀,“甄晴,你不能有事!醒醒,快醒醒!”
甄晴却像是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呼吸也是微弱而缓慢,似乎随时都会停止一样。
元苍擎随后进来,看这情景,就知道事情不妙,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拍了拍元苍穹的肩膀,“三哥,冷静点。”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种感受,当初紫槿第一个孩子被人所害,胎死腹中时,他是连杀人的心都有的。
元苍穹咬牙,“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好在不大会儿,大夫就急匆匆进来,“见过两位王爷!”
元苍穹厉声道,“本王警告你,好生诊治,否则当心你的脑袋!”
“是,是!”大夫连连答应,而后小心地过去,“请王爷把、把这位姑娘放到床上躺好,草民、草民为她诊、诊脉。”
元苍穹狠狠瞪他一眼,小心地把甄晴放下,让到了一边。
大夫点头哈腰地过去,替甄晴把了脉,看了看被鲜血染红的床褥,叹息一声,“这孩子……保不住了。”
元苍穹只觉头脑里轰然一响,跌坐到椅子上。
元苍擎冷声道,“原因为何?”
“草民再看看,”大夫又诊了会儿脉,叹道,“这位姑娘服用了能致人滑胎的药,不但孩儿不保,只怕性命也在顷刻之间。”
“什么?”元苍穹勃然大怒,“你说甄晴要性命不保?你再说一句试试?”
大夫吓的面无人色,“王爷,这……”
“你且开药吧,三哥,迁怒于大夫有何用。”元苍擎示意大夫不必怕,只管开药。
元苍穹森然冷笑,“不错,此事明显是有人有意为之,我岂能饶她!”说罢怒气冲冲出去,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元苍擎并未阻止他,为了维护无辜受害的心上人,做什么都行。
于是,接下来一整天,京兆王府都惨叫求饶声不断,每一个服侍过甄晴的人都被严刑拷打,非要他们招出到底谁给甄晴下了堕胎药。
可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甄晴不愿自己太过惹人注意,故而她的饮食起居并没有特别人照顾,就跟着大家一起而已,如此一来,任何人都有机会害她,一时半会要怎么查?
到了晚上,元苍穹又气又累又恨,身体也有些撑不住,韩青终于看不下去,上前劝他,“王爷,先不要问了吧,王爷脸色很不好,先回房休息如何?”
元苍穹剧烈喘息几声,哑着嗓子问,“甄晴怎样了?”
“疼了一天,这会子睡了,不如王爷去看看甄晴姑娘?”这般时候甄晴应该是希望王爷在身边陪着的吧,不然怎么会安心。
这一下说中元苍穹痛处,他这才记起来只顾着生气,还不曾再去看看甄晴如何了,当下立刻起身,去了甄晴房间。
韩青呼出一口气,对那些已经被打到半死和光是吓也快要晕过去的侍女侍卫挥了挥手,“先退下,安分点,别再惹王爷生气,知道吗?”
众人纷纷称是,天下大赦般四下散了,包扎的包扎,治伤的治伤,其凄惨程度,自不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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