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峰皱皱秀气的眉头,问道:“大姐,我们能不能不带姜小胖啊?那人好吃懒做,大手大脚,特烦人。”
“呵呵,父亲已经答应了,不光姜小胖跟我们一起走,而且还要跟我们一起住进威远侯府,和你有个照应。”侯双喜解释道,“你们是同窗,从小一起长大,读书,关系应该很好才是。”
“才不好,那人不讲理,讲不过我就动手,我......我打不过他。”侯玉峰叹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侯双喜掩嘴而笑,道:“若是你占理,下次你跟我说,我给你出气,揍那姜小胖一顿。”
侯玉峰一听,连连摇头,这要是让娘亲知道大姐帮他出头大打人,还不得让他面壁一个月啊。
“不行,绝对不行。好了,其实姜小胖那人除了嘴巴不好,为人还算仗义。”侯玉峰尽力找出那小子的有点,让自己未来的日子好过一些。
他打不过,再让大姐帮着出气,让人知道了,岂不是更加丢脸?
姜小胖,侯双喜见过几次,就是有钱人的孩子,被宠坏了,外表嚣张,但内里并不坏。之前有个学堂里的穷苦人家学生宋贤的母亲病了,那学生要退学,可夫子,同学都觉得可惜,这姜小胖偷偷借给宋贤五十两银子。
宋贤得了五十两银子,救了母亲的命,又开始去学堂上学。平日里在街上写书信,赚取钱财,用了半年时间还了姜小胖的五十两银子。
姜小胖借出去的五十两银子,是他一个月的月钱。若是以前,母亲还能偷偷给他钱,可父亲知道他花钱大手大脚,就不让母亲给了。这次姜小胖做了好事,但也并没有多从家里得到一个铜子。
身无分文的姜小胖,就跟其他人蹭饭,被蹭的最多的就是侯玉峰。不过看在姜小胖助人为乐的份上,经常多带银子请客。
也就是从这次之后,侯玉峰虽然和姜小胖打打闹闹,但总体来说,关系不错。
学堂里的同学纷纷来刺史府,给侯玉峰送行,其中就有一个就宋贤的,侯双喜终于看到了这人。
一身青衣,学子装扮,虽然衣服半新,但浆洗干净,可见宋贤的母亲是个勤快之人。
“宋兄,你以后好好读书,将来我们京城见了。”侯玉峰笑道,“我父亲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说人无长势,水无常形。只要努力,宋兄又有天赋,定会金榜题名的。”
宋贤笑笑,拱手还礼,道:“玉峰,借你吉言,我们京城见了。”
“虽然我和小胖不在越州了,可我们还可以通信。你只要把信件送到管家手里就好,他会转交给我的,我们也会给你通信的,保持联系。”侯玉峰道,“我们虽然走了,但宋兄若是有事,可以找管家,或者拜访姜叔叔。”
“嗯,我知道了。”宋贤温润笑了。
说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看向侯玉峰身后,可却没有看到念念不忘的女子。
宋贤和侯双喜同岁,今年十五岁,见过几次,当然只是侯双喜带着面纱。
当时越州人叛乱,很多人记忆犹新。宋贤在听说了侯双喜的事情之后,不禁在脑子里想象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临危不乱,举刀抵抗,保护家人,巾帼不让须眉。
后来知道侯双喜毁容了,他甚至有一丝庆幸,或许他还有机会。这里的机会,有对侯双喜的好奇,也有想借用侯家势力的心思。
可见了侯双喜之后,他心里有了更多的好奇,可他一介书生,今年才有了秀才功名,可他却没有勇气提亲。
侯家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威远侯府,侯双喜即使毁容了,但仍是世家小姐。
这次来的不仅仅是宋贤,还有学堂里的其他人,侯双喜安排了两桌宴席,而且还让人搬来几坛果酒,给这些小年轻一个放浪不羁的机会。
可从头到尾,侯双喜都没有露面,不是侯双喜不想去,而是被顾氏拦着。外面的都是半大小子,都是大人了,男女大防得立起来。
宋贤心不在焉,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闷酒。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怨怼,若他是官宦人家之子,他就可以直接提亲了。
姜小胖今日也有过来,看到宋贤一个劲儿地喝闷酒,便过来,拍着宋贤的肩膀问道:“宋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
宋贤苦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后大家天各一方,下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何时!”说完就喝了一杯桃花酒。
“呵呵,以宋兄的才学定会金榜题名的,我们见面也只是时间问题。”姜小胖劝解道,他考的是武举,不比科举简单。
宋贤笑笑,再次喝了一杯酒,心中更加苦涩。功名的确是早晚之事,可红颜易失,侯双喜却没有更多的时间等他。
姜小胖见宋贤没有之前的洒脱,心里狐疑,便到侯玉峰边上,问道:“宋兄这是怎么了?”
“分别在即,心情不好吧。”侯玉峰道,可心里却不这么想,一直盯着他们家的丫鬟看,虽没有风流猥亵之意,但也不是君子所为。
随着侯玉峰的眼神,姜小胖也发现了不对劲,小声问道:“是不是想看到你大姐?”
侯玉峰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怒道:“别乱说,污了我大姐清誉。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跟你拼了。”
姜小胖见侯玉峰急眼了,赶紧求饶:“好好好,我不说,不说。”记得几次在刺史府举行宴会,双喜姐姐,都会过来转一趟,可今日去没来。
貌似每次双喜大姐出现,宋兄总是比平日里更加神采飞扬。哎,宋兄虽好,可京城的门第之间森严,威远侯府又怎么会同意让家里的姑娘嫁给一个小小的秀才。
不过威远侯府只有一个姑娘,双喜姐姐毁容了,宋兄为人敦厚,或许是一桩良缘。可威远侯府不止有双喜姐姐一个姑娘家,一个姑娘,尤其是一个嫡出的姑娘嫁不好,很有可能会影响其他人的婚事,让威远侯府成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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