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几日前，六妹在我跟前吐苦水，说静娴小姐来了之后，总缠着五弟玩儿。”戚明兰略微想了想，也说不出具体的来，孙凤也知道，五哥戚少广一直跟六姐戚明月走得近，原来两个小女孩子是在为了五哥争风吃醋呢，亏她当初还以为静表姐对四哥戚少源有意思，肯定是四哥傻样毕露，静表姐的芳心就转到五哥那里去了，唉，都才多大的小屁孩儿啊。

　　“七妹。”身后是戚明秋的声音，看她走了过来，戚明兰行了个礼就先回自己院落了。

　　“二姐有什么事儿吗？”几年看下来，孙凤越是觉得戚明秋的心思很深，跟会绕弯子的人说话，是件很累的事情。

　　“看见七妹身体好了，二姐也高兴呢，这几日倒不见你的允哥哥一直来看你了么？”姐妹二人一同走在石子路上。

　　“大概是六皇子妃想要早点把儿媳妇娶进来吧，所以允哥哥会很忙的。”今天的戚明秋说话真直接，原来最关心的在宇懿允身上，难不成被祖母说中了，这个二姐很想嫁到皇家去。

　　“二姐不过随便问问的，皇家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戚明秋拿了帕子遮了遮嘴角，哼，比儿子大了三岁的儿媳妇，她才不相信六皇子妃会高高兴兴的筹备婚事。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也说给妹妹听听呀？”孙凤当做什么也没看出来，“二姐可有心怡的人，我跟娘去说说，好帮二姐看着点儿。”

　　“真的？”戚明秋一喜，但很快收敛了神色，“七妹又开你二姐的玩笑，婚嫁之事，哪儿有女儿家自己做主的，都还得看母亲的意思。”

　　孙凤抽抽嘴角，果然二姐在思春，果然是有想嫁的人家，说不定还真的在打哪个皇家公子的主意，人家就说帮你去跟娘亲说说，你倒还真以为会让你做主啊。

　　“大哥，什么时候娶个大嫂回来呀。”孙凤在戚少成的书房里看大哥练字，这已经是她每天必问的一句话了，也是娘亲许氏派给她的任务。

　　“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又怎会是大哥能做主的。”戚少成腰杆子挺直，表情淡然，过了17岁的年纪，越来越英俊的相貌让孙凤百看不厌。五哥戚少广立在一边伺候笔墨，仿佛真把自己当做兄长的伴读书童了。

　　“唉。”孙凤叹了口气，侧坐在小榻上，她很无语，娘亲让她来问大哥的意思，大哥又说让娘亲做主，这是拿她当皮球踢吗，表哥伍有奎在大哥这年纪，媳妇都怀上了好不好，难怪祖母会急，什么时候才能有重孙子。“大哥，你以前书院里头，可有靠谱的同窗好友？”

　　“小七怎么这么问？”一幅字成，戚少成看着颇为满意，交给了戚少广去收好，满脸笑意走到了戚明鸾身边。

　　“娘亲说，如果有靠谱的，看着能不能给二姐相看。”这句话是孙凤编的，大哥不急她急什么，看中大哥的多了去了，倒是二姐戚明秋在准备及笄礼请宾客的名单时，清姨娘可没少打探谁家有好少年，恨嫁的真是太明显了。

　　“这话真是娘说的？”戚少成笑得很欢，他太了解这个妹妹的心思了，从小就爱瞎操心。“二妹的及笄礼还没到呢，娘做事从来都是稳妥的。”

　　“哼。”孙凤小嘴一撅，索性躺倒在书房的小榻上，毫无闺秀风可言。

　　“小七今年都七岁了，怎么还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三妹6岁的时候刺绣手艺就不得了，六妹7岁的时候也已经懂事多了，你呀你，家里人都惯着你，可以后嫁了人还要婆家人惯着你吗？”戚少成随意的揉了揉戚明鸾的刘海，小奶娃的时候觉得这个妹妹出人意料的聪慧，嘴上说她还像个孩子以后嫁人之类的话，可是一想到以后这个一直爱粘着他的妹妹会依偎着别人，心里感觉就怪怪的。

　　“人家才7岁，大哥就想把人家嫁掉了啊，大哥看明鸾看厌了吗？”孙凤嘴撅得更高了，看大哥的表情，明明就舍不得人家，撒娇模式全开，连戚少广也不放过，“五哥，你说，小七是不是不可爱了？”

　　“啊？”戚少广一愣，看着七妹炯炯的大眼睛不知怎么的脸就红了。“七妹长得很好看。”

　　孙凤差点没从小榻上滚下来，五哥如今也是快12岁的人了，都能看着自己妹妹脸红，本来就是圆圆的脸，一红直接就像个大苹果一样，可爱的模样，完全秒杀四哥五大三粗的身板。

　　“是小七好看，还是静表姐好看呀？”孙凤眯起眼睛坏笑，想起了从三姐那里听来的八卦，逗逗五哥其实也挺好玩的。

　　“是小七好看，不过……静娴妹妹也很乖巧。”五哥回答的低低的，脸也更红了，戚少成看得分明，这个丫头又在捉弄哥哥了，四弟从小到大可没少被折腾，现在难得看见一向循规蹈矩的五弟也有窘迫的一面，戚少成也搀和进去了。“静娴妹妹？五弟叫的好亲近呀，难怪六妹最近总不开心，看来五弟陪你的静娴妹妹的时间更多呢。”

