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在耍我吗?(2)
凤惊澜记着初夏刚才的嘱咐,端端的走到了云景的面前,行了一个少女礼。
双膝一弯,躬身颔首,等着云景过来簪花。
那张俏脸之上挂着皮笑肉不笑,声线也听不出来任何的恭敬:“那就有劳云世子了。”
看着凤惊澜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沁王爷急的张嘴就要呵斥,“澜儿……”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叫云景一抬手就给打断了。
他目光轻柔,似面前少女的不恭也未能让他有半点儿不悦:
“想来凤三小姐也不知道我今日会来,所以才有些失态。原就是女儿家最重要的日子,可以理解。”
失你个大头鬼呀!
凤惊澜屈膝颔首,眼角抽了抽,心中已然是将云狐狸从头骂到了脚。
这个家伙,明明是他自作主张过来耍她,还要把责任全部赖到她身上。
说的她好像多期待他来似得!
一听云景这话,在场的人对他又多一分恭敬。
看来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云世子,也可以这般温柔体贴,宽容善意呀!
迎着众人几乎要冒出粉红色泡泡的眼神,云景轻轻扫了一眼,双腿已经开始轻轻打颤的凤惊澜。
在他伸手拿起那支兰花玉簪的时候,分明能够听见少女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幽幽的眸子里面,划过浅笑。
眼看着那白皙的手指托着那玉簪就要到自己的耳边的时候,突然又收了回去。
“我觉得这支不太适合凤三小姐的气质,要不然换一支吧?”
她干脆挺腰站了起来,双眸含怒,“云世子,你在耍我吗?”
云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惬意的将那白玉簪放在了一边。
转而,又从自己腰间的吊坠上取出了一朵类似花儿一样的玉饰。
对于凤惊澜的怒意他仿佛没有瞧见,只是淡淡的道,“还要簪花么?”
原本满腹的怒火,在对上他那风轻云淡的眸子之后,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发出去了。
初夏小脸煞白,连忙一把拉住凤惊澜,“小姐,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深吸了一口气,凤惊澜递给云景一个“算你狠”的眼神之后,再次屈膝躬身。
不过这一次,相较之前,僵硬了不少。
云景静静的看了凤惊澜一眼,温热的指尖缓缓的摩挲着掌心的玉质花儿。
缓缓的抬手,将之别上了凤惊澜的耳畔。
看到这一幕的商仲目光一惊:
那不是爷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彼岸花的白玉配饰吗?
那可是他最珍贵的东西,怎么会送给凤惊澜?
从云景开始替凤惊澜簪花的时候开始,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就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似乎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只可惜,直到他手放下来,凤惊澜的脸上还是挂着淡薄的怒意,没有任何松动。
呵,不是么?
云景眸光微微暗了暗,却还是雍容典雅的收了手。
待他转身的时候,才轻轻的吐了一句,“好了。”
凤惊澜不顾形象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大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多谢云世子。”
话音落下,沁王爷带头鼓起掌来。
尘埃落定,簪花礼毕,就代表凤惊澜的人生又跨出了一个新的台阶。
而这个新台阶的标志,就是……
沁王爷目光有些复杂的朝着一直就默然立在一边的六皇子楚琛身上看了过去。
却见他岿然不动,目光幽深。
唉,这六皇子就如同一潭深不可测的井,叫人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城府。
就澜儿这性子,也不知道嫁过去到底是好还是坏。
就在沁王爷思量着这事的时候,却听得云景清雅的声线平稳的响起:
“嫡亲姐姐及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身为弟弟的凤世子?”
这微凉的声线提醒了沁王爷,也瞬间让他回过了神。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场合凤惊尘的确是应该到场的。
可就因为之前自己罚了他三天的禁闭,今日他死活就不肯出来了。
一提起自己唯一的儿子,沁王爷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他有些面前的笑着道,“他身体有些不适……”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从人群后面传来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
“父王,你怎么不说是我砸了云侧妃的脑袋,所以才被你关禁闭的啊?”
沁王爷眼角一抽,回过头去,果不其然瞧见凤惊尘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朝着大厅这边走了过来……
沁王爷明显就被凤惊尘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气坏了。
憋了半响,他才面色铁青的挤出几个字来,“你平时纨绔不化也就罢了,这次是你妹妹的及笄礼,你若是再敢惹事,休怪我收拾你!”
凤惊尘懒懒的看了凤惊澜一眼,目光落在她耳畔的彼岸花上。
眸光微微一闪,他咧嘴露出一抹无赖的笑容:
“刚才云世子不是说我怎么没出来么?瞧瞧,这不就出来了么?”
