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夏溶月扯着于飞的手，“您就不能帮帮他？救人一命胜造七日浮屠。”

　　于飞摇头：“我不能在此处待上半年。你娘还需要我回去。”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如果您不出手，想来这世上没有人能救他。”

　　林梓瞧着夏溶月蹲下身，红了眼圈。作为医者，大概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这样无能为力的情况。

　　上前两步，林梓将夏溶月扶起来：“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尽力了。”

　　伏在她肩头，夏溶月轻轻哭出声，低声啜泣：“可是……”

　　“等等。”于飞打住她二人，失声笑道，“我说我不救，没说不救他。”

　　二人齐齐看着他。

　　“那我不在这里，你不可以？不会不可以学？”于飞弯身，将赵玉恒身上银针拔下。

　　“学？”夏溶月皱眉，“可是……”

　　她转头看向林梓，林梓点点头。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于飞见林梓同意，弯唇一笑：“溶月，你瞧，这银针虽能控制住毒性，却也只能控制毒性而已……”

　　见他父女二人讨论医术，林梓知此处不需要她，便同李落一同推门走了出去。

　　林梓站在外头雪地里，仰头让冰凉雪花打在自己脸上。

　　李落走到她身后，问道：“怎么出来？”

　　林梓和李落接触的并不多，他也从来不和自己主动说话。

　　所以李落特意过来，倒让林梓稍有讶异。

　　“不去陪着你家溶溶月？”林梓反问。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太明白。

　　李落担心的，不过是夏溶月万一失手林梓会对她不利。

　　“我看夏伯父对你很有意见。”林梓道，“他不是很喜欢你。”

　　往前走几步，是棵海棠树，上头落满了雪，没有生气苍白无力。

　　“你客气了。”李落笑，“他何止是不喜欢，他分明就是很讨厌。”

　　林梓歪头看他：“你倒是说得轻松，心里不会难过？”

　　好歹，那也是夏溶月的父亲。

　　“难过？”李落失笑，“若有人拐走我十六岁的女儿，大概我也会对他‘另眼相待’。”

　　林梓哑言。半晌，她朝李落竖起大拇指：“夏溶月知道你的无耻么？”

　　“暂且，还不知？”李落想了想回道。

　　林梓笑：“那你可得小心，等夏溶月知道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李落也笑：“那人也已经拐走了，后悔也来不及。”

　　林梓转身，倒退两步对李落道：“谢谢。”

　　她知道，李落之所以会跟出来，多半是因为不放心。他本没有义务这样做，就像夏溶月本来也没有义务如此帮她。

　　林梓知道，于飞之所以不肯留下，是因为夏溶月的母亲还需要人照顾。她的母亲中了种奇毒，需要特别的环境养着。所以于飞不留下，林梓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不必谢。”李落道，“我只是希望她开心而已。”

　　林梓垂头：“她很好，是个很好的朋友，以后也会是个很好的妻子。”

　　李落仰头：“这是自然，不必你说我也清楚。”

　　“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林梓笑，“这里交给你们，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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