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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使臣1

  当日,她说自己为求达到目的,不顾一切。

  想来,也是。

  为了铲除梁逍,自己不惜利用到当日与她的关系,虽然自己有把握能救她,可她多次身陷险境,如何不是自己所造成的?为了得到她,自己不惜发动三国之战,面对老幼妇孺,自己依然冷笑着屠城。

  曾听说她的一句话:“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当时,他只觉得她妇人之仁。天下是君主的天下,无上地位的君主何必惧怕那些蚁民?

  如今登基了。每日处理的都是天下苍生的安居乐业,解决的都是巩固皇权的繁荣昌盛。他渐渐开始有点明白,她所言非虚。她为何如此爱惜天下子民。

  只因,水当真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很想对她说:凝儿,我原来从不懂你。可是现在,我开始懂了。

  若早些能明白,他是否不会失去她?

  可如今,他见到的是一直冷笑的梁逍,无论怎么问,梁逍都不肯说半个字。

  他心里越来越颤抖。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说,她当真因为自己而死了?

  可皇后若是死了,不是要发国丧吗?

  梁逍的反应,也应该只是故意的吧?

  凝儿,若时间可以重来,你还会爱上我这个万恶不赦的人么?

  楚瑜从未试过的颤抖声音,梁逍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楚瑜对她的情,他何尝不明白?

  即便是当日,他也早见过楚瑜眼中那绝无仅有的醺醉。

  见楚瑜当日答应签订和约,他便肯定对方事后定会因为放心不下她,而亲自来到俞国皇宫。

  只因那日,她满身血迹的情形,即便他们这些见惯沙场杀戮的人,也觉得胆战心惊。更何况,她是楚瑜心上的人?

  但此刻,明白是一回事。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他们,重重的恨,却是另一回事。

  丧子之痛,夺妻之恨,难道可以轻松就了结吗?

  应韵蓉的头颅已经安放于匣中。可是,他心里滔天的痛和愤怒却无法平息。

  虽楚瑜确不知情,但若不是他勾结应韵蓉在先,阿清如何会有今日之祸?如今,阿清睡在房中,什么时候才清醒,都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梁逍看着眼前这张虽是飘逸如仙的脸,心里恨不得啖其肉以报其仇。

  只是,这和约却是阿清用性命换来的。

  为了她的心,他自然不能这样任性。

  梁逍正要举起朱砂笔,却听到门外禀报道:“启禀皇上,殿外有使臣求见。”

  不仅楚瑜蓦地一惊,连梁逍也是讶异。

  如今三国之战刚才平息,哪国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过来出使?

  梁逍眉头一扬,小麟便在后宣道:“宣见!”

  厚重的殿门打开,只见一个使臣缓步走入。来到了到了殿中央,他跪下朗声对梁逍道:“闵国使臣陈轻见过乾嘉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闵国使臣?

  梁逍与楚瑜心里不由得都顿了一顿。

  梁逍惊的是,师尊刚答应了自己会过去亲见莫然,让他过来帮忙诊断一下苏清雨的病,可没想到,闵国使臣就已经来到了。

  可见莫然对苏清雨之心。

  楚瑜则是满心滋味都说不出来。苏清雨两日前受伤的事,看来莫然早已得知。以他对苏清雨的心,定是立刻就让使臣出发。不然使臣肯定在短时间内无法到达。

  二人虽各自心情不同,可互相交换的眼神中,却有一点都是相同的。

  梁逍笑了笑,抬手让使臣起来,道:“俞闵两国素来交好。不知道你们皇上这次可有何事?”

  “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皇上听说了一个新奇的方子,让臣带来给陛下瞧瞧。”说着,使臣就双手呈上一个明黄卷轴。

  小麟立刻接过,呈给梁逍。

  梁逍倒也不打开,却微笑问楚瑜:“和约,朕还未认真细读。但想来陛下也路途劳累了。要不,陛下先到行宫歇下,等明日朕亲去行宫与陛下商谈可好?”

  楚瑜自然知道梁逍不想见到自己,若不是顾忌着天下舆论,他早已像往日那样“招呼”自己了。

  可若白来一次,没有亲耳听到苏清雨的消息,他却也有些不甘心。

  不动声色地,他点头笑着道:“也好。那就有劳陛下安排一下。朕明日专候陛下过来。”说着,他便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接到了梁逍的眼色,梁逸忙走去,道:“请陛下随臣来。”说着,便由他带路,将楚瑜引走了。

  楚瑜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待他身影消失在门外以后,梁逍回头对小麟打了个眼色。小麟会意,忙朝殿后走去。

  一下子,殿中便只剩了梁逍与那闵国使臣。

  见人一下子都走光了,使臣便抬头朝梁逍笑道:“皇上说陛下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一见,实在让于旸佩服之至!”

