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将香藏在她腿中,第一,赵玉恒不会舍掉她的腿,第二,赵玉恒绝不会将她丢开。
正是这两点,牵制住了他。
也正是这两点,赵玉恒才会不惜风险,将南国女性地位提高,将权利放在自己手中。
既然他终是要走的,不如自己就提前送给邕王一个大礼!
林梓眼睛微红,抽出手来轻轻描绘赵玉恒脸颊的轮廓。
赵玉恒抬手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前。他低低的,似呓语,似梦话:“至少需要三年。”
至少需要三年,他会成为林梓此生最大对手。
林梓不知道他所指,也大概能想清楚。
同样低声,林梓似是回答,又似是对自己说:“没关系,我会等。”
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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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第一场初雪,摇摇洒洒铺天盖地而落。
林梓抬头,望着天空洒下的雪,伸手去接。
身后,有人替她披上件大麾,搭在她肩膀上。
“小心又着凉。”赵玉恒低声浅笑道。
不由林梓分说,一只暖炉被塞在她手中,将她手心化开的雪水都蒸发了去。
林梓头微微一侧,靠在他肩膀上:“下雪了。”
“嗯。”赵玉恒答,脸色被雪映照得有些发白。
“还真在书房?”林梓转头,携他的手走上台阶。
赵玉恒牵她上来:“我让他去习文,自从杜元嘉教训他一顿后,他听话多了。”
杜元嘉,如今是太子太傅,专负责赵衔的课业。
林梓觉得这职位很适合他。先不牵扯太多政事,却无声无息地掌握权力,为他日后的复出打下祭奠。
再者,作为当初和赵玉恒一齐拔得国子监结业头筹的门徒,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教授太子。
“也难为他。”林梓笑道,打了个哈欠。
“困?”赵玉恒关切道。
林梓笑:“有些。”
“睡一会?”
“好。”
回到昭仁宫,林梓宽衣睡下,赵玉恒端着一本书坐着看,听她慢慢睡着。
依稀之中,似乎有人垂头低低落下一吻;依稀之中,似乎有人替她掖好被角;依稀之中,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告别;依稀之中,依稀之中......
冷汗泅湿里衣,林梓猛然睁眼,坐起身,听见什么东西从被子上滚落。
林梓伸手去抓,只握到一本青皮冰凉的古书。
书中还有朱笔划下的鲜红批注,就像他的主人一样,认真,仔细。
而那些字看在林梓眼中却不免红得有些发冷。
“玉恒?”她颤抖道。
掀开被子,林梓起身赤脚站在地上。
没有人,也没有人回答她。
“玉恒?”林梓再问。
一室内只有她空空回荡的声音。
没有人,再没有人回答她。
“玉恒!”林梓赤脚冲出门,外头只有愈下愈大的飞雪。什么也没有,雪地中只有朝外的一排浅浅脚印,已经快要被淹没消失不见了。
雪很大,很大,将脚印覆盖,让天地一白,再无颜色。
林梓看着那脚印一点点消失,反而安静下来,没有再喊,也没有动作。
她面容平静,只是看着外头的雪飘落。一阵风刮来,她觉得有些冷。
退后一步,已经冻得没了知觉的脚踩在了一封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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