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岩哥的意思是想要我把图纸卖给你们?”接过他的话茬问道。
“嗯!”王岩点了下头“只要妹子出个价!”
说完,王岩似又觉得有不妥,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希望妹子出价不是太高!”
苏凌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其实这图纸上的东西,你们完全可以趁着我不知道,做出来然后卖给别人,你们又何必征询我的同意,花钱买我的图纸呢?就算事后我知道了,但我也拿你们没办法不是?”
王岩的面上一顿,犹豫着开口“其实店里之前也有伙计提过这个主意,但却被师傅给骂了一顿,师傅说:不问自取即为盗,咱们做生意的人讲究的是一个信字,顾客把图纸放心的交给我们,那是相信我们,我们岂能有这样的贪念!”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苏凌开口问道。
“我觉得师傅说的对,不管咱们做的生意是大是小,切莫毁了顾客对我们的信誉,就跟做人一样,目光不能太狭隘,要看得长远一些!”
“好,很好!”苏凌看着王岩笑了笑赞叹道:“好一个目光长远!”
其实刚刚苏凌得问话,不过是试探而已。
确实,就跟她说的一样,这图纸即使在不问她的情况下,他们拿去用了,就算事后她知道了有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来问了她的意见,甚至愿意花钱来买她的图纸,由此可见,他们并不是那种贪图一点蝇头小利的人。
不问自取即为盗!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且说到做到的人,即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
这样的人,就算不够圆滑,在生意上可能也会吃很多亏,但却是能让顾客信任之人。
再则,从送来的家居来看,王岩和他的师傅以及这间铺子里的其他木匠,这手艺都非常的不错。
有能力,有诚信,又心怀坦荡之人,委实少见。
王岩听苏凌这么一说,眼睛亮了起来,面上难掩激动,兴奋的说道:“妹子你这是同意将图纸卖给我们了?”
苏凌闻言,摇了摇头。
王岩面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不确定的问道:“那妹子的意思是?”
苏凌淡淡的吸了口气,问王岩:“你觉得就算我能把图纸卖给你们,你们又能凭这图纸挣多少钱,能维持你们的铺子多长时间?”
“这…”
王岩,被苏凌问的一愣。
对啊,就算有了这个图纸,他们又能保证有顾客能来买他们的东西吗?不能,更何况镇上除了他们这一家做木匠活的铺子,也还有别家,这样的家居,虽然看似有些复杂,但只要是懂内涵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结构来,想要模仿做出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想不出来是不是?”苏凌再次开口。
王岩顿时露出了垂败之意,他做了十几年的木匠活计了,只知道埋头做活,从来没考虑其他。
但现在…
苏凌一个问题就难倒了他,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每次回家,桂芝和他爹娘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面前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姑娘,语气中都是饱含着赞赏。
而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不大的姑娘,有着一般人没有的能力。
想到此,王岩脑海中顿时一道亮光闪过,问道:“不知妹子可有什么主意,有什么建议?”
苏凌微微一笑,这个王岩看起来是个老实憨厚的,没想到脑子却在此时闪了光了。
“主意嘛!自然是有的,但你也知道,这做生意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苏凌做事情有我自己的原则在,我不是烂好人,我不会无缘无故帮你们!”
王岩闻言先是一喜,但听到苏凌后面的话,又有些犯难了,直接对苏凌拱手说道:“妹子,我这脑袋就是个榆木脑袋,不管是我爹娘和桂芝,还是铺子里的师傅,都说我这脑袋就只会低头干活,不灵光,妹子要是有什么话,或者什么条件可以直接说出来!”
“那好,我就直说了!”苏凌点了下头,说道:“王岩哥可能听说了,我跟人合作的事情,不管是什么生意,都是以分成为前提的,我既然可以画出这样的图纸,就还会其他的图纸,我能够帮你们铺子起死回生,但这利润我得占大头,就不知道你们同意不同意了!”
王岩闻言,拧了拧眉,一时之间没有作答。
苏凌也没再说话,她不是圣人,有些的事情,帮一次是帮,但总不可能一直帮下去。这一切全看他们如此考虑。
她看中了他们的人品和技术,而他们则需要她的创新和点子,两厢只有相互合作,形成紧密的关系,才能达到平衡。
而这利,自然就是他们合作的共同目标。
她没有这个合作,可以靠其他的挣钱,但王岩以及王岩的师傅和铺子里边的那些小活计可能就会面临着事业,是让利合作,还是失业,相信他们自己会如何抉择。
见王岩久久没有说话,苏凌说道:“王岩哥,合作的事情,你回去之后可以和你的师傅还有铺子里的其他人谈一谈,我把话放在这里,怎么选择,全凭你们的想法!”
