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没说话，但给凌楚楚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让开。

　　凌楚楚怎么可能随他的意，笑眯眯地道：“我这边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可能让你走。”

　　“你为了皇后娘娘操碎了心，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凤尾眸子颤了颤，依旧沉默不语。

　　从凤尾出现的那一刻，陆子衿表情一直很吃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凤尾竟然与母亲有血缘关系。

　　“楚姑娘，你让他走，本宫就是死也不用这种人救，如果有可能把本宫身体里的血全部换掉。”

　　不知何时，舞倾城醒了，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一步步的走过来，眼睛一直看着凤尾，神情悲愤，步伐坚定。

　　陆子衿见状慌忙迎上前，扶住她，“母后，您没事吧！”

　　舞倾城无声的摇摇头，“皇儿，让他走！”

　　陆子衿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

　　“皇后娘娘，老头一直很挂念您，他发现您中毒以后就想办法给您解毒。换血的法子也是他想出来的，我制毒解毒的本事也是师承他，说到底还是凤尾救了您。”

　　凌楚楚替凤尾辩解，只希望舞倾城不要误会他。

　　舞倾城冷笑一声，“现在知道赎罪了，以前本宫哭着求你留下来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本宫的。”

　　“倾城，我......”

　　凤尾望着舞倾城，欲言又止。

　　“你不要叫我！”

　　舞倾城突然情绪失控，尖声叫了起来。

　　凌楚楚第一次见她这么失态，陆子衿也很惊讶，盯着凤尾的眸子暗晦不明，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倾城，我当时有苦衷。”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你的心里只有天下第一。”

　　听到舞倾城嘶声力竭的怒吼，凤尾一言不发的低下头。

　　“前辈，今天的事你给本太子一个解释。”

　　陆子衿挡在母亲身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凤尾苦笑一声，“老夫没什么可说。”

　　凌楚楚叹了口气，挺心疼老头。

　　“皇后娘娘，老头是有苦衷的。”

　　“楚姑娘，你不要再说了，如果本宫知道你和他是一路的，说什么也不会让你给本宫解毒。”

　　见舞倾城什么也听不进去，凌楚楚挺着急。

　　“娘娘，您听我说。”

　　“你什么也不用说，本宫不想听。”

　　舞倾城对陆子衿道：“皇儿，让他们出去，本宫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听。”

　　第一次见母亲流露出如此悲痛的神情，以为母亲受到伤害的陆子衿恨透了凤尾，他寒声冷喝，“楚姑娘请您与凤尾前辈离开此地。”

　　凤尾转身要走，被凌楚楚拦住。

　　“老头，你就这么走了？”

　　凤尾没错开目光没看她，“倾城，我知道是我不对，我犯的错一辈子也无法赎罪。”

　　听到他的话，舞倾城眼底迸发出浓烈的伤痛，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陆子衿再难自持，喝道：“难道要本太子亲自请你们出去。”

　　“皇后娘娘，没有哪个父亲愿意离开自己的女儿，凤尾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凌楚楚被凤尾拉走的那一刻，奋力喊出了这句话。

　　陆子衿神情一震，僵硬的转头看向身边泪水潋潋的母亲。

　　“母后，楚姑娘说的可是真的？凤前辈是我的外公？”

　　舞倾城抹掉脸上的泪，轻声道：“她说的是真的。”

　　陆子衿久久无法回神，喃喃道：“我外公不是靖远侯吗？”

　　----

　　“老头，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凌楚楚边走边埋怨凤尾。

　　凤尾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凌楚楚看他这幅窝囊样就来气，“她是你女儿，你是她老子，父女之间没有仇怨只有误会。”

　　凤尾苦笑一声，“她没有误会我，是我对不起炫舞。”

　　真没想到凤尾老头这么厉害，竟然有个做皇后的闺女。

　　不知道他和舞倾城的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炫舞是皇后娘娘的母亲？”凌楚楚一脸八卦的问。

　　“炫舞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子。我接任弥宗派掌门后，参加武林大会的途中在桐城遇到她，那时候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那个时节，桃花开得正艳，她站在桃花深处，就像是落入人间的仙女。”

　　想起往事，凤尾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柔的暖意。

　　“她那么美，那么年轻，而我已近古稀，怎么配得上如花般娇颜的她。”

　　凌楚楚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舞倾城看起来至多四十岁。如果真如老头说的那般他现在一百多岁，四十年前他可不快七十岁了。

　　这可真是忘年恋，在现代都能引起热议，更别说在封建的古代。

　　“那你是怎么与她相识的？”

　　凌楚楚很想知道，两个年纪差距这么大的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那时候我盘缠用尽，就在桐城武官做武师。炫舞入选秀女，准备入宫。在入宫的前一夜她从家里逃了出来。身为城主的父亲一怒之下在全城搜捕，炫舞翻墙逃入我的住处，哀求我救救她。那时候我不知道城主是在抓出逃的女儿，以为她是不想嫁入城主府做小妾才逃出来。我救了她，把她藏在家里，躲过了她父亲的追查。她也一直没有说自己的身份，我赚够了盘缠，她就同我一起游历江湖。我们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我知道炫舞喜欢我，但念及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后来，我同她说了实话，说出我真实的年纪，她说自己不介意，只要能同我做夫妻哪怕是一天都心满意足。”

　　讲到此处，凤尾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是知道会有以后的事，我是断然不会同她成亲。”

　　凌楚楚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捏着凤尾雪白的胡须，问道：“你就这幅模样娶她的？”

　　凤尾从她手里把胡子抢回来，“怎么可能？老头我以前不是这幅模样。”

　　凌楚楚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邪尊那把年纪都能长成那副妖孽样，老头当时肯定也很潇洒，不然怎么能把小姑娘骗到手。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同她成亲，我们游历江湖，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一年过去了，炫舞一直没有怀孕，她有些着急了，害怕我伤心，瞒着我偷偷下山去看病。郎中说她身体太弱，想要孩子太难。炫舞很着急，就去鬼城找鬼医，要了一种能强行怀孕的药，但这药对身体的损伤太大。我得知此事以后，赶到鬼城，炫舞已经服下此药。她说自己不能陪我走完一生，想留下孩子陪陪我，当她离开我的时候，我可以不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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