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民居,要怎么找到老家伙啊?”晋宵看着后边人忙进忙出,自己却只能干着急。
“陆蒙你跟我来,其他人准备,一炷香后出发。”世子下令,脸上却是难得的严肃。
晋宵讶然,世子这是有办法了?他不满地撅嘴,自己什么也不会,毫无存在感。
陆蒙跟随世子步履轻缓进了村,凌晨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人睡得最昏沉的时候。有的人家,还传出阵阵响亮的呼噜。
“从中间的民居向两边开始,仔细听屋内人的呼吸,哪个里面人最少而又有习武之人调整的气息,就是了。”世子淡淡道。
陆蒙一凛,接命而去。
陆蒙十余年与狼群生活,早已是猎犬一般的听觉嗅觉。世子认为,这根本难不倒他。
而大皇子生性谨慎,必定选择靠中间的民居休息,这样如若有情况两边都能发出讯号。至于为什么确定他会住在人最少的民居,还是因为他的谨慎。大学士必定和他同居一屋,而他绝对不会睡下只会打坐调息,如果选择在人多的民居,这可着实可疑。
半柱香后,陆蒙打了个手势。
“世子,有两间屋子可疑。一间目测三人,一人未眠两人深眠。另一间却有五人,呼吸很是混乱,似乎故意而为。”陆蒙皱眉,自己也是犹豫不决。
世子闻言颔首,细细推敲起来。他不能预估错,如果第一时间扑错了屋子,极有可能惊动谨慎的大皇子。
眼看一炷香时间很快要到,村外晋宵等人已在马上等待。世子垂着头思索,片刻后抬眸,状似无奈道:“以前小看了祁堂兄,这真真假假,可着实好玩。”
陆蒙不明白,反观世子一脸笃定,他一字一顿道:“莫非两间屋子都是陷阱?”
世子扶了一下额,一身单薄的绛紫色长袍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他长身玉立淡淡道:“真假难辨,按理说前者更符合,但是狡猾如他,未必不会以后者作障眼法。”
“那就是说是后者?”陆蒙追问。
“我能想到这层他怎么会想不到?如若他料定我如此推测,前者未必就不是真的!”世子摇头,面上却还是一派悠闲。
陆蒙皱眉,“您还是直说吧,绕得慌。”他只是个粗人,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世子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真亦假、假亦真,两间屋子,都不是。”
陆蒙哑然,半晌才愣愣道:“那您让我听墙角听了那么久?”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他脸非臊得不行。
世子横了他一眼,笑眯眯道:“总得确定下不是?既然挖了坑,不在坑边上跳一跳,非厚道之人。”
“去马厩把人揪出来。”世子甩袖,打算退出村子。
陆蒙一愣:“马厩?大皇子怎么可能睡马厩呢?!”
“没有大皇子,他金贵着呢。老顽固一定在马厩,八成刚才你和柯容不够仔细,别被那家伙趁黑跑回屋子,快去。”世子大步不回头,他才不会去马厩呢,多脏多臭啊。
大皇子素来谨慎多疑,哪怕明知已经甩开了自己,也不会放松片刻。他可以把对方的推理层层剖析,再步步反推。而自己如果也陷入这无穷无尽的推敲真假,怕是很长时间也绕不出来。
其实如果只有那么一间屋子符合自己最开始的推断,或许世子便不会犹豫就闯门了。但偏偏大皇子太过保险,以求万无一失下了两个套,反而因此让世子看出端倪。如果世子选择两边都扑击来个硬碰硬,那这个陷阱就没了用处,而据世子多年经验,大皇子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因为大皇子从不下无用之套。
所以这两个有嫌疑的屋子要能迷惑人,关键就在于它们两者根本都是假的。而最令人想不到的地方,只有马厩。
至于为什么世子认为里头只有大学士,很简单。第一,大皇子有洁癖,和他一样。第二,既然头一个陷阱造成大皇子和大学士一定共住一屋的认知,那真实就是,两人不在一块儿。
世子高坐马上,千里良驹性子暴躁,此刻却安静地像头羊。
陆蒙片刻便带来了一身马粪味儿的大学士。老头嘴里被塞了抹布,眼睛瞪得很大,不住地哼哼。
世子嫌弃地挥了挥手,佯装礼貌道:“大学士,祁堂兄真是失礼。您老放心,我司空翊绝对敬你。”
说罢不顾大学士愤怒的哼唧,转头对柯容道:“给留下的马下点药,其余人,撤。”
一队人马悄无声息,连马蹄落下的尘土都不曾飞溅。陆蒙把大学生丢在自己马上,嫌恶地皱了皱鼻子,想着素来自命清高的老头回去还不得好好参一本大皇子虐待下属啊。
这里刚结束一场没有硝烟的推理对抗,骏马遛遛往东衡国都赶。那厢“和亲公主”宋歌刚从鬼门关晃了一圈回来,又连夜被皇帝急召。
宋歌真的想仰天长啸,见完公主见皇后,见完皇后见皇帝,是要把一年没看过贵人的份儿都补上吗?
“你很大胆。”皇帝见着她第一句话,听不出喜怒。
宋歌仍旧跪着,她是在离开凤仪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带来了这里,大概皇后把自己大逆不道的言论转述给了皇帝?怎么在哪都有打小报告的。
“皇上恕罪,宋歌只是想留一条命。”她叩头,伏在地上不起身。
“你在凤仪殿所言,朕已耳闻,”皇帝沉声道,“心思深重,颇具远见。”
宋歌伏得更低:“奴婢不敢。”
皇帝来回踱步,沉重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宋歌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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