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而入，钟锦正站在博古架旁，身边有个衣冠不整的小丫鬟瑟瑟发抖。

　　林梓拖着剑接近他，血线蔓延于地，划出道长长的痕迹。

　　“你疯了！”钟锦往后退了一步。

　　“并不。”林梓笑。她没有再伪装，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声音，女气且带着稚嫩。

　　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无比诡谲。钟锦腿下那个小丫鬟瑟缩得更厉害了。

　　钟锦盯着林梓道：“门口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无辜？”林梓失声笑，“你还知道无辜怎么写？这两个字太复杂，我不会。”

　　她横剑，不欲同钟锦多说，举剑便刺。

　　钟锦提起腿边那小丫鬟，将她送到林梓剑前。一剑穿心，气断得很果决。

　　举着那丫鬟尸体，钟锦躲着林梓攻击。他边躲边道：“这个小丫鬟，三岁丧母，九岁被父亲卖做丫鬟，辗转数十家，最后落在我手中。她常年被欺负，终年不果腹，如今刚过上两天好日子，就被你断送了前程。”

　　他妄图用言语刺激林梓，叫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又如何。”

　　“外头那个门房，他七岁被赶出家门，当了五六年的乞儿，被人呼来唤去，活的还不如一只狗，十一岁因为拾了地上一只包子被诬陷偷窃，打折右手，如今我收留他，他才过得像个人。”

　　“所以呢。”

　　林梓手中剑气愈盛，钟锦有些招架不住，他扔掉丫鬟尸身，拔剑来迎。

　　“那个侍卫头领，他参军不顺，屡屡立功，屡屡被抢功，抢他功劳的是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参军七八年，二世祖当上大都护而他依旧是白身。我入青宫，提拔他坐上如今的位置，圆了他的梦。”

　　“哼。”林梓冷笑，“不必编造谎言，说来说去这些人都是你的走狗，替你做事。”

　　剑尖入体，钟锦闷哼一声。他握住利剑，手上鲜血淋漓，冷笑道：“你尽可以杀我，你杀了我，拉上赵玉恒陪葬也没有什么不好。”

　　林梓停手：“你什么意思。”

　　吐出口血来，钟锦贴着墙坐下：“字面意思。”

　　“说清楚。”林梓握住剑柄，再往下压一寸就能削去钟锦的头。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赵玉恒不能醒？”钟锦笑，“我告诉你。他中的是蛊，活蛊。我手中捏着那个被施蛊的人，赵玉恒就永远别想醒。”

　　“信不信我杀了你！”林梓凶道，手中的剑却不敢往下压。她心里清楚，既然钟锦敢这样告诉她，就笃定她不能下手。

　　“你难道就想不知道为何昨日赵玉恒忽然出事，就不想知道为何我挑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来林府寻麻烦？”

　　钟锦推开林梓的剑，笑吟吟地站了起来。他手掌绕着白布，扎得严严实实，而左肩头还有个血窟窿淌着血。

　　林梓将剑重新搁回他颈上：“要说便说，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这是博士的意思。”钟锦推开她的剑，“都说过，女孩子不要这么凶。”

　　“他想要借赵玉恒来控制你，你说他是不是很坏？”扯下一块布，钟锦低头按在伤口上，“你知道的，他原本想要选择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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