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好了。”赵玉恒轻声道。

　　他不喜欢这种毫无来由的阻碍。尤其是他已经为这个女人做出了太多。

　　将手按在心口，赵玉恒将眉头皱得更紧。

　　他明白，做到这件事，怕是很难。就像即使明知道她不会死，她吃过药，他也没办法真的捅下那一剑。

　　终究，还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而后面的补刀，不过是为了取信于人。

　　赵玉恒按住自己的脑袋。

　　究竟在想什么！打住！

　　紧接着，他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回头，赵玉恒瞧见林修言在和士兵交涉。他要他们放过那两个孩子。

　　对了，他还有两个孩子。

　　赵玉恒自然而然的，走到了林修言的旁边。

　　他冷笑道：“怎么？你的假惺惺还没有演够？”

　　林修言垂眸，低声道：“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可不无辜。”赵玉恒笑，蹲下身看着两个孩子，他们脸上没有多少恐慌。

　　倒也算是镇定。

　　他接着道：“他们是女帝的儿女，你知道该怎么做。”

　　“将他们偷偷送出去，他们只是孩子！”林修言咬牙，“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可不承认......”

　　“我也不承认！”说话的是赵向零。她瞪着对同赵玉恒一模一样的睡凤眼，望着他，“我也不承认，我有你这样的爹！”

　　赵玉恒一愣，旋即笑道：“不怕死？”

　　赵向零仰头：“我娘已经死了，你要杀便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难不成你还怕我不成？”

　　“怕你？”赵玉恒笑，捏起她的脸，“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胆量倒不小。”

　　赵向零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雪白牙齿沾染血色，也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最后，还是赵玉恒扯着她的脸，才将她从自己胳膊上揪下来。

　　“我咬死你！”赵向零磨着牙齿恶狠狠道。

　　她毫无顾忌，对赵玉恒没有任何感情。她活着的五年中，赵玉恒没有在他的生命里扮演任何角色。

　　所以她敢骂，也敢咬。

　　但是赵衔不敢。他记忆里最好的时刻，都是赵玉恒陪他度过的，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件事，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从前赵玉恒究竟对他有多好。

　　同样，他也清清楚楚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仰着头，看着赵玉恒，半晌没有出声。他已经叫不出‘爹’这个字，当他亲眼看着他杀死自己娘亲的时候。

　　明白是一回事，能够谅解又是一回事。

　　赵衔知道，最疼他的爹爹，回不来了。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印，赵玉恒倒也没有发脾气。他看着赵向零，低声道：“你倒是和我很像。”

　　“呸！”赵向零涨红着脸，啐道，“你不配，你不配和我像，我不要和你像！”

　　她挣扎着，几乎是要士兵手里挣脱出来。她上下咬着牙齿，还想要去咬赵玉恒。

　　赵玉恒哪里会让她再咬第二回。他望着两个孩子，杀意没有方才那样浓了。

　　林修言在他身旁，感觉得最为明显。他道：“央王还在后头没有进城，若是他发现了这两个孩子，一定会杀了他们。”

　　“那就杀了好了。”赵玉恒似乎不为所动，但是眼睛却并未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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