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哭二闹
“有没有争抢,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我……”尹素丽哑了一下,见尹萑之一脸失望的望着自己,慌忙的移开视线,一头撞进了舒氏的怀里,哭喊的道:“娘,我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了?难道是我自己想要落水的吗?还不是尹素萝害的,如今汪清城看也看了,抱也抱了,汪家的人都愿意接受我了,为何我自己的亲哥哥却要阻拦,若是我不嫁进汪家,要我如何做人,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不要把责任怪到别人的身上!”
“尹萑之,你给我闭嘴!你真想逼死你自己的亲妹妹吗?”见尹素丽都说要去寻死了,尹萑之还说这样的话,连忙抱紧了怀里死命要挣脱出去的尹素丽,怒瞪着尹萑之喝道。
尹萑之不说话了,面色憋得铁青,他不明白,分明是尹素丽做错了事,为何她还能这样不顾廉耻的固执己见,还有舒氏,他一直以为舒氏是个善良宽厚的人,所以她才让裕华公主进门,所以她才在裕华公主失踪后善待素萝,可是现在看来,他好像错了,此刻的母亲和妹妹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这样的疯狂,这样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这还是他的母亲,是他的妹妹,是他的亲人吗?
尹萑之说不出话来了,他终于明白素萝在门口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又能改变什么,难道真的能逼着妹妹去寻死,然后气死自己的母亲吗?他做不到,可是他的良心,他所受的教诲也容不得他在这里跟母亲和妹妹商议这门婚事,他觉得自己很无能,这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挫败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终冷冷的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连撞了人都没有发觉,脚步沉重又快速的出了舒氏的院子。
“哎,你没长……大哥?大哥你上哪去?”尹蘅之正要推门进来便被人撞了一下,刚要开口呵斥,才发现撞自己的人是尹萑之,叫了几声见他没搭理自己,这才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一抬头见舒氏和尹素丽正抱头痛哭,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才涩涩的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回来有好事要说吗?怎么都哭上了?该不会是谁死了吧?”
尹素丽正寻死觅活,听见尹蘅之这么一句更加恼火了,瞪着哭得血红的眼睛叫道:“滚!你给我滚!”
“尹素丽你怎么没大没小的,我是你二哥……”
“滚!滚出去!”尹蘅之话还没说完,舒氏就怒声喝道:“你大哥滚了,你也给我滚,生你们两个有什么用,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都给我滚,滚出去!”
尹蘅之是被舒氏派人找回来的,还以为真有什么好事,结果一回来被尹萑之撞了一下不说,还被母亲和妹妹指着鼻子骂,他觉得怨啊,他是招谁惹谁了?难不成把他叫回来,就是为了把他骂一顿骂?
平日很少生气的尹蘅之顿时也生气了,脸一黑,一甩袖子就转身走了出去,怒道:“走就走,又不是我自己要回来了,下次这种哭哭丧丧的事情别叫我回来,省的还让我挨骂!”说完,人已经下了台阶扬长而去。
“孽障,真是两个孽障!”舒氏气的直喘气。
“娘,我该怎么办啊!”尹素丽哭着问道。
舒氏深吸一口气,摸着尹素丽的头安慰道:“你放心,你哥哥说的那都是气话,等你嫁进汪家,他迟早会接受的。”
“我真的可以嫁进汪家吗?”尹素丽抬气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舒氏,见她坚定的点了点头,心里的那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她还真担心母亲会因为大哥而放弃她的婚事,幸好……幸好……
尹府在被这门婚事搅得不得安宁的时候,汪府却出奇的平静,这也得益于汪老夫人在府中的权威一直没有被磨灭,年氏虽然心里恨毒了尹府,却拿汪老夫人没有半点办法,再想挽回,也只得早早的就命人在大门口等着送客的汪林,想先说通了汪林,再让汪林却劝说汪老夫人。
年氏的这个想法汪老夫人自然清楚,却比年氏高了一招,直接命人去知会了汪林,往他送完了客人便去她的院子里。
汪林进老夫人的穹栖院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尹素丽落水的事情,也正想问问事情怎么样了,却听老夫人说了要改婚约的事情。
汪林是知道年氏不想与尹府结亲的,既然汪老夫人有了要退了与尹府二小姐婚事的意思,便也想直接退了尹府的亲,改聘别的小姐,一脸为难的道:“这怕是不妥吧,尹府那边……”
