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星坠知道,天下人都知道,潋滟绝伦的容颜是凤非染来说意味着什么,听说有一次侍女给凤非染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刮伤了凤非染的脸,凤非染就杀了那侍女的全家。只有这样赌,才能知道浅凝在凤非染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也知道,以凤非染的阅历,一定会知道碧落丹这味药的功效,怎样抉择就要看凤非染自己的了。
凤非染的手动了动,似要放开浅凝的手。
“师父,别听云神棍的话,毒药怎么会是好东西,师父你离开这里,我在这里也会过得很好的。”浅凝两只小手并用,抓住凤非染的大手,头要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上由于用了很大力气的缘故,浅凝的神态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来,这时候浅凝什么办法都没有,都她会用自己办法,执着的尝试去解决问题。
凤非染没办法松开浅凝的手,也不忍弄疼了他的小呆瓜,把右手上的玉龙宝剑收回腰间,抬手接过云星坠递过来的碧落丹,“本尊天不怕地不怕,害怕神棍你的一粒小小药丸不成?”
说着,直接一口吞下。
“师父,你——”浅凝呆在了原地,如果师父因此去了,她该怎么办?
“九哥!”
夜重光失声叫道,生死关头,他哪里还会去想凤非染的身份是否暴露。
而夜重光得到的只有凤非染不屑的目光,嘴角的鲜血异常刺眼,凤非染已然谈笑风生,“云掌门,你满意了吧,可否放我们师徒二人回家了?”
淡淡的一句话,配上风华绝艳的声音,依然是全场的焦点,紫衣滟滟,长身玉立,就是一张水墨画中留白处走出的人物,因了他的存在,刹那间绚丽多彩,成就了一副绝世名作。
“当然,本座口中,从不虚言。”
云星坠冰冷的眸子中终于染了一股敬佩之色,第一个侧身让出道来,“重光,木锦,你二人护送凤尊主和浅凝,务必安全离开少华山庄。”
“是。”
夜重光和木锦应声答应,二人默默的跟在凤非染和浅凝互相搀扶着的身形之后,静静地,默默地。
原本喧嚣的众人也因凤非染突如其来的举动,陷入了沉默,甚至忘了他们眼睁睁放走的人,是魔教尊主和魔教尊主唯一的徒弟。
“噗——”
直到走到没人的深山之中,凤非染终于忍不住吐了口血。
浅凝被吓得小脸煞白,手足无措,还好有个夜重光在,夜重光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到木锦的怀里拿药,木锦当然不依,后退一步,护住怀里的药,一脸俊脸冷冷沉沉,“重光,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还想救这个魔头吗?”
“大师兄,算小师弟求你了还不行吗?他受了很重的伤,要是不及时医治的话,会很严重的。”夜重光的声音依稀中还哪里有往日小霸王霸占一切的风采,有的只是真诚的恳求。
木锦微微惊讶夜重光的样子,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凤非染,依然不准备给药,“重光,你别忘了,这个人差点儿杀了你!你想发善心可不是这个时候。”
夜重光使劲儿摇了摇头,“大师兄,你误会了,他不会伤我的,那日挟持我只是权宜之计。”
“好一个权宜之计,我们长宁门人,何时与魔教尊主认识了?重光你要是说你看上这小丫头倒是情有可原,为了凤非染?你从小长在长宁,养在长宁,你有什么机会认识魔教尊主?”木锦仍然不信。
“重光,你和他费什么话,这里安全,你和他离开便是。”
正在夜重光和木锦争执不下的时候,凤非染略带沙哑的声音轻飘飘传来。
“九哥!这个时候,你还要什么面子,疗伤要紧!”
夜重光快要被凤非染气炸了,直接一声“九哥”暴露了凤非染的身份。
“九哥?!”
木锦眉心一跳,重光的身份木锦是知道的,能被重光称为“九哥”的人,除了当今皇九子夜染歌还能有谁?
“重光,你说他是——”一向能言善辩的木锦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指着凤非染,瞪大了双眼。
夜重光点了点头,“大师兄,你猜得没错,他就是当今染王夜染歌,我的亲哥哥,大师兄,这回你能拿药了吧。”
“怎么可能!堂堂皇子,怎会和魔教为伍与朝廷作对!”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尊和朝廷作对了。”凤非染狠狠地呸了一口血渍,开始怀疑这个木锦不是万松真人的弟子,而是云星坠那个冰山的徒弟了。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木锦耸了耸肩膀。
“师父你别气了,气大伤身。”浅凝心疼的安慰凤非染,眼睛揪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师没事。”凤非染向浅凝微微一笑,带着血色的唇角越发妖冶美丽,凤非染倚在背后的大石头上,直接无视木锦,对夜重光悠悠开口,“重光,你和这块儿木头回去吧。”
夜重光看看现在天色,再看看四周的环境,剑眉一凝,“这怎么成,九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可能把九哥和一个小丫头扔到荒郊野外的。”
“你们先离开,我好发信号,自然会有人来接应的,你们在这里不方便。”
“既然如此,我看着你发完信号再走也不迟。”夜重光托着下巴沉思了半晌,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一双担忧的眼眸在黛色的夜色里格外明亮。
凤非染脸色微微一沉,他什么时候被小哥小屁孩这么鄙视,即使那个人是亲弟弟也不行!
