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打脸
接着老夫人就吩咐她说,苏姨娘是因为之前生慕悦音时未能做好月子,产后忧郁加上气虚失血,药石无医所以病重身亡。
慕康成那时刚刚在太医院站稳脚跟,整日在宫中忙乎不停,家中的事情都有老夫人操劳。
所以苏姨娘养病的事,慕康成也只是一听了之,直到后来将苏姨娘的死讯告知,他也只是缅怀了几日。
赵嬷嬷起先并没有怀疑其他,老夫人的作风她也知晓,从前老太爷在的时候,老夫人将家中管得密不透风,再多的姨娘都没能兴起风浪,更别提给老太爷生下儿子了。
慕家老太爷这一脉,包括慕康成在内的三子一女,全是老夫人孙氏一人所生。
根本没有什么姨娘的份,所以老夫人历来在对待姨娘上,都是出手狠辣,无人敢比。
小厮后来才将苏姨娘的尸首从井里捞出来,再移回到她自己的院子里。
隔天,太太李氏就顺利产下一子,取名奕弘,慕家顿时被热闹喜庆的氛围包裹住,无人想起来后院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姨娘在病着。
等到苏姨娘病死的消息通报全府,大家也只是怅然地惋惜了几句。
而赵嬷嬷心里始终觉得很不安,那种不安的感觉,直到她发现那日两个小厮再也没见着时,变成了尘埃落定的无奈感。
纵使心里有疑问,赵嬷嬷也不敢去找老夫人询问,这府上的事情她见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得以后战战兢兢的服侍老夫人。
慕悦音压根没想到,她能站直着身体把这件事情从头听到尾。
“老夫人说苏姨娘苟且怀子,难道,苏姨娘那时候已经怀了身孕?!”
慕悦音不敢置信,颤抖着嗓音问道。
“嗯。”
赵嬷嬷点点头,怀孕的事情也是后来被大夫证实了。
只不过苏姨娘死时怀着身孕一事,只有老夫人和赵嬷嬷俩人知道。
赵嬷嬷当初也不敢质疑老夫人的说法,只是沉浸在对苏姨娘与人私通一事的震惊里。
“我不信!”
慕悦音摇头否认,她不相信苏姨娘会与人私通,这个说法站不住脚,就单凭老夫人一句话就断定此事,听起来漏洞百出,很有蹊跷。
首先毫无证据证明苏姨娘与人私通,而且也不能证明苏姨娘腹中孩子是他人的。
更加引人可疑的是,苏姨娘怀孕一时为何老夫人不让第三人知晓。
简简单单一句她苟且怀子,就将她丢如井中,任由苏姨娘挣扎着溺水而亡。
慕悦音从不觉得吃斋念佛的老夫人曾经有过这么残忍的手段,而且施暴的对象,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一尸两命,很好,很好啊!
赵嬷嬷看着慕悦音脸上渐渐浮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直打鼓。
“三小姐,老奴将知道的、亲眼所见的都一五一十告诉您了,您可千万别在老夫人面前提及我半点啊……”
“你放心,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说呢。”
等到能说的时候,必然是亲耳听老夫人说道怎么害死苏姨娘的,又是因何要害死她的时候。
届时,一尸两命的仇,慕悦音定要孙氏血债血偿。
苏嬷嬷推了推夏荷的胳膊,让她往院子里看。
三小姐已经连着几日什么事也不做,只是自顾自的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发呆了。
有好几次苏嬷嬷想走过去问三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都被夏荷拦住了。
“可能是在琢磨百春堂的事呢,咱别去打扰小姐。”
“今儿是大小姐出嫁的喜庆日子,小姐总不能坐着不去前院吧,这要是被老夫人和太太知道,又得一顿教训!”
苏嬷嬷努努嘴,前院络绎不绝的人声都传到后面来了,鞭炮声一阵响过一阵,却丝毫没影响到院中呆坐的慕悦音。
百春堂的开张自然耗费了慕悦音的巨大精力,她虽然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但刘老汉跟他儿子又是生手,什么事都要问过她,掌柜先生还没找到合适的,店中大大小小都先简单置办着。
慕悦音沉下心来细想,怎么着都得请一个掌柜先生,她对生意方面也不精通,若能早日请到合适的掌柜先生,那她只需在店里给人看诊即可。
此时得尽快办妥,因为慕奕婷今日一出嫁,下一个就轮到慕悦音了。
慕悦音现在有了执着的念头,一定不会让李氏,更加不能让老夫人掌握着她的命运,控制她的婚事。
等到自己挣够了钱,慕悦音就能昂首挺胸地站在老夫人面前,拒绝她安排的亲事了。
“小姐,迎亲的队伍来了,大小姐就要出门,您不去送送吗?”
得了信的夏荷终于忍不住跑来提醒道,今天她一定得跟紧了三小姐,不能再让上次失踪的事件重演一遍!
“当然要去!”
