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苍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摇了摇头,“没有。”如果这药不行,那木紫槿喝什么就会吐什么,再好的药也发挥不了效用。
“那血引珠呢?”王爷应该不会不用的吧?
“没用。”血引珠是解毒的,木紫槿现在的情况,并不合用。
那怎么办?还有何办法救王妃?安玮眼眸一亮,却不敢开口,显见得不知道该不该说。
“师兄?”元苍擎一语道破。
“王爷恕罪,属下正是此意,”安玮低头,不胜惶恐,“秦公子有奇药‘大还丹’,举世无双,定能救王妃一命。”
元苍擎眼神骤冷,“他不会管本王的事。”
“那温公子……属下该死!”安玮屈膝跪倒,煞白了脸色。
元苍擎沉默良久,居然点了点头,“可以,你去吧。”
安玮大为意外,但也欢喜莫名,不敢稍露半分,恭敬地道,“是,属下告退!”说罢飞身而去。还以为王爷绝然不会找温公子出面,请秦公子回来呢,这下好了,有“大还丹”,王妃一定有救!
——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秦兄。”温陌玉起身,义不容辞。
安玮抿了抿唇,“温公子不觉得为难吗?”枉她还准备了一大篇说辞,想要劝服他呢,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
“有什么为难,”温陌玉淡然一笑,“紫槿姑娘已经是淮王妃,不是吗?”
安玮无言,这样温和宽厚的男人,真要配给了和萱公主,也太可惜了。“那就有劳温公子了,告辞。”
“安玮,”温陌玉表情突然一冷,“你是淮王的人?”
安玮略一沉默,点头,“是。”
“原来如此,”温陌玉释然,“怪不得,你去吧,告诉王爷,这次是我欠王妃的,定会还了就是。”
安玮点头,“我明白,多谢温公子,告辞。”其实不用温公子说,她也知道,请秦公子救王妃,也只这一次而已。
温陌玉向秋菱交代一下训秀苑的事,才要出去,和萱公主却走了过来,“表兄,你要去哪里?我正要找你呢。”
“公主请便,我还有事,就不相陪了。”温陌玉神情默然,绕过她就走。
“站住!”和萱公主一个转身把他拦下,怒道,“你的事是事,我的事就不是事了?不准出去!”
一旁的宫女黄绫很是无奈,公主近来为了温公子烦躁莫名,天天在宫里发脾气,可这无双公子性情高傲,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一如往常地不把公主看在眼里,今儿又要闹起来了。
温陌玉眼神冰冷,“公主有事,可以去找皇上或者皇后,与我何干?”
“你——”和萱公主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去看木紫槿?她今早在皇宫昏倒,你心疼了是不是?”她还是听大皇兄说起,就是因为担心表兄会再掺合木紫槿的事,所以赶过来看看,果不其然,被她逮个正着。
“与你无关。”
“表兄,你别傻了,木紫槿已经是四皇叔的妃子,你还跟她纠缠什么?”和萱公主拽住他,颇有几分得意。父皇这一手真是好啊,看谁还敢跟她抢表兄。
温陌玉眉眼间有淡淡的厌恶之色,抽回手来,“我自有分寸,不用你管。”
和萱公主的火气也上来了,跺脚道,“好,好!我就让你看看,我管不管得了你——来人,请表兄回房歇着!”
“是,公主!”
两旁侍卫立刻围拢来,将温陌玉圈在中间,虽不敢伤他,但也绝对不会放他离开。
温陌玉气白了脸,“和萱,你——”
“哟,表兄,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以为你从来不拿正眼看我,都忘了我是谁呢,”和萱公主还得意呢,“总之今天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训秀苑的,免得你得寸进尺!”
温陌玉愤怒却也无奈,他不懂武功,要闯出这些侍卫的包围,根本就不可能!
“表兄,请进屋吧,咱们好好说说话儿。”和萱公主又要上来拉人,笃定他无法可想。
温陌玉后退一步,冷冷道,“我跟你无话可说。”
“你、你——”和萱公主气的头脑发昏,“好,好,随便你!”说罢甩袖就进了屋,就狠狠晾一晾表兄,磨磨他的锐气,看他还跟自己使性子!
黄绫低声道,“公子恕奴婢多嘴,公主如今正气着呢,公子越是这样,公主越生气,公子还是走不了的。”
房中传来和萱公主的怒叫,“黄绫,黄绫!你死哪去了,还不快进来?”
