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薛茗予心中讥诮他不自量力,真是天真!且不说西凉的形势恶劣,说不得灭国就在眼前。多少能人志士即将扑在前线上,他还想去建功立业?!真是天真好笑!
“如若能救国,那更好。如若不能,西凉满朝文武不会全叫梧州弃之不用,纳入梧州版图,也是需要人治理西凉这片土地的。不管是哪条路,我定是要去博个前程来!”公孙博沂还就非要辨出个高低来。
薛茗予觉得头痛不已。他心里还是清楚的,也认可无论胜负,这片土地上的子民都要回归生活。可是她想的是安居乐业,他谋的却是乱世求功名。
“我才十一,还有四年可等。博沂哥哥却已十七,姑母姑父能等吗?”博沂什么话都听不进,薛茗予再说也是无益。但有件事她却要问个清楚。
“马上就要忙乱起来。他们,应当也没那个心思着急我这些。”博沂还是个少年郎,面皮薄,一说起婚事来就脸红。
“一时半会他们没心思着急,那一年两年三年呢?”薛茗予倒不见害羞。反而直白得愣是要说个清楚。
“茗予,我心意你还不明白么?”博沂脸涨得通红,火燎一般滚烫。“若是父亲母亲为难,那到时候再想些权宜之计罢了。等你过了十五,自然迎你过门,做我,做我公孙府的主母。”
公孙博沂此时已经不敢直视薛茗予了。忍不住用余光去扫了一下敞开的大门和院子。生怕自己大胆的话被人听到。心里惭愧极了,真是枉读了圣贤书,话赶话的,竟然说这些儿女情长。
若是以前,公孙博沂这脸红的着恼样,定然让薛茗予心里偷着乐。
“那博沂哥哥说说,什么叫权宜之计?”她心里将自己嘲讽一番。看了七年,还以为看中了多么简单厚道的人呢!竟然没有将人看透彻。
“这个……”公孙博沂粗粗喘了口气,今日真是太有违礼法了。但是想到薛茗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理解,他想还是豁出去说清楚了让他安心。反正也没有旁人听见。他吞了一口口水。“到时候父亲母亲着急,顶多收几个通房……”
他看薛茗予小脸冰寒,心下一颤,“当然茗予没进门定是不会抬了她们的。茗予,定是第一位的。”
薛茗予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感激涕零,害羞又满脸幸福。却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阵生人勿近的冰冷之气。也不立即接话。直让他发怵。
“博沂哥哥是不是已经想妥了?”她好半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出口,却凉薄得不似自己的声音。
“嗯。是的。”公孙博沂不懂她为什么这幅不冷不热的反应,但一想,女人不能惯得不成样子。他可是已经把心都剖给她看了,夫为妻纲,万万不能再低声下气了。薛茗予再不满足,那就太不知道好歹了。
“我困了,想去睡了。博沂哥哥去忙吧。”薛茗予突兀又木讷的坐起,径直出去了。竟似不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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