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璟要把桂圆放在人的脑袋上,这比起头顶苹果更难了许多,那自己要怎么做?叫个人把桂圆含在嘴里?天,想想还真有些紧张呢。
司空璟从他的目光里似乎看到了他的打算,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堂弟准备怎么做呢?”
司空翊皮笑肉不笑,将刚才心中所想道了个明白。在场的人几乎没合上过张大的嘴巴,有坐得近的开着帐子的小姐夫人,甚至“呀”的惊呼都能听得清楚。
一个头顶桂圆,一个口含桂圆,两相比较,无疑后者更危险更刺激更骇人些。
“好,”司空璟对司空翊这想法上的更胜一筹似乎并不在意,甚至频频点头表示好奇,眼中精光微闪淡笑道,“那就请人吧。”
这就是打算找倒霉的有可能丧命的宫女或奴才了吧……众人心中一阵叹息,本来吧,贵族子弟间的游戏,哪怕流血,流得也是低贱卑微之人的血。
赢了,满堂喝彩给上位者。
输了,尸体拖走,上位者继续笙歌莺舞。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所以当司空璟这句话出口,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齐齐打了个寒颤。
司空翊转头,瞥见司空璟身后的袭城冷眼相对,他耸肩,想必司空璟不会挑袭城的,就像自己不会去找晋宵来一样,他已经打算好随便挑个看起来比较镇定不会临阵乱了方寸影响他发挥的太监,其实只要不出意外,他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
虽然说对于司空璟的“游戏”有些抵触,但他也是习惯血腥残暴的人,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流血事件,其实不怎么在意。
他刚抬起手指,指尖还未对准那个属于为数不多几个里头不会缩着肩膀瑟瑟发抖的小少年,一身清淡装扮站在司空祁身后。司空翊没看清他的脸,不过想必是司空祁带来的人,看着有些胆小但还算镇定。
选他无外乎两个原因。
其一,他比那群太监心态好很多,没有那满脸的恐惧与退缩。
其二,比较重要,他是司空祁的人,就算误伤了自己也不会有太多自责内疚,反而会心情舒畅好多吧。
这样一思量,一句“就是他了”还未出口,司空璟却猛然止住了他的话头,在司空翊不满又诧异的眼光下温润询问:“不介意我先挑人吧?”
难道还能说介意?司空翊翻了个白眼,无可无不可地挑了下眉头。
然后下一刻,他看到司空璟突然放大的微笑,甚至带着一丝得意与……幸灾乐祸?司空翊瞬间心跳快了一拍,也不知是直觉还是其他,总觉得不该让他先说。
直觉有时候是极准的,所以司空翊刚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瞬立刻就要阻止司空璟说话。
可已经晚了。
司空璟回头,束起的长发正好随风飞卷,他眉眼淡淡,话锋却极其凌厉。
“幽然,请太子妃。”
“啊——”连皇帝都是一声惊骇的高呼,如果没有因为年龄渐长而耳背的话,他是不是听到司空璟对着苏子卿的贴身侍婢,说了刚才那句话?
请太子妃?司空璟要让自己的太子妃来顶着一粒小小的桂圆?!幸好作为太医院院使的苏丙山没有参加狩猎,否则估计当场便要昏厥!
惊呼之后是长久的寂静,直到一个女子细弱飘渺但坚定不移的嗓音:“幽然,起帐。”
司空翊眉头突突的跳,不为司空璟的大胆,不为苏子卿的配合,只是因为司空璟这样做,就是要把自己逼到绝路!
既然刚才的比试内容自己更胜了一筹,那么请人这个环节稍逊些许就不大好了。
而太子殿下请太子妃,自己如果要做到比他更好,是不是意味着,身为世子的他,要请世子妃来含着那小桂圆,然后自己搭箭拉弦,往她喉管射?
司空翊望着宋歌那顶遮得严严实实的帐子,拳心出了汗。
“不知堂弟要请谁来配合呢?”司空璟笑意盈盈,仿佛他说的只是“天气真好”或者“敬你一杯”这样友善的话题,而不是关系到生命安危的可怕抉择。
他或许只是在逼着司空翊将宋歌推到风口浪尖,也可能仅仅想把压力加在司空翊身上而并非让他做出自己希望的那一个选择,因为众人已经从适才的惊惧中脱离,转而以或玩味或好笑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盯着司空翊看。
舆论,比逼迫更关键。
司空璟笑,余光瞥见苏子卿步履轻轻踱到了自己身侧,她的脸色永远是苍白无血的,瘦弱纤瘦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他抬手握住她不着丹蔻的五指,很容易感受到苏子卿那拼命抑制却无法停止的颤抖。
司空璟捏捏她的指尖,用明明极淡但众人大部分还是能听得清的声音宠溺道:“别担心,我不会伤你,也舍不得伤你。”语气充满了关怀与抚慰,似乎传言里的伉俪情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司空翊冷眼瞧着,果然听到旁边有两个年轻的世家子弟喃喃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可真好……”
司空翊恨不得一箭就把那人脑袋给射下来!好?好的话就不会主动把自己的女人推出来,只为给一个完全没有竞争欲望的堂弟阴一把!像他,就算对自己的骑射再自信,也不会愿意把媳妇儿往一点点危险上赶。
苏子卿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细弱如蝇到若是不屏住呼吸去仔细听,它很快就会飘散掉。但她的语调又是坚定的,亦如她先前推开侍婢幽然的动作,果断而决然。苏子卿勉强回以司空璟一个惨淡的笑,气息淡淡道:“子卿总是信殿下的。”
是啊,三年了,自己信了他三年,估计到死,都宁愿选择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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