“有什么不好的,今儿个我也算是瞧出来了,尹府的二小姐是不稀罕嫁到咱们家来的,亏得咱们议论来议论去的,只当人家非咱们清城不嫁了,看来咱们还是高看了自己。况且今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尹府大小姐又对清城一片倾心,依我看,这事索性就这么定了算了,也免得节外生枝。”汪老夫人侧身坐在楠木做的罗汉川上,背后靠着姜黄色的方形靠枕,一手把玩着靠枕上暗红色的流苏,脸上还带着些惋惜,“若是我倒还真喜欢那尹府二小姐,只可惜啊……”
“母亲不过只见了那位小姐一面,为何这么说。”汪林有些意外,汪老夫人经历了汪府从落败到兴盛,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能让她夸赞的人却少之又少。
说道这个,汪老夫人却笑了起来,道:“你是没瞧见,那丫头机灵着呢,说话句句密不透风,就连你家那位也不是她的对手。”
“夫人与尹府二小姐吵起来了?”汪林惊的瞪大了眼睛。
汪老夫人撇了撇嘴道:“也怪你家那位太仗势欺人,以为使写手段便能把今日的事压下去,谁知尹府的两个小丫头也不是好欺负的,寻死觅活的哭到了我的面前,那二丫头说了,清城是抱也抱了,看也看了,人家大姐姐的名节都毁在他的手里了,他若是不娶,人家大姐姐往后可就没法活了……你说说,这若是换成了别家的姑娘,早就被你媳妇压的死死的了,哪里还敢跟她对着干,你媳妇怕也是没有想到,所以乱了阵脚,才被人几句话便顶住了。”
汪老夫人只说尹素丽和素萝厉害,却不说是自己也有定下这门婚事的意思,事实上若是她不松口,这件事怕也没有这么顺利。
汪老夫人有些得意,媳妇怎么说也还是媳妇,是斗不过她这个从媳妇熬成婆的老人家的。
汪林却觉得有些头大起来了,难怪方才他来穹栖院的时候,年氏身边的乔嬷嬷会在那等着,若不是汪老夫人一早传了话,这会子只怕他就被拖到年氏面前,说的,也是这件事了,汪林抬头看了汪老夫人一眼,抬手揉了揉额角,看来汪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成就这门婚事了,母亲的意愿他从来就不敢违抗,只是年氏那边,他又要费心哄着了。
京城从来不是一个能藏住事的地方,加之昨日汪府宴请的客人也不在少数,隔天汪府发生的事情便传得街知巷闻了。
只是版本却变成了素萝水性杨花,虽已定下了婚事,却四处招蜂引蝶,并与人私定了终生,为了顾全尹府的名声,又不想失了与汪府扯上关系的机会,故而故意陷害了自己的姐姐尹素丽和汪清城,造成落水一事,又在汪府撒泼耍赖,既退了与汪府的婚事,又要成全尹素丽和汪清城。
而汪府是仁义之家,汪清城救了尹素丽也是事实,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素萝的要求,并承诺选定黄道吉日便上门提亲,并顺道退了之前的亲事。
这样一来,素萝一下子成了京城的红人,上到皇宫内院,下到百姓饭桌,无不觉得她彪悍无理不守妇道不顾名节,又挖出她生母是南宇公主,且年幼失母,还与霍胤、尚从文等人来往甚密的事情来说嘴,传来传去,素萝就俨然是京城的一个异类,一个败坏风气,有辱门楣的妖女了。
“妖女?”这种事情往往都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素萝得知的时候,她“妖女”的这个名号已经传了有几日了,若不是秦可人到府里来看她,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又了这么响亮的一个名号,想了想还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小姐还笑的出来!这也不知道是谁传出这样的话,小姐还是一个姑娘家,婚事又退了,往后可要怎么办啊!”范妈妈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见素萝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范妈妈说的是!”秦可人也愁的一张小脸都皱成了苦瓜,嗔怪的刮了素萝一眼道:“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一门婚事你也舍得往外推,那汪家是什么样的门第,那汪清城又是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京城里有多少女子都想嫁给他……”
“你也想嫁?”
“我……”秦可人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素萝天外来的一句打断,脸登时一红,眼睛也瞪了起来,抬手就要去打素萝,“死丫头,人家可是在为你着急,你竟然还这样闹我,看我不打死你!”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就是问问吗?若是早知道你也喜欢汪清城,我就设计你嫁进汪家好了!”素萝一面躲着秦可人的追打,一面笑嘻嘻的说道。
“你还说!”秦可人气的头上都要冒烟了,可是又追不到有些功夫底子的素萝,倒是把自己累得够呛。
“两位小姐就别闹了!”范妈妈看素萝这个时候还能闹,头都大了一圈,忙示意霞青和霞兰赶紧拉着二人坐下,一脸心急的问道:“事情被传成这个样子,小姐到底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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