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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如果有了师娘3

徒不嫁,师之过 柚子茶茶茶 3960 2021-04-02 22:06

  现在他们俩所在的地方,是蕙兰殿附近一棵小树下方,阳光从树叶的一侧照了过来,在树下制造出一片阴影。周围安安静静的,除了她和温衍,就再没有别的人了。

  此情此景此地,似乎很适合她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这么想着,云绯清了清嗓子,轻轻了一声:“师傅。”

  似乎听出云绯声音忽然地变化,温衍看了过来,眉梢微挑,容貌惑人:“爱徒有话要和为师说?”

  云绯缓缓地,郑重地,点了头,接着,在温衍注视之下,她轻声开口:“师傅,我其实……”

  她刚说了几个字,却忽然看见几个宫女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从面前的道路上跑过,看样子是出了什么事。

  若是换作之前,这种一看就出了事的情况,云绯是绝对不会搭理的。但是,现在做皇帝的可是她的师兄,那么,为自家师兄探探事情,也算是有道理的吧。

  于是,云绯和温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露出了要管闲事的神色。接着,云绯拨开树丛跑到了道上,拦住一个宫女就问:“出什么事了?”

  那个宫女本来正闷头跑着,忽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人给拦住,愣是吓了一大跳,脸都白了。等她定睛一看,拦住自己的原来是皇帝的师妹,是个大活人,这才松了口气,说:“回姑娘,是冷宫那边出了事。”

  “冷宫?”云绯脑子里立马浮现出袁昭仪那跟疯子一般的模样,“出什么事了?”

  “袁昭仪疯了,德妃死了。”

  听到这话,云绯微微一怔,有些讶异浮上眼眸。袁昭仪的脸再度浮现在脑海里,可对于德妃,云绯的印象只停留在,她被困住的那日,德妃那高贵却扭曲的脸。

  她死了?

  在云绯愣怔期间,那宫女被人叫走,云绯蹙着眉站了片刻,听见身后传来温衍的说话声:“就去冷宫看看吧。”

  云绯回头看了温衍一眼,只见他眼里染着笑,明显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云绯也笑了笑,先朝前面走去。

  如两人所料,冷宫里此时乱成了一团,那些太监宫女见到云绯和温衍相伴而来,忙俯身见礼。虽然二人都没有什么职位,但是谁不知道这两人,一人是当今皇上的师妹,那个传说中让皇上怒而夺了皇位的人,虽然最后也没修成正果;另一个人呢,则是皇上的师傅,帝王之师,该有的礼遇一个都不能少。

  待众人行完礼后,云绯拉起一个宫女,仔细地问了问情况。宫女不敢有所隐瞒,如实交代了。

  原来,废帝前脚刚死,德妃后脚就自尽了。死之前她留书一封,说是听闻废帝的妃嫔美人儿们都被打发着去了太庙,唯独她和袁昭仪被留了下来。没有人可以和她交流,于是德妃自个儿就在破屋子里暗暗揣测着,她想,新皇将其他人都送走了,为什么只留下她和袁昭仪呢?仔细想想,肯定是因为最后她们要害云绯,所以作为云绯的师兄兼绯闻对象,简疏白把她们留下来,就是为了――送她们上西天。

  想通这一点,德妃觉得悲凉又难过。她离袁昭仪的房间并不远,袁昭仪的大喊大叫她都听得见,那次云绯去看袁昭仪,她自然也知道。在云绯进去后没一会儿,袁昭仪就没了声音,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云绯把袁昭仪弄死了。

  虽然之后,她还是听到了袁昭仪的声音,但对云绯“复仇女神”的定位,在德妃的心里根深蒂固起来。后来,她思前想后好几日,又听闻废帝已死的消息,就深深觉得下一个要挂掉的人就是自己。于是,德妃抱着一种自杀也不要被杀的心态,撞墙自尽了。

  在宫女跟云绯讲述整件事的时候,温衍让人把德妃的留书拿了过来,云绯看着上面的字迹,有些无语。她压根就没想要她们的命,说是要报复报复吧,但她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上面,不然她进宫这么久,怎么可能还不对她们动手?

  这德妃,心急个什么劲啊。

  很无语的云绯看完德妃的遗书后,转头就交给了温衍。在温衍读字的过程中,她又问道:“那袁昭仪又是怎么一回事?”

  宫女依旧恭恭敬敬地回答:“袁昭仪听说德妃娘娘去了,接着就天天嚷着自己看见了德妃娘娘的亡灵,每晚都在房中大声呼救,不久……也就疯了。”

  云绯扶了扶额。她前两天还想着给袁昭仪挪个窝还是怎样,免得她把自己给整疯了,没想到后脚她就真的疯了。你说说,这袁昭仪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亏她之前一直跟着德妃混呢,就这丁点儿胆量,之前还想杀自己。

  更加无语的云绯挥了挥手,让宫女下去了。接着,她站在原处,环视了一遍冷宫。这原来也是一座精美的宫殿,曾经也住过宠冠六宫的妃子,只是后来为何变成了冷清清的冷宫?又有多少妙龄女子,把一辈子的岁月都葬送在了这里?