说完这话,凤惊尘就抬眸看了立在一旁脸色微白的李承南。
正要笑嘻嘻的走过去打招呼,那手还没来得及搭上他的肩膀,就瞧见他猛的一躲。
“凤惊尘,你做什么?”
凤惊尘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是打个招呼,你怕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一听这话,李承南面色有些难堪的看了凤惊澜一眼,硬着头皮道:“你胡说八道!”
而那闪躲的一眼叫凤惊澜瞧见了,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片段忽然闪过。
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却听见一旁的云景淡淡的道,“沁王爷,看来你还并不清楚,凤世子为何入不了国子监的真正原因呢!”
见云景突然将话头转到这上面,沁王爷面上顿时一片错愕。
“云世子,尘儿入不了国子监不是因为他在朝凤台动手殴打同袍……”
沁王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嘴角就扯出了一抹冷笑:
“父王,这话也是云侧妃告诉你的吧?你可曾亲眼见到凤惊尘动手打人?”
“这……”
被女儿这么一问,沁王爷也似乎回过了神。
的确,当初是云侧妃领着李学监的夫人上门大闹了一场。
想到了平素儿子的恶劣行径,他几乎是毫不怀疑的认为是他又在外面惹是生非。
“若凤惊尘是因为有人想要害我,才愤怒动手,是不是你还会打他一顿再关禁闭?”
凤惊澜步步相逼,冷着一双眸子望着沁王爷。
经过云景刚才的提醒,她回忆起了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
当初在朝凤台有人披着楚琛的外衣落水,她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救。
而这个时候,身后却有人踹了她一脚,这才害凤惊澜落水丧命。
待她落水的瞬间,她回头能够瞧见李承南那满脸恶劣的笑容。
后来她被人救上来之后,迷糊中能够瞧见凤惊尘与李承南扭打在一起的场面。
只是,那个救她的人……
凤惊澜动了动眸子,一时间却还是想不起那个人的样貌,只是记得他的眼神极其的温柔,里面仿佛是沉淀了几世的思念和缠绵。
那种眼神,分明就是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才有的眼神。
“你、你胡说……”
就在凤惊澜即将触碰到脑海中那人样貌的时候,却被李承南慌张的声音给打断了!
“是不是凤惊澜胡说,李公子应当比谁都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素来就鲜少管闲事的云景却是悠悠然的开口了。
李承南惊慌失措的扭头。
在触及云景那笑的十分柔和的眉眼之后,只觉得背脊发凉。
若是换做别人,他还敢警告一声不要胡说八道。
只可惜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惊才绝艳,饱受圣宠的云景。
“李公子可还认得凤三小姐耳畔那株彼岸花?”
云景缓缓的收敛了眸子,嘴角勾起一抹风轻云淡的笑容。
便是这一笑,叫李承南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凤惊尘此刻也是眼前一亮,突然才记起来:
李学监当年被圣上赏识,就是因为他写了一首诗盛赞彼岸花。
当时皇后娘娘十分属意彼岸花,听了此诗之后倾城一笑,便赏了一朵白玉彼岸花。
在刚进国子监的时候,李承南经常会将之拿出来显摆。
不过时日已久,大伙儿都记不起来罢了。
如今被云景已提醒,大伙儿都突然回过了神。
“我记起来了,那东西跟李承南的有些像。”
面对众人的指责纷纷,李承南的脸红的像是滴出血来,他喃喃的道,“我、我当时不过是顽劣……”
沁王爷铁青着一张脸,此刻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
“一时顽劣就可以至人的性命于不顾,我倒要问问李学监,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凤惊澜冷冷一笑,一把抹下了耳畔的彼岸花,用力朝着地面就要砸过去。
只是她的动作还没落下,便叫云景一把给握住了手腕。
凤惊澜抬眸,一脸不解。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颔首靠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
但见凤惊澜面上风云变幻,片刻之后,素手一收,将那白玉彼岸花纳入袖口:
“李公子,凤惊尘因为你的事进不了国子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听到凤惊澜这么说,李承南顿时眼睛一亮:这是在谈条件呐!
他点头不迭,“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一听到这话,一旁的凤惊尘的哀嚎瞬间响起……
倒是沁王爷面色复杂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她就这么将这件事给抹平了?
凤惊澜的及笄礼,就在凤惊尘的哀嚎中拉下了帷幕。
待宾客都散去之后,凤惊尘一把勾住凤惊澜的肩膀,将她拖进了房间。
“姐,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跟云世子构搭上的?”
凤惊澜扭头,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
以及暴栗毫不客气的砸在他脑袋上,“什么构搭,要不是去洗心舫找你,我才不会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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