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娘不提了，萧姨娘也在琢磨着怎么开口去问，七小姐正被老夫人抱着笑得欢呢，看到的场景怎么也不像是七小姐出事儿的样子，手底下的人昨天也没打听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冉眉啊，你说这小心肝儿到什么时候才能叫祖母呢？”戚老夫人心思只在怀里的小孙女儿身上，前一天戚候儒闹出的那动静她也是听说了，打听下来才知道并非是七小姐出了什么事，这不就把许氏一早上的给叫了过来。

　　“婆母，怕是孩子牙口还没长，叫的声儿都不怎么准。”许氏弯着眉眼回话，早晨这小女儿一睁眼就对着自己叫了一声娘，被老夫人叫着抱过来的时候又清清楚楚的叫了一声。

　　“是呢，我听着前面那几声像是这小祖宗在叫我，是认得这个对她好的祖母呢。”戚老夫人听许氏这么说，认同的点了点头，逗着戚明鸾叫祖母的时候，看那小嘴可是很努力的动了好几下，母这个音倒还像一点，祖就跑偏的厉害。

　　孙凤可是真的很努力的要讨好这位超级有钱出手又大方的祖母，卯足了劲叫了几声“祖母”可惜那个发音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牙齿，最好是先长门牙，这样就能标准的叫一声“祖母”祖母一高兴，又给自己送什么好东西呢。

　　金子、金子、一定要亮闪闪的金子！

　　“叫人？七小姐才六个月吧……”春姨娘愣了愣，自己的六小姐会开口叫爹，怕是快1岁的时候，现在2岁了，能说利索的话也没几句，至于娘，从来没对自己叫过，也不能叫自己，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姨娘的身份。

　　“莫不是七小姐已经会叫人了？”同样表示疑问，萧姨娘的话总是比春姨娘中听些，神色上也带上一分欣喜，至于内心是不是真心就不得而知，不过老夫人跟许氏不会去在意这些。

　　“昨天明鸾这孩子，已经开口叫娘了，倒是不肯叫爹，怕是你们老爷要生几天闷气了，昨天就是呢，你们都听说了吧，硬是哄了半天都不肯叫一声爹呢，没想着今天肯叫祖母了。”

　　戚老夫人头都没抬起来看两个姨娘，会先叫娘的孩子，将来必定是个疼娘的女儿，养女儿就得是贴心，除了依旧不怎么待见戚候儒这个亲爹，能努力的叫一声祖母也能让戚老夫人欣慰得不得了了。

　　孙凤甩累了小手，歪过脑袋看着立在一旁的春姨娘跟萧姨娘，老夫人跟夫人的心思不在她们身上，可是孙凤眼珠子滴溜溜的看得清楚多了，她就想不明白，自己会叫人是叫早了么，两个姨娘脸上的神色怎么那么的奇怪。

　　门外的丫鬟来报，说婉姨娘来给老夫人、夫人请安。

　　“看来今天真是好日子，连总呆在房里的婉妹妹都出门了呢。”许氏一听是婉姨娘来了，拿着锦帕掩嘴笑了一下。

　　“楚婉给老夫人请安、给夫人请安。”婉姨娘的温婉声调随风而来，今天她依然是一身浅绿色系的裙衫，婀娜信步，裙摆垂动着比夏日荷花还要美上几分，孙凤再一次很没有出息的看呆了。

　　“给两位姐姐请安，到底是姐姐们消息灵通，比妹妹来得早。”婉姨娘起身后又侧过身子向春姨娘、萧姨娘行了礼，这一行礼萧姨娘笑得尴尬，而春姨娘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来不及庆幸进了老夫人的屋里没乱说话，更是还没消化掉七小姐才六个月就会开口叫人这件事儿，被婉姨娘这么一说，她们又能多说什么。

　　怪只怪，自己手下的丫鬟小厮办事能力太差劲，看样子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他们竟然都得不来消息，都不如平时房门都不出的婉姨娘了。

　　“难怪婉妹妹也来了，不过是小孩子开口叫娘，也不值得大家伙那么兴师动众的。”许氏见戚老夫人有些抱不动了的样子，便让奶娘去把小女儿接了过来。

　　奶娘刚把七小姐接过，还没送到许氏的怀里，那个小奶娃张着双手就叫了一声娘，还嘟囔嘴像只吐泡泡的金鱼儿，叫着“抱抱、娘、抱抱”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戚老夫人先咯咯的笑了两声，侍婢捶着老夫人的肩膀也跟着轻笑出声。

　　许氏更乐坏了，少有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笑得欢畅，自己到底是怎么生出来这么个机灵鬼的，娘亲想什么都知道呢。

　　“七小姐真真的让人喜爱，想三小姐小时候可没那么机灵呢。”萧姨娘附和着说。

　　三小姐若说是沉静的性子，倒不如说老实了些，不知道再长几年会不会越来越木讷，她有些想，是不是从小教导三小姐要谨言慎行，教导的过头了，可是庶女终究不比嫡女啊，错一步毁一生。

　　“明兰那丫头也是个手巧的，不差的。”许氏抱着小女儿逗弄着，“不知道明月将来手艺上会不会越过了三姐姐，毕竟是精于绣工的春姨娘教导着。”

