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琅笑容骤然僵硬,“四皇婶这是什么意思?”犯小人?锐王到魏朝来,就与他一人走的近,难道说他是小人?
萧天纵也相当意外,“王妃懂命相?”
“略懂。”
“四皇婶莫不是看错了吧,”元玉琅心中怒极,面上还要保持风度,“我怎么看不出。”
“不识庐山真面目。”木紫槿冷笑,你自己就是小人,能看出来才怪。
元玉琅愤怒而茫然:什么意思?说他目光短浅吗?
萧天纵却来了兴趣,一屁股坐下来,殷勤地凑过去,“那王妃能否相告,小王这面相怎么就犯小人了?”
元苍擎冷冷看他一眼,隐含警告。
萧天纵笑笑,直起身离木紫槿远了点,“还请王妃指教。”
木紫槿道,“好说。”指着萧天纵的脸,“额头平坦,眉毛稀疏了些,鼻梁骨中凸,脸颊无肉,这就是犯小人的命相。”
萧天纵大受打击,摸一把自己的脸,“小王有这么丑吗?”
元玉琅哈哈一笑,“锐王说笑了,有眼睛的人谁看不出来,锐王面如冠玉,天庭饱满,相貌不凡,怎可能丑?”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木紫槿在睁眼说瞎话,不必相信。
元苍擎端着酒杯,并不进言,自家王妃会看命相,他一早就知道,至于准是不准,他也没处说。
不过看一看萧天纵的长相,确实如紫槿所说,这只是一种面相,无关美丑。
“这与美丑无关,”木紫槿无视元玉琅的话,解释道,“我是说锐王命相犯小人,是你小人当道,是非缠身,烦恼不尽。”
萧天纵想一想自己近日确实是诸事不顺,对木紫槿的话就深信不疑,“对对,正是如此!那请教王妃,这还能破解吗?”
“能。”
“请王妃指教!”萧天纵大喜,起身对着木紫槿一揖到地。
木紫槿相让,“锐王不必行此大礼,命相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锐王当真相信吗?”
“信信,”萧天纵点头如捣蒜,一副孩子样,“请王妃指教!”
木紫槿故意瞥一眼元玉琅,果然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越发地愉快,“其实要破解也不难,不过我看锐王犯小人之相很重,所以要多方共用,方能化解。”
“请说请说!”萧天纵前倾着身体,一副洗耳恭听样。
元苍擎轻声道,“别太过了。”爱妃倒是会看命相,不过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指桑骂槐,别让萧天纵信以为真了。
木紫槿给他一个心安的眼神,继续道,“锐王相信就好办了,首先要治石碑护身符。”
“这是什么?”萧天纵虚心请教。
木紫槿道,“就是以影子石、黄金、云海石、赤蠕鳞、尘体盐制作成护身符带在身上,还要注意添加结印。”
萧天纵念叨几句,不好意思地道,“除了黄金之外,其余几样我都没听过,是什么?”
元玉琅在旁皱着眉,忽然觉得木紫槿身上有种别样的神秘气息,难道她真的懂命理吗?
木紫槿详细说给他听,见他神情越发茫然,不由暗暗好笑,“锐王若是记不得,待我抽时间写下来,给锐王就是了。”
萧天纵大喜,“多谢王妃,多谢多谢!那,还有什么?”
木紫槿道,“青龙与龙龟,都能化小人,增贵人,不过要讲究放法。”
萧天纵当她是神一样,两眼放光,“请指教。”
于是俩人一个问,一个答,越说越投机,浑然没注意旁边师侄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终于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萧天纵对木紫槿已经佩服的无体投地,“此次到魏朝,真是不虚此行,能得遇王妃,是小王时来运转了!好,小王这就回去准备一切,到时再请王妃指教,请!”
“锐王客气。”木紫槿一抱拳,江湖味儿十足。
萧天纵也没心思继续喝酒,对元玉琅道,“抱歉,大殿下,小王要先行一步。”
元玉琅哪还能留得住他,只能强忍怒火,不在意地道,“无妨,萧兄请。”
“请。”萧天纵即匆匆离去,仿佛得了圣旨一样。
木紫槿直接无视元玉琅的存在,招呼元苍擎道,“王爷,吃菜吧,都要凉了。”
元苍擎都替侄儿难堪,点点头,但没动筷。
“大殿下,菜都上齐了,怎么还不过来?”温柔而娇媚的语声响起,一名美貌女子走了过来,忽地一愣,赶紧施礼,“臣女见过王爷。”
木紫槿回头看了看,“陆淑萍?”这就是大殿下的心上人,原先的青楼女子,今日的大殿下侧妃啊,果然是肌肤胜雪,媚眼如丝,天生尤物。
陆淑萍眼里有不悦之色,她虽出身青楼,但卖艺不卖身,如今更是陆家义女,这女子居然直呼她的名字,是瞧不起她吗?“不知这位是……”
元玉琅哈哈一笑,“淑萍,快来见过四皇婶。”
原来是木府的恶女,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配给了淮王,简直是人神共愤。陆淑萍眼里有明显的厌恶之色,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乖巧地行了一礼,“不知是四皇婶,淑萍失礼了,请四皇婶原谅。”
木紫槿淡然道,“好说。”
陆淑萍眼神不屑,把架子摆那么高,有什么了不起!“大殿下,不如我们过去吧。咦,锐王呢?”