“好!”王岩闻言,点了点头,对苏凌拱手以示感谢。
苏凌笑了笑,这王岩明明是个做木匠的,偏偏就是有一种书呆子的既视感。
想起小不点的灵动,狡黠,再看看面前王岩的木讷,真的不得不感叹,这基因突变的厉害。
床,柜子,书桌,凳子,椅子,桌子…。
一系列的东西都组装好了之后,这个新房子突然像是注入了灵魂一般,有了一种温馨,幸福的感觉在里边四益。
隔天,八月十二,从京都官道行往犀牛镇的道路上,几辆由汗血宝马开路的马车缓缓驶过。
只见为首的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口被一帘淡蓝的绉纱遮挡使车外的人无法窥探马车之中的华丽。
马车的轱辘声,不断的在地面敲打,发出一阵一阵的声响。
车内,一对夫妻各居一面,中间摆着一盘汉白玉的围棋。
妇人纤手执白棋,眼睛专注的盯着棋盘,美眸中带着淡淡的愁色和犹豫,像是在思考着,手中的棋子该落入何处。
男人面容刚毅,眼神温柔的痴痴的看着对面的妇人,带着深深的眷念,像是一眨眼面前的妇人就会消失一般。
突然,妇人嘴角噙着笑意,眉宇舒展,纤手飞快的把白棋放入棋盘之中。
“就是这里了!”妇人出声,声音温柔清脆。
男人没动,眼神依旧盯着妇人。
妇人抬眸,见那人深深的望着自己,脸颊上带着稍许的绯红,美眸一瞪,不满的说道:“阿擎,该你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加深,没有丝毫尴尬,缓缓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瞟了一眼棋盘,快速的拿了一个黑子,轻松的落下。
妇人美眸一愣,惊讶道:“呀?怎么又平局了?”
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还带着丝丝懊恼。
男人笑着,把盘中的棋子一个个的捡起放入棋盒子当中。
淡然的开口:“是倾儿你的棋艺又精湛了不少,再过段时日,就连为夫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妇人淡淡的哼了一声,抬手跟男人一起把棋子捡入盒子当中:“还不是你让着我的!”
男人轻笑,摇了摇头“非也!”
妇人不满的看了男人一眼,面上溢满满满的幸福。
只听男人又道:“美人在前,其心不可一也!”
妇人一听,面上快速闪过一丝羞红,美眸含羞带嗔的嗔了男人一人“油嘴滑舌!”
男人哈哈一笑。
“那也只对你一人油嘴滑舌!”
妇人又道:“老不羞!”
男人答:“在夫人面前,人亦老,心不羞!”
…。
与前边的一辆马车中的热闹想比,跟在后面的一辆马车,明显的显得无比的低调,通身的漆黑,看不出用什么材质。
里边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男,慵懒的靠在马车边缘,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正认真专注的看着。
耳边传来的车轱辘声,咕噜作响,却丝毫没有半分打扰。
一会儿后,耳边似乎传来喧闹的声音,坐在外边赶车的小厮淡淡的开口道:“公子,到犀牛镇了!”
男子像是没听见一般,眼神专注在书上,良久这才动了动身体。
快到中秋节了,即使不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似乎也很热闹,带着一种浓厚的过节气氛。
马车形式的很缓慢,周边不少人见到如此奢华的马车,全都凑在一起,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猜测着这马车中的贵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直到午时中,马车缓缓的驶入了康裕街。
康裕街楚家,楚老夫人已经派了小厮在门口等着,眼见马车驶入街道,小厮马上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回去禀报。
楚流晨以及楚璃听闻,飞快的起身,匆匆的赶来门口迎接。
老夫人那边则有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楚家的安亦然馋扶着,缓缓的向门口走去。
楚流晨和楚璃到达大门时,刚好见到马车的影子从巷口驶来。
没两人走上前去,恭敬的等着。
直到马车缓缓的停下,小厮跳下马车,后面的马车中的小丫鬟上前掀开了车帘,露出了楚王和楚王妃的脸。
楚璃这才脸上扬起笑意,恭敬道:“璃儿给哥哥嫂子请安!”
楚流晨也不甘示弱,拱手大声说道:“给父王母妃请安!”
楚王呵呵的笑了两声:“多日不见,璃儿丫头见了哥哥竟还会行礼了!”
说着,楚王从马车当中钻出来,潇洒的跳下,随后温柔的伸出自己的手去扶楚王妃。
楚王妃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先是嗔了楚王一眼,说道:“璃儿向来懂事知礼,就你个大老粗,竟今日才发现!”
说完楚王妃这才顺着楚王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楚流晨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楚王妃了,此时上前就抱住了楚王妃的,闷声道:“母妃,孩儿想你了!”
楚王妃脸上扬起笑意,摸了摸楚流晨的头,也说道:“母妃也想晨儿了!”
看着母子两彷若无人的抱在一起,楚王面色一黑,手握成拳,放在下巴处,重重的咳了两声。
楚璃见此,抿唇一笑。
楚流晨嘟嘴,冷哼一声,挑衅似的瞪了楚王一眼。
楚王妃好笑的看着父子两争风吃醋。
把目光转向了后面一辆马车,问道:“胤儿怎的还没下来?”
楚王妃话音一落,后面一辆马车动了动,楚流胤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撩开了车帘。
优雅的从容的落地。
昂首缓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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