　　“夫人过誉了，六小姐还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哪里敢说手艺有多好。”春姨娘像是受宠若惊一般福了礼回话。

　　许氏听了没再说，嘴角的笑容一直都还在。

　　婉姨娘也没再说话，也只是一直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孙凤这会子很得意，看来自己拍娘亲马屁拍对了，娘亲许氏嘴上说着叫娘这件事情不值得兴师动众，也不知道昨天是谁火急火燎的把那老头子爹找了来，还炫耀了一番。

　　所以啊，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既然知道娘亲爱面子，尤其是指望自己这个小女儿给她争面子，那就多叫几声好听的咯。

　　发嗲、装萌、充无辜，作为一个小奶娃，这些耍起来毫不费力。

　　对于眼前的三位姨娘，孙凤的了解又多了一层，萧姨娘是个有心思的，相比来说春姨娘就能说是没脑子的，六小姐戚明月刚满2岁，要说还小不懂事，那又怎么来夸七小姐这个六个月的奶娃娃聪慧呢，多矛盾的说辞。

　　想来春姨娘也很忧心六小姐的将来，前头已经有了绣功出众的三小姐，再怎么让明月努力也没了心意难出彩，至于其他的东西，看样子春姨娘也不会了，如今有个差不多大的嫡女在，六小姐又该如何呢。

　　至于婉姨娘，孙凤越看越喜欢，人美声甜腰肢软，别说男人了，她自己这个30多岁的女人魂都喜欢得不得了，在府里头低调处事不张扬，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从她能比春姨娘、萧姨娘更早知道自己这个奶娃娃开口叫娘这件喜事可见一斑。

　　戚家七小姐才六个月大就会开口叫人了，还先叫的娘的消息不用一日的功夫戚府上下就传遍了，再不用几日整个古粟城也有了新的传言了，都说戚家嫡女七小姐是个有福气的，天资聪慧，将来长成，必能如同百年前的玄族圣女一般让世人惊叹。

　　戚候儒听见各种传言得意洋洋之外，每天都往小女儿的小阁跑，拨浪鼓、各样的娃娃的买了一大堆，他心里急啊，小女儿会叫娘了，叫祖母也能叫得像七、八分，连遇见婉姨娘的时候都能笑嘻嘻的叫抱抱，为什么就独独对自己这个亲爹那么不待见，什么时候才能叫爹呢。

　　“夫人，外头的乡亲都说，我们家七小姐是玄族圣女转世呢。”秋水在许氏的屋子里收拾着细软物实儿，戚候儒发了话说是要到京城定居的，许氏的娘家也在京城，还有秋水的家人也是，即使有一整个戚家老宅的东西要收拾秋水也觉得乐此不疲。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了，玄族圣女都是百年前的传说了，自从四国合一成立大宇皇朝之后，都说玄族的人已经消失了。”许氏说得漫不经心，所有的心思都在软榻上折腾着来回翻身的戚明鸾身上，脚腕上的铃铛叮铃铃的悦耳得很。

　　玄族？四国合一？这又是什么情况？孙凤吧嗒吧嗒俩眼睛，这里的历史，完全超出了她的所学知识啊，这以后怎么混。

　　“夫人，秋水已经将随身衣物、首饰都打点好了。”秋水停了手，舒了一口气，到了许氏面前回话。许氏抬眼看了看堆在厅里的几个大樟木箱子，点了点头。

　　躺床上的孙凤，打了几个滚，终于是不用穿厚厚的棉袄了，手脚麻利多了，她现在要努力锻炼自己，第一步是能爬，然后就是能站，争取一岁的时候能走路，好歹是喝牛乳长大的，骨骼成长应该能比别的孩子硬点吧。

　　“娘！抱抱！”发嗲已经成了每天的习惯，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孙凤觉得自己快成毫无生活理想的人了。

　　“小七爬的可真利索。”许氏给了一个大大的表扬，她不知道这个小机灵鬼到底是一个乖巧的还是一个调皮的。

　　“夫人，贴身的首饰都单独放在小盒子里等一起带着，其他的都会先让镖局送上京的。”秋水继续说着。

　　“找的是哪家镖局？”许氏拿锦帕替戚明鸾擦了擦额头的汗。

　　“麟远镖局，大宇皇朝最好的镖局了，百年的历史稳妥着呢，夫人放心。”

　　“嗯，那就好，钱财是身外物，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等等，听着许氏与秋水的谈话，孙凤忽然想起来件很重要的事情，既然是搬家，那过百日宴的时候自己收的那堆礼怎么弄，是跟着一起走，还是先送走了，话说自己的金银珠宝不跟着自己边上不放心啊。

　　“娘！金子！”自从长出了几颗乳牙之后，孙凤新说出的词语就是“金子”这让戚候儒找到了一点儿乐子，起码性子上是像爹的啊，戚老夫人倒是气得把戚候儒说了一通，说他教坏了将来的大家闺秀。

　　“小七，在想你的金子了？”许氏现在已经听惯了戚明鸾叫金子，原先不知道为什么总叫着金子，后来知道了，只要小女儿一叫金子，就得抱着她去库房转一圈，看看那些属于她的财产，尤其是要看老夫人送的那十几件首饰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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