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凌楚楚挑唇一笑，微微扬起手，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位瘦弱的少女。

　　戚氏和楚凌霄看到少女后大惊失色，此人正是楚结香的婢女—腊梅。

　　腊梅曾经看到戚氏给楚文昌的饭食中下药，后来被戚氏发现，买通杀手杀人灭口。

　　杀手也确实下手了，腊梅被一刀割破喉咙，连气管都被切断了。

　　以为她必死无疑的杀手并没有仔细检查，将昏迷的腊梅扔进乱葬岗。

　　正巧遇到梅雨季节，郡城下了一场雨。

　　乱葬岗内有一种奇特的草药可以止血，被雨水跑过的草药发挥药效，腊梅算是勉强保住一条命。

　　这事戚氏并不知情，如今看到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腊梅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顿时面如死灰。

　　看到戚氏和楚凌霄齐齐变脸，凌楚楚心里一阵痛快，她俏脸冷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派去的杀手那一刀割破了腊梅的喉咙，她现在不能说话。但你们犯下的罪行她却是一清二楚。”

　　“腊梅，告诉钱大人，你究竟看到过什么？”

　　凌楚楚柔声对腊梅说。

　　腊梅虽然不能说话，但耳力并未损伤。

　　听到凌楚楚的话以后，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墨纸砚将她看到的一切都详细的写出来。

　　“钱大人，腊梅一定是被楚结香唆使的。她这是打算污蔑我们。”

　　戚氏忍不住高声大叫起来。

　　“你说腊梅是我唆使的，那沈郎中呢！”

　　凌楚楚从怀里抽出一本脉案拍在桌子上，“这本是沈郎中给家父诊脉时记录的脉案，这上面记载的很清楚，我父亲早已有中毒的迹象。当时有人冒充我去威胁沈郎中，为的就是他手中的脉案。”

　　“来人，把人给我压上来。”

　　凌楚楚话音落下的同时，几名江湖模样的男人被压上大堂。

　　看到几人楚凌霄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这几人都是梵剑的手下，也是灭口沈郎中的凶手。

　　“外界传闻楚家二小姐才德兼备，素有郡城第一才女的美称。坊间都说，二小姐姿容不俗，心地善良。殊不知，这只是表象。楚凌霄，你勾结凌火堂分堂主—梵剑杀害沈郎中，并且毒杀亲父，嫁祸于我，如今人证物证聚在，由不得你不认罪。”凌楚楚抬眸颇为嘲讽的睨着楚凌霄，看着她一张俏脸比雪花还白，心里顿觉痛快无比。

　　“凡事讲究证据，说我杀人害命你拿出真凭实据。”

　　楚凌霄咬死不承认，凌火堂的人虽然见过她，但那时候她是蒙着面纱的，并且穿着打扮都是效仿楚结香，一般人根本就辨认不出来。

　　“你很聪明，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凌楚楚讥讽的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但很精致的瓷瓶。

　　“这里面是迭萝蜜，会发出淡淡的花香味，这种香味很独特，只要闻过就不会忘记。你冒充我去威胁沈郎中的时候曾经涂过，你以为这是我做的香料，能够成为我的标志。殊不知，这根本不是香料，而是一种毒。这种毒涂在身上，不会致命，但会改变体质，若是女子涂了会终身不孕。”

　　凌楚楚邪恶的笑了起来，“你自以为很懂制毒，却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很多毒药是那本医书上没有的。”

　　凌楚楚双手环胸，好心情的看着楚凌霄眼底的火苗越烧越旺。

　　楚凌霄还未成亲就已经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对于女子来说等同于跌入地狱。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作茧自缚，若是没有害人之心，怎么会自食其果。

　　凌楚楚不是善人，并没有同情她，也根本不会同情她。

　　“凌霄……”

　　戚氏惊呼出声，她双唇剧烈的颤抖着，一双眸子万分疼惜的望着身边的女儿。

　　失去生育能力，她的女儿以后还如何嫁人？

　　“楚结香，你不得好死！”

　　戚氏怒吼一声，朝着凌楚楚扑过去。

　　她手中握着一根金钗，明晃晃的泛着阴冷的寒光。

　　在离凌楚楚几米远的距离，戚氏便被魅影一脚踹倒在地上。

　　戚氏匍匐在地上，一双厉眸怨毒的瞪视着凌楚楚。

　　人证物证聚在，杀害楚文昌的罪名是赖不掉了，戚氏心一横，厉声道：“楚文昌那个老匹夫死有余辜，他只疼你，拿我的女儿当草芥。我杀了他，再杀了你，这样我的女儿就能成为楚府最尊贵的小姐。是我杀了楚文昌，也是我派人将腊梅和沈郎中灭口的，这些事都和凌霄没有关系，我死不足惜，但请钱大人不要将听信妖言，我的女儿是无辜的。”

　　为了保住女儿，戚氏将所有的罪名都拦在自己身上。

　　“娘……”

　　楚凌霄失声急呼，在戚氏眼神的震慑下将剩下的话全部咽下去。

　　戚氏朝楚凌霄微微一笑，那凄厉的笑容代表着一个母亲对女儿大无畏的牺牲。

　　楚凌霄死命的攥紧拳头，心仿佛被撕成碎片，疼的她痛不欲生。

　　她知道母亲认罪的目的，为了不让她受牵连将所有的罪名扛在身上，即便她心里再痛苦，此时也不能辜负母亲一片良苦用心。

　　“来人，把这三名犯妇压入大牢，本府要仔细审理此案。”

　　钱晟并没有听戚氏的一面之词，将戚氏、楚凌、张氏一齐押入大牢。

　　夜深沉，凌楚楚独自一人来到楚家的祠堂。

　　她跪在祠堂的蒲团上，看着楚文昌的牌位，缓缓道：“楚老爷，我代替楚结香找到杀害您的凶手。楚凌霄虽说是你的女儿，但她其罪当诛，不能姑息。钱大人会秉公办理，还死者一个公道。我占了楚结香的肉身，就会肩负起振兴楚家的责任。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云实、木荷、含笑、育森，当成自己的亲兄妹。”

　　凌楚楚很虔诚的俯身磕了三个响头。

　　对楚结香的愧疚一直盘踞在她的心头，这一刻才算是得以平静。

　　凌楚楚如释重负般的从地上站起来，还未稳住身体，就感觉脑子里像炸开一般，轰的一声，她的思绪被震到混乱，无数的片段如洪流般将她淹没。

　　凌楚楚眼前一黑，竟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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