黄绫颤了一下,赶紧应道,“奴婢在!”随即飞奔进去。
温陌玉站着未动,脸容清冷。
九月里的天虽不是多么炎热,可时间刚过正午,太阳还是刺目得的很,这样一直站在阳光下,滋味儿必定不会好受就是了。
不过温陌玉却站在原地未动,对周围的侍卫也只当未见,还真是沉得住气。话说回来,和萱公主摆明是在为难他,他就算沉不住气,又能如何。
“叮当”一声,和萱公主放下茶碗,气不打一处来,“表兄还不进来?”
黄绫早瞧得不忍心,闻言赶紧道,“回公主话,温公子一直没说话,脸色却不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晒着了。”
和萱公主哼了一声,还是很心疼的,“那也是他自找的!每次都气本宫,真以为本宫不舍得将他怎样是不是?”话是这么说,她心中却甚是不安,又想挣足面子,又怕真的惹恼温陌玉,两人之间越发陷入僵局,若再不找个台阶下,只怕事情要更糟。
黄绫跟在她身边已久,也颇懂察颜观色,赶紧讨巧地笑着,“正是正是!温公子虽傲,可在公主面前也没半分脾气,奴婢瞧着温公子像是要服软的,不如公主出去跟温公子好好说说?”
“哼,他要真懂得服软,就不是无双公子了,”和萱公主冷哼一声,暗道这功夫也做足了,便挥一挥手,漫不经心地起身往外走,“既如此,本宫就给他这个台阶下。”
“是,公主真是大度。”黄绫暗暗替温陌玉着急,希望他真能说句软话,要不然今日这事就很难善了了。
在太阳底下站了这许久,温陌玉早已满脸是汗,嘴唇也有些干裂,不过神情仍旧冰冷,平静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四周的侍卫其实很不愿意这样为难他,可公主有命,他们怎敢不听。
和萱公主看到他这样,心疼莫名,“表兄,你想明白了吗?木紫槿已经是四皇叔的人,你别再跟她纠缠不清了,要不然四皇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温陌玉目光冷然看向别处,没有一点反应。
“表兄,你听到我跟你说话了吗?”和萱公主气极,转到他眼前去,“你是不是非要为了木紫槿那贱人这样对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已经软声细语,表兄却仍旧面无表情,一点面子不给她,让她怎么下台!
“公主请自重,”温陌玉眼神森冷,“紫槿姑娘身份已不同往日,公主嘴下留德。”
“哈哈!”和萱公主气极反笑,“温陌玉,我的好表兄,你站半天理都不理我,我一说那贱人的不是,你倒不高兴了,我告诉你,木紫槿就是贱人,我就是恨不得她死,她死,你就没个念想了!”
温陌玉冷冷看她一眼,忽然向外闯。
“拦住他!”和萱公主一声厉叱,“今天谁要放走温陌玉,本宫要他的命!”
“属下不敢!”侍卫们立刻挺起手中兵器,对准了温陌玉。
温陌玉看着眼前寒光闪闪的剑尖,冷声道,“公主定要阻拦我是吗?”如果他会武功该多好,就不会受制于一个女人,真是丢尽了颜面。
“我就不让你走!”和萱公主气的跳脚,“我知道你是要去找你那个朋友来救木紫槿,是不是?”
“是。”温陌玉并不隐瞒这一点,事实上很多人都知道秦汩懂医术,但真正清楚他身份来历的,却并不多。
和萱公主大吼,“休想休想!我就是不让你去,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果然如此。温陌玉冷冷道,“请公主明示。”撒泼胡闹只是手段,她真正的目的,还没有说出来呢。
和萱公主双颊飞起两朵红晕,还有脸害羞呢,“我、我若让你去救木紫槿,你就跟我成亲,再也不想其他的女人。”
“不可能。”温陌玉昂然拒绝,他虽在意木紫槿的生死,但不是什么都不会在乎,一个人就算再为另一个人生死不计,有些东西也是万万丢不得的。
“你——”和萱公主咬牙,真想一个巴掌扇到他脸上去,“你就那么喜欢她,啊?!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你不会明白。”温陌玉眸子里已不见一丝温度,男人的尊严和骄傲足以战胜一切,其实他真正忌讳的不是和萱公主,而是与宣德帝之间的亲情罢了。“公主,我只问你一次,让不让开。”
“不让!”
哧,利刃入肉的轻微声响或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但从温陌玉左胸伤口处流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他的衣服,却是他面前的人都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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