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鬓间簪着数十朵霞色贝壳花，衬得面色绯红，发髻乌黑。忽闪睫羽像是蝴蝶张开的半只翅膀，翕动不停。

　　她转头同身旁人说着话，红唇张合，皓齿微露，偶尔浅笑，隐有银铃声响起。

　　碧玉年华，正是最好的年岁。

　　“那是应相家的姑娘，闺名应霞。”皇后打起精神笑道，“你瞧瞧，是不是漂亮的很？”

　　“确实。”赵玉恒应。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你素来挑剔，你瞧瞧她如何。”皇后试探。

　　“勉强。”赵玉恒盯着桌上的葡萄。看上去不酸，就是不知道尝起来甜不甜。

　　“那......”皇后刚想问，就被赵玉恒打断。

　　“不娶。”

　　他伸手拿起桌上葡萄，剥开咬了一口。

　　不甜。罢了，那就不打这串葡萄的主意。

　　“皇儿！”皇后皱眉，扯住他的手，替他擦干净，“你怎么在人前也这样无所谓。”

　　“难不成母后还担心我娶不着王妃？”赵玉恒露齿笑，不动声色躲开她的手，去摸旁边的荔枝。

　　皇后无奈。她这几日的确是将赵玉恒逼的紧了些，但婚姻乃大事，总不能敷衍了事。

　　“咱们慢慢挑，也不急。”皇后瞧赵玉恒自己剥开荔枝，丢进口中，皱深了眉头。

　　她知道这个儿子素来我行我素惯了，却不知他竟如此不听劝。看来，还得用些其他的手段才好。

　　赵玉恒扬眉，这个荔枝不错，带些回去给梓梓，她喜欢这个。

　　“你可有听见我在说话？”皇后见赵玉恒半晌不出声，忍不住皱眉道。

　　赵玉恒这才住手。他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眸中笑意不达眼底，“母后，您既心中已有人选，又为何偏偏要我再装模作样的来挑？”

　　拿起一旁方巾，赵玉恒擦拭手指，垂眸低笑两声，“此事母后做主便可，何必问我的意见？”

　　“皇儿，母后几时有过这个意思？”皇后敛眉。她这个儿子，怎么就像块滚刀肉，怎么也切不动！

　　“母后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敢妄议，不过，皇儿倒是有这个意思。”赵玉恒起身，拂袖，“全凭母后做主，”

　　皇后脸色愈发难看。

　　“母后，儿臣告退。”赵玉恒浅笑两声，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皇后最好脸面，只要自己不当众堵她的话，她自己就能将所有的话都圆回来。

　　赵玉恒深知她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胆大。

　　况且，她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总要付出点代价。当然，代价给了，他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赵玉恒离开，皇后恢复笑颜，“润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自行吃喝，莫要拘谨。”

　　“是，皇后娘娘。”众女眷拜道。

　　起身后，应霞身旁女伴轻声道：“应三，刚刚殿下瞧你了。”

　　应霞红了红脸，“莫要胡说。”

　　“我觉得，此次最有机会的，就是你。”另一人附和道。

　　“没羞没臊，再说我便撕了你的嘴。”应霞戳她的脸，不许她再说下去。

　　她垂头瞧瞧往赵玉恒离开的方向再看一眼，脸色红如火烧，头垂得更低。

　　应霞当然知道，此次最有可能的是她。她觉得，也只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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