慕悦音拍拍身上掉落的叶子,嘴角隐隐含着一丝讥笑。
慕奕婷万般不想要的婚事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慕悦音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不去道一声喜呢。
夏荷突然发现,原来小姐有时候的笑容也很瘆人。
一袭鲜红嫁衣的慕奕婷正被丫鬟们扶着踏出她院子的正门,随着摆动的摇曳身姿,依稀能看到红盖头下的凤冠霞帔。
众人都围绕在慕奕婷的身边,艳羡她今天有多美,红盖头只能由未来夫婿掀开,就算慕奕婷再多么不情愿,被人这么一夸赞,还是能看见盖头下微微露出的细小下巴,还有蔓延到脖颈的那一抹春色。
丫鬟们瞧见慕悦音来了,都给她让了让,以为她要跟嫡姐做个告别。
慕悦音确实是有话要说,只见她捻开身边的人,不紧不慢地走到慕奕婷的一旁,侧着身子朝慕奕婷的红盖头倒过去。
众人的眼睛都在瞧这边,慕悦音装作一个没有站稳就朝着慕奕婷的身上倒了去,让大家倒吸一口冷气。
这要是把新嫁娘撞倒了,那该多不吉利。
慕悦音没有如大家所料般摔倒,而是临近摔倒时用劲抓住了慕奕婷的胳膊才得以站稳。
“大姐姐,真是恭喜你了。孙家那么好的夫婿,真是哪里找。姐姐定能获得姐夫的喜爱,让我真是羡慕死了。”
慕悦音学着慕奕婷平常的阴阳怪气,在她耳边讥讽了一通。
慕奕婷怎能听不出来,只是她毫无办法发作,被慕悦音抓住的地方隐隐生疼,红盖头下原本的喜色早就一片白茫茫。
“爷,您今儿瞧见了嘛,大姐姐真是风光,母亲为她准备了那么多嫁妆,孙家的聘礼听说让母亲都震惊了,大姐姐真是好福气……”
慕奕婷成婚之日,慕亦彤怎么能不在场。
她只顾说着慕奕婷怎么得惹人羡慕,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钱博文,早已变了脸色。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有脸提别人?!”
大红灯笼照着所有人的笑脸都红艳艳,慕亦彤坐在主桌上,看着他们都在谈论着慕亦婷和新女婿,冷漠的眼神扫过身边的钱博文,看着他只顾着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烦躁来。
大喜之日关注的目光自然是在新嫁娘身上,甚少有人过问慕亦彤。
当钱家的马车从热闹的慕府行驶出来,慕亦彤靠在车壁上,听着身后的人声鼎沸渐行渐远,而她的前方显得格外寂寥。
钱博文在酒宴上就兴致不高,只是应酬般跟人喝过几杯,就开始自酌起来。
慕亦彤一直也没能察觉出钱博文情绪有何不对,她只顾沉浸在自己对慕亦婷婚宴的艳羡里了。
现在回到钱家,又听着慕亦彤絮絮叨叨说着别的,没想到钱博文突然爆发起来。
慕亦彤从不知温润书生竟然也有这样狂暴的一面,她手上还握着刚摘下来的玉簪,玉簪嵌进掌心的刺痛感提醒着她面前的人是那么真实。
“少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慕亦彤不敢相信那么激烈的词语竟然从钱博文口中说出,而且是用来形容自己。
“我说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数?自己做过的丑事,还需要我来提醒?我算是看错你了,你根本就比不上别人,枉我当时跟母亲说,为了你的名声考虑才应下这么亲事。”
这是在控诉她吗?慕亦彤瞪直了猩红的双眼,凝望着眼前的人,自己的丈夫已然像变了个人。
“你是说,是可怜我,才同我成亲的吗?”
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只有手心那根玉簪子戳到肉里的感觉,警醒着慕亦彤千万别在他面前啜泣出声。
“难道不是么?当时见你知书达理,又能与我谈在一处,没想到现在才发现,你的歹毒狠心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让人寒心!”
钱博文想回忆起那时慕亦彤的模样,却发现一片模糊,早已想不起来。
“若我真的如此让你不堪,你不防可以休了我!”
嘶哑着嗓音吐出来的话那么刺耳,慕亦彤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虽然不是钱博文心中所爱,那也忍了,只是被钱博文当面说出与她成婚只是同情,慕亦彤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早已碎成一片。
钱博文也呆住了,他似乎没想过休妻。
一阵怒吼过去,钱博文靠着椅凳无力地坐下,稍微冷静了一些,沉声道:“我的孩子没了,你知道吗?”
手中的玉簪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没人去在意。
“什么孩子?难道你是在说……”
一个晴天霹雳响彻在慕亦彤的脑中,双手不停地抖动,脸色变得苍白,她这才醒悟过来钱博文在说什么。
他竟然做到如此……
慕亦彤再也站不住,双膝一软,跌倒在地上。
许是听见屋里先是吵闹的声音,秋萍在屋外很着急,少爷和少夫人一直都相敬如宾,这番大动静也是头一遭。
好几次秋萍忍不住想敲门进去,她不想看着少夫人做出什么傻事,都被钱博文的小厮拦住了。
等到里面稍微安静了些,秋萍才推开小厮的阻拦,大着胆子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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