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林梓的感知力比平时更大。她仰头道：“怎么了，玉恒？”

　　赵玉恒捏紧帕子，笑道：“无事。”

　　只是他这个无事，说得总有些勉强。

　　林梓眼光一凝，探手去摸赵玉恒的脉搏。

　　她不懂医术，但能分辨得出快慢。赵玉恒没有回避，任由她按住自己的脉。

　　一切正常。

　　讪讪收手，林梓道：“抱歉。”

　　赵玉恒笑：“何故如此生疏。”

　　“想来你已经明白了。”林梓道。她怅然，望着地上水坑，抿唇僵直。

　　在自己说出今日月圆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清楚了罢。

　　“无碍。”赵玉恒道。

　　今日不是别的时候，恰恰好正是十六既望。也就是每月赵玉恒必失踪的日子。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林梓发现每月十六夜间他必失踪，每每回来身上定有血腥气。

　　她曾派人查过，十六日那夜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离奇案件，也没有人暴毙。如果是刺杀，绝不会每次都在十六日晚。

　　况且，刺杀这种事，不可能会是赵玉恒亲自出手。

　　所以那血迹只能是赵玉恒自己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个猜测，想要验证这一点，就要赵玉恒没有办法消失。

　　恰巧军中就符合这个条件。战争瞬息万变，分秒不可错机，林梓借着攻打皃国双险关之机将赵玉恒和自己困在此处，是绝好的机会。

　　但这需要满足两点。首先，要模糊赵玉恒的时间；其次，要确保他同自己一处。

　　每夜林梓亲自来监督炸洞口，赵玉恒不放心定会跟来，白日分析军情他也不能歇息，白夜不休，时间混乱，完全不记得今日究竟是几月几日。

　　自己来此处扛稻草人，他也是一定会跟来的，说白了，林梓在利用他的感情。

　　她还是头回设计赵玉恒，断然没有想到能如此轻松，在暴露的前一刻他都没有半点怀疑。

　　林梓有些内疚，却又不怎么内疚。

　　洞中静谧，忽然有人低笑两声：“看来梓梓......是近墨者黑了。”

　　谁是墨，已不用再说。

　　林梓怒视，记起赵玉恒是看不见的，改成踹他小腿，又给他的衣服上印上了泥巴花。

　　捂唇，赵玉恒咳嗽两声，似乎被呛着，又似乎是在嘲笑。

　　林梓刚想问他是不是还不舒服，就听得赵玉恒毒蛇道：“梓梓，别人踹两脚是娇媚，而你，是实打实的踹，认认真真的踹，无比严肃的踹，好不女人的踹。”

　　“咳嗽死你吧，你这块黑墨，闭上你不积德的嘴！”林梓冷哼，蹲身去抠石头边的土。

　　也不知道林沐什么时候会来。

　　身后，赵玉恒松了口气，用帕子将自己指缝中的血迹擦去。

　　然后，他听得身前那人忽然嗅了嗅：“玉恒，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头有股血腥气？我总觉得......”

　　赵玉恒手一僵，用帕子擦手的动作顿住了。

　　林梓抓住细风再嗅了嗅，果然没错，就是血味。而且不是从外头传来的。

　　外头没有哀嚎，说明此次任务成功，一个受伤的人都不曾有，但如今有血腥......

　　林梓跳起来，捉住赵玉恒的手，血腥味果然从他身上传来。

　　她低头，摸到赵玉恒手中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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