浅凝看出了凤非染神色,不待凤非染开口,连忙抢先说道:“重光,你们还是先离开吧,正道与扶摇宫为敌这么久,师父他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你这样,反倒是打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脸了,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师父他最不耐烦的就是他的脸面。”
夜重光恍然大悟,也不啰嗦了,不客气的从木锦怀里拿出长宁秘制的伤药,扔给浅凝,“那九哥,浅凝,我和师兄就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
带着深深寒意的四个字在空谷的山间和着夜色,格外清晰。
夜重光剑眉微凝,不解问道:“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师弟,你整天不务正业不知道也不打紧,凡是中了碧落丹的人,岂能有生还的可能?”木锦冷冷瞥了一眼凤非染,冰冷的话语脱口而出,陈述着不争的事实。
夜重光听了这话,脸色白了白,忽然响起刚刚云星坠逼迫凤非染服下的药丸来,“那大师兄,碧落丹可有解药?九哥不是坏人,他暗地里救了很多人的,帮助父皇解决了多少难题,九哥是好人,师叔祖爷爷也说过,九哥有经天纬地之才,紫薇星临世,大师兄,你我皆是修道之人,你该知道紫薇帝龙代表着什么。”
听到夜重光的话,木锦木头一样的脸色变了变,他万万没想到,师父和云师叔苦苦寻找了大半辈子的紫薇帝龙,竟是魔教的大魔头,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不对,凤非染是紫薇帝龙,云师叔岂会不知道,云师叔既然拿出了碧落丹出来,便是要至凤非染与死地,“重光,师兄虽然疼你,但紫薇帝龙之说岂能妄言。如果凤非染真是你口中的紫薇帝龙,那么云师叔怎会拿碧落丹给他吃。”
“……”夜重光无言以对。
看到夜重光这个样子,木锦心中了然,这个师弟一定是撒谎了,“算了,重光,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你有爱兄长的这份心也是可敬可佩的。”
木锦拍了拍夜重光的肩膀,以是安慰,大师兄风范尽显无疑,木锦看向慵懒的斜倚在大石头上的凤非染,身负重伤,却丝毫不见狼狈之色,一股敬佩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单单凭借这一点,木锦就相信,凤非染绝对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看在你是重光兄长的份儿上,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的话,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木锦,你有解碧落丹的方法是不是?”
浅凝听了当即眼睛一亮,一个箭步跳到木锦的面前,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木锦的衣袖,一双如烟雨江南般氤氲朦胧的明眸中夹着晶亮的神采,紧紧锁定木锦的脸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木锦跑了,就没有给师傅解毒的办法了。
“是啊是啊,大师兄你既然知道,就不防说说。”夜重光也一个劲儿的点头。
“上穷碧落下黄泉,碧落丹的解药只有黄泉水能解,活人自然是无法看到黄泉水的——”木锦缓缓道来。
“大师兄,你这不是废话嘛,只有死人才能看到黄泉水,而死人也不能到阳间来。”夜重光期待的面色一垮,他还以为大师兄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木锦眉头一凝,“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继续。”夜重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的挠了挠头,是他太心急了。
“而不夜花,又名彼岸花,彼岸花生于黄泉两畔,花开叶落,叶出花开,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而彼岸花在人间叫做不夜花,十年一开花,是稀世珍品,也是重武楼至宝。”
“十年啊!”
一听十年,夜重光的脸色一僵,十年一开花,九哥身上的毒,可以等十年吗?
当然不能。
这么说九哥只能死了?
想到这里,夜重光不由得悲从中来,他活了十几年,九哥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觉到有兄长的好的哥哥,和他想象中一样的哥哥,可是天意为何如此弄人!
“木锦言尽于此,告辞了。”
木锦的话音还未落,便拽着夜重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师父,那个不夜花——”
“小呆瓜,你怎么越活越回去,长宁是什么地方,那地方都是神棍,神棍说得话能信吗!”不待浅凝把话说完,凤非染就一个暴戾敲在浅凝头上,“你给为师记住了,下次再这样道听途说,尤其是信了神棍说得话,你可别怪为师心狠,把你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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