　　“没没……静娴妹妹是客人……”戚少广看一眼大哥，再看一眼七妹，直接一鼓脸扭头跑了，孙凤哈哈大笑，越说静娴妹妹，五哥就越脸红，害羞的五哥啊，莫不成真跟静表姐两小无猜了？

　　庶长女戚明秋的十三岁及笄礼，是皇商戚家孙子辈里头一个露脸的场面，原本想要好好办一场的，可这时候，戚家人悄悄的得了消息，宇皇病危！

　　原本宇皇抱病不朝近两年，太子暂管朝政再怎么名正言顺，也难免让人猜测皇宫里的宇皇究竟病到什么程度，要说不是大病，为何可以这么长时间的不露面，如果病重也不见皇宫里有消息传出来。甚至都有人悄悄的猜测，说宇皇其实是要退位让太子即位，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戚候儒也不亲自送采办的东西入宫了，作为一个皇商也不好主动问起宇皇的情形，倒是伍家与许家有人在朝为官，偶尔的会捎来一些话。

　　伍有奎考上状元之后被太子委以重任，进了盐运使司任职，一入朝就是从四品的官职，还是接触盐运之事，都说盐运使司都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伍有奎得了这一职位，几乎等同于祖辈立了军功一般荣耀，同时伍家也被有心人归入了太子一党。

　　宇皇病危的消息，就是伍家暗地里给戚家透的风声，几乎同一时间，亲家许大人也差人送了信，儿子当了知府，探花孙子同样进衙门里做事，许家的儿子辈孙子辈可谓风生水起，许大人自己都在考虑是不是要辞了官位告老还乡。

　　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风光大办肯定是不妥当的，戚老夫人与许氏商量下来，还是缩减了及笄礼的规制。

　　内中道理戚明秋并不知道，她只看见原先风风火火替她办及笄礼的戚家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她心里的疙瘩扎得深深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姨娘。”戚明秋去了暖风阁，清姨娘的昙花木云桌上堆了个满满当当，看见戚明秋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册子。“二小姐怎么来了，不在房里好好休息，及笄礼当天可要美美的呢。”

　　“该准备的母亲那里都备好了，我就想来姨娘这里看看。”望着一桌子的东西，戚明秋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一些是姨娘给你准备的礼，有的是你爹生意上的一些商户家女儿送来的礼，以前你不也经常跟她们聚聚的么，虽然这次不是每一个都请来，人家也惦记着给你送礼的。”清姨娘显然心情不错，女儿终于是大了，过了及笄礼再配个好人家，那她的心就放下一大半了。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是皇商了，她们再怎么聚也是商户家，能请到官家甚至皇家的人，才是好事儿呢。”随意的看了一眼几个锦盒，戚明秋并不放在心上，好在她真的收到了官家小姐的回帖，至于皇家的人，说不定也是会低调的出现的。

　　“你这孩子，也就在姨娘这里能说这些话，可千万别让你爹和你母亲听了去，知道吗？”清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怎么看怎么满意，她十几年来的心血教养出来的女儿，说越过一般的大家闺秀她都不眨下眼的。“老夫人都说了，皇家的人少来往，我们是皇商也是商，你外头认识些人姨娘知道的，但别过了头。”

　　“是，秋儿知道的。”戚明秋牵起了清姨娘的手，“这些礼姨娘就替秋儿收着吧，要不挑一些给许家姑娘送去，我看五弟的性子可比以前开朗多了的。”

　　“许静娴？你母亲娘家的侄女，可也没那么亲，庶出兄弟的女儿而已，不过你这样说起来我也觉得，这许姑娘好像是跟五少爷走得很近。”清姨娘若有所思，明明是亲生的女儿儿子，她却不能叫一声秋儿、广儿，稍微想想她重新展露笑颜，“姨娘现在就盼着你母亲能给你寻一门好人家，将来能过上好日子，姨娘可是收到不少消息，这一回来的小姐家里头有几个正好有适龄的兄长还未定亲的。”

　　“姨娘，你说哪儿去了。”戚明秋急急的打断了清姨娘的话，却不是听见嫁不嫁人的话害羞的那种，隐约带点忿忿，方才的话难不成暗示的不够么，“秋儿大了，知道轻重，倒是姨娘多看着点五弟，也不小的人了，就算不去考功名，也好歹跟着爹学点生意上的事情，大哥为官、四弟贪玩，还不指望他么，让他争气些，许家那个丫头不过是个庶出的。”

　　“这话说得……”清姨娘被戚明秋的话说得愣了，先前还客气的称呼许姑娘，怎么这会子直接叫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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