  两侧宫殿上的油漆斑驳脱落,就像是那些曾经在这里度过一日又一日的女子心口那道伤疤。流血,结痂,结痂脱落后长出的皮肤,再也不是原来的颜色。

  肩上落下的一只手压住云绯心头忽然窜起的伤感,她扭头看去,只见温衍精致的面上浮着淡淡的光影,黑沉沉的瞳孔中,印出她那被缩小了无数倍的影子。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死造化,你也无需想太多。并没有人把她们逼到或死或疯的地步,变成如今这样,也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路。”

  温衍的话一反常态的很有蕴意,而那双眼也仿佛一个漩涡,让云绯有片刻的失神,等她回神时,温衍的眼中竟然浮现出一点笑意。

  这笑意来得莫名其妙,让云绯有些奇怪,但又不好深究,只是挪开眼点了点头,最后又看了看这座冷宫,终是转身离开了。

  因为这一闹,云绯到底是没能和温衍表明心意。到了夜里,她按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笑也不是,郁闷也不是。就在她计划下一次天时地利人和时,没想到,她却先和简疏白,闹了矛盾。

  和简疏白闹矛盾,肯定只因为一个人,云紫。

  云绯对云紫的厌恶,几乎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简疏白不瞎,但一个是自己的亲如妹妹的师妹,一个是自己的妃嫔,为了和谐后宫,为了人生安全,他向来都是尽可能的避免两个人有交集的。

  只是,作为一国之君,他更多的精力要放在政务上,难免会有些遗漏,而这些遗漏就酿成了问题。

  那一日他下朝归来,正想和几位大臣商议一下过段时间的南苑骑射的事。可是,他脚还没进处理政务的偏殿呢,张德海就匆匆忙忙过来了,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简疏白一听,脸色一沉,就在几位大臣满头的问号中,转身朝另一头走去。

  不过一会儿工夫,简疏白就来到了蕙兰殿。刚进殿,他就听见女子低低呜咽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云紫坐在一张椅子上,垂着头,似乎在啜泣。

  “这是怎么一回事?”

  简疏白皱眉反问,蕙兰殿的宫女们齐齐跪了一地,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简疏白又问了一遍,大家只将头埋得更低,谁也不肯做那个出头鸟。

  棒打出头鸟,每个人都知道这句话。

  就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房间的另一侧忽然传来一道柔婉的声音:“不用问了,不过就是我烫伤了云紫的手。”

  对于云紫的称呼,云绯向来是直呼其名,这点简疏白并没有意见,但是那些跪着的宫女们似乎有些意见。因为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宫女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虽然只是个小动作,但简疏白还是看见了,他沉声发问:“琉璃,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被叫做琉璃的宫女微微抬起了头,似乎迟疑了一下,才说:“虽然……虽然我们家主子只是嫔的位份,但到底是宫中唯一的女眷,怎么……怎么也得称一声婉嫔娘娘吧。”

  听到这话,云绯笑了:“我向来都是直呼名字,你们是第一天认识我?还是你家婉嫔娘娘有意见不敢直说,就派了你这个小宫女来告御状?”

  云绯特意将“婉嫔娘娘”四个字说得极重,极清楚。她的本意是,既然你们想听,我就如你们所愿,叫一叫呗,可是,这句话落在其他人耳里,似乎有了别的意思。

  尤其是那句“告御状”。

  “皇上。”云紫抬起脸来,一双杏眼如今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琉璃不过是护主心切,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皇上原谅。”

  “皇上,是奴婢乱说话,不要责怪娘娘!”听见云紫的话,琉璃也跪着往前挪了一步,磕头告罪。

  本来被这些乱糟糟的事弄得有些心烦意乱的简疏白,在看见云紫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心里微微软了一些。只是,简疏白还没有说话,云绯先开了口。

  “护主心切?”她修眉微挑,声音微冷:“护主心切就乱咬人?我这称呼你也不是第一次听吧,今儿怎么想起要让皇上给我立立规矩了?”

  云绯的声音并不大,却不怒而威。琉璃闻言浑身一颤,又磕起头来,直看得简疏白忍不住皱了皱眉,低斥道:“云绯。”

  云绯到底还是给自家皇帝师兄面子,没有再说。简疏白叹了口气,让跪着的人都起来说话。

  “刚刚说的烫伤是怎么回事?”简疏白拉回被转移的话题。

  其他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琉璃,而琉璃因为刚刚被云绯训斥,不敢开口。只是,她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了。于是简疏白只好点了琉璃的名,让她说。

  琉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回皇上,方才云绯姑娘来,娘娘亲自给姑娘倒茶。姑娘说,想听娘娘弹琴,娘娘说今儿身子不舒服,不太方便。谁知道姑娘一生气,就将茶杯打翻,茶水全部溅到了娘娘的手上,烫伤了一大块。”

  琉璃刚开始说的时候,简疏白只是微微拧着眉,到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眸色变了变,接着几步走到云紫身边,拉起她的手,一边查看,一边问道:“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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