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纭伽很满意唐道仁的失态表现,他说的降爵处理,就是为了吓住唐道仁,省得他头脑发昏当堂再作怪。将目光转向安芗侯,覃纭伽不由得蹙眉,这块茅斯坑的又臭又硬的石头,可不是唐道仁那么好打发的。
“安芗侯,你说九王爷有罪,那你告诉朕,东沧的战事该派谁去代替九王爷最合适?你认为九王爷战前不力,那为何九王爷出征之前,你不来告诉朕九王爷领兵出征不妥当呢?”覃纭修虽然给安芗侯留了几分余地,不似对唐道仁一样给几棍子拉出去,但是句句犀利如剑。
哦,你说九王爷这事儿做的不好,那你来说说谁能做好?你说九王爷这事儿办的不妥,那你怎么不早说呢?早干嘛去了?覃纭修眼刀直直的盯着一脸愤怒却目光茫然的安芗侯,他登基以后,对于老臣们都礼遇有加,奈何这些人不知好歹,还就喜欢倚老卖老了。
“这个……这个……”安芗侯满是褶子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他没想到皇上竟然将问题抛给他,还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个答案。向来有勇无谋的安芗侯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懵了。
众人的小心脏又受不了了。哎呀妈啊,皇上太犀利了。平时的皇上都是温文尔雅谦卑恭敬的,这样犀利不掩锋芒的皇上,太让人陌生了。刚刚那些已经庆幸没有多嘴的人无疑是又暗自阿弥陀佛自我祷告了一番。大家默默在心底给安芗侯默哀,横了一辈子,逞了一辈子嘴能的倔老头,这回栽在自己这不把门儿的嘴上了吧。
安芗侯耳边嗡嗡作响,浑浊的眼神只看得到无数双或戏谑或嘲讽或是看好戏的眼神从四面八方盯着他,脑海里像是海啸一样充斥着各种声音在一起一遍遍的催促他:“说啊!说啊!快说啊!”
安芗侯干得起皮子的嘴唇一哆嗦,无奈又无助的拉起心中最后一丝倔强,“臣……臣就是觉得九王爷有罪,吃了败仗就是有罪……”
覃纭伽眼睛微闭,暴怒的精光犹如实质一般射向站在那儿手足无措还硬声硬气不知悔改的安芗侯,他正想呵斥,谁知道这时一旁的薛茗予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暴怒。
“皇上,对于安芗侯的说辞,臣妇有话要说。”嘴角的冷然笑容在辉煌灯火中出奇的淡雅高贵,薛茗予上前一步福了个礼。
覃纭伽按压住胸腹间的怒气,微微点头,“九王妃请说。来人,给九王妃赐座。”
台下一听,完了完了,九王妃话还没说呢,就先赐座了。而那边安芗侯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跟调色盘儿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又一会儿白的,罢了罢了,这势头看,安芗侯是危在旦夕啊。
两个公公搬来一张宽背椅,薛茗予又福了个礼,道了声谢,才轻轻坐了一点边角,那通身的气度让在座的人都叹为观止。人家给的脸面,自己得珍惜才是。她可不是安芗侯,一张老脸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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