“他有事先走一步,如此,我们就跟四皇叔四皇婶一道吧。”元玉琅不待旁人反对,已经拉着陆淑萍坐了下来,“四皇叔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木紫槿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他们两个之间的过节那么深,她还没大度到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地步。
元玉琅一向心高气傲,几曾被这样抢白过,脸色顿时很难看。
陆淑萍见不得心上人受辱,脸色也不大好,“四皇婶何必如此呢?我听说了,四皇婶跟大殿下之间有些误会,可那些也不是大殿下的错,是四皇婶的行径容易让人误会,说清楚不就没事了?”说罢还故意看向元苍擎,意即你的王妃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你就一点不在意吗?
木紫槿挑了挑眉,“误会?我在大殿下手上死过好几次,这也叫误会?”
陆淑萍气道,“但是——”
“淑萍,不得对四皇婶无理,”元玉琅沉着脸训斥一句,接着换上一脸歉疚的表情,“我知道四皇婶还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是我的不是,”他倒上一杯酒端起来,恭敬地递到木紫槿面前去,“这杯酒算是我向四皇婶陪不是,四皇婶大人大量,别再计较了,如何?”
木紫槿冷冷看着他,不接。
陆淑萍又沉不住气了,“四皇婶这是什么意思,连大殿下的面子都不给吗?”
“我给不给大殿下面子,与你何干?”木紫槿眼神更冷,说话也相当不客气。
前世今生,她跟元玉琅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陆淑萍涨红了脸,如果不是碍于元苍擎在场,她的泼辣劲儿早使出来了。
“四皇婶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喝了这杯,否则我以后都不好见四皇婶了。”元玉琅却一副真心悔过样,居然一点不动怒,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
元苍擎慢慢喝着杯中酒,也不出声。
木紫槿忽然伸手,接过酒杯来。
元玉琅面上笑容越发灿烂,“四皇婶果然大度——”
话没说完,就见木紫槿将酒杯倾斜,美酒洒在元玉琅面前的地上,成一条线。
元玉琅脸色瞬间很难看:只有祭奠死了的人,才在他面前洒酒,木紫槿这分明是故意的!
陆淑萍顿时脸色大变,“木——”
元苍擎眼神骤寒,森冷如刀。
陆淑萍瞬间哑火:有淮王在此,谁敢对木紫槿怎么样?
元玉琅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却是哈哈一笑,“无妨无妨,看来四皇婶还在忌恨我呢,也罢,今日就不多叨扰了,以后四皇婶会知道我的诚意。淑萍,我们先走以,四皇叔,我先告辞。”
元苍擎微一点头,警告似的目光在陆淑萍脸上一转,并不言语。
元玉琅即带着陆淑萍出去,铁青了脸色:从来没人敢这样污辱自己,木紫槿,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陆淑萍一口气顺不过来,百般不爽,“大殿下,你干嘛受恶女的气,她分明是咒你!”
元玉琅冷笑道,“如果不是看四皇叔的面子,本宫会让她嚣张?可恨上次没能要了她的命,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许多麻烦!”刚刚她一番胡说八道,萧十皇子明显是相信了,若是坏了两人之间的合作,岂非麻烦。
陆淑萍很是不屑,“不过是仗着淮王的名头,木紫槿算什么本事!”五十步笑百步,她还得有资格说这话。
元玉琅不屑地道,“早晚有一天,本宫要她跪下来,给本宫舔鞋子!”
陆淑萍目光炯炯,也等着那一天快点到来呢。
“故意激怒玉琅,你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元苍擎仰头喝下一杯酒,看起来心情不错。
木紫槿撇撇嘴,“让他跳墙呗。”
元苍擎忍俊不禁,她这是在拐着弯儿骂玉琅是狗了?放眼魏朝,大概也只有她,敢这样瞧不起玉琅,当面污辱他了。“萧十皇子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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