  梁逍暖暖一笑道:“你便是于旸?说来也要多谢你那日为绿玉通知楚瑜。”

  于旸忙叩首:“臣不敢!臣姐一家曾受倾国知县大恩,臣只是代姐谢过倾国知县。犬马之劳,何敢言谢!”

  梁逍挑眉笑了,仿佛有些感慨:“所以朕常说,皇后的人面倒比朕还要广。每到一处,竟都能遇上被她救过的人。”

  于旸再次叩首,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心系万民,自有上天保佑。想来,这也是种善因得善果的缘故吧!”

  梁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眼前只觉得浮动着那倾国的脸,可如水明眸竟是紧闭的。

  鼻尖不由得一酸,他忙打开手中卷轴,低头看去。

  打开卷轴,他的动作顿了一顿。

  那轴中,竟是空白。

  定睛看着卷轴,凝神沉思一会儿,他抬起头对于旸说:“你们皇上到京城了。”

  这句话,明显的是肯定语气。

  “陛下英明!”于旸点头,心里却实在佩服,乾嘉帝竟会这么快就猜透了这空白卷轴里的含义。想当日皇上将这卷轴交给自己时并没有卷起,自己也曾问过皇上,可需要对乾嘉帝说什么。可是皇上却淡然说,他自会明白。

  世人都说乾嘉帝其实并非如往日所传那般无能昏庸,他一直都心存怀疑,只因陵王那逍遥王爷的名号,可是他认了第二,便没有人敢认第一的。

  可如今,见他连续轻松破解了永昌帝留下的哑谜,他实在心服口服。

  如此年轻,却如此惊采绝艳,加上近日在天下流传的关于他的各种才能和事迹。难怪连倾国知县都钟情于他。

  梁逍笑了,于旸不由得呆了一下。

  虽然同是男子,可乾嘉帝的笑,显然比皇上的笑,来得要明朗而纯粹得多。

  乾嘉帝的笑,让他想起唯一一次见过倾国知县。

  彼时,她在明县县衙审理他姐夫被诬告的案子。结案时,身着深蓝色官服的倾国知县走下堂来,笑着扶起了跪下谢恩的姐姐和姐夫。

  她的笑,也是这样的,明朗而纯粹。

  因为机缘,他去到了永昌帝身边,可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个笑。

  这二人,看似一个邪魅深沉,一个清冷温润,但其实骨子里,竟是如此相同。

  梁逍满腹心事,何曾顾得上发现于旸心里诸多的想法。见于旸低头不语,他淡淡一笑,道:“于旸,天色也不早了。朕也要歇息了。你先回去吧!”

  于旸听懂了他的意思,再次叩首,便随着内侍的脚步转身离开。

  是夜。梁逍自然回到鹫羽殿。

  推门走入,莹莹烛光在桌上摇曳,满室昏黄。

  一个身影轻轻拧着锦帕,拧落的水滴回银盆中,清脆得就像打在屋檐上的雨声,更像打在心上的泪。

  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人回身下拜:“觉茗见过皇上。”

  梁逍只觉满身疲惫,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一种无力感忽然就这样充满了心间。

  他不愿多说什么,只是随意抬手。忽然心里一动,墨眸看向床上那苍白的脸庞,话却是对觉茗说的:“你可好了?”

  听小麟说,这丫头发了誓从今只愿服侍苏清雨到老,倒真的可惜了。

  “回皇上话。觉茗只愿姑娘大好。”觉茗声音里分明带了哭声。

  点了点头,梁逍不再说什么,只是快步走向床边。

  见他心情不好,觉茗自然理解,便也默默拉上房门退下。

  看着那双依然紧闭着的眸,梁逍彷如被什么堵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几乎无法顺利。

  室内只是一片静谧。

  他只觉得身心俱疲,直接便脱衣上了床,陪在她身侧。

  看向那张沉睡的脸。五官依旧精致倾城,肌肤也一如往常的吹弹可破。只是那双如水如星的眸,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睁开?

  转身看向天花板,他忽然笑了:“为了你,他俩都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国之战打到我们皇宫来了。”

  他没有介意她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反正那时在清濡山庄,他也早习惯对着沉默的她,日日说话。

  “不过,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他呵呵笑着,像往日说笑一般。

  他忽然坐了起来,对窗笑道:“师兄,我说的可对?”

  只听一个冷漠淡然的声音回答道:“换了是我,也不会让的。”

  话音刚落,便见窗户打开,莫然挺拔昂藏的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

  梁逍翻身下来,慵懒的样子简直像刚睡醒般,丝毫没有避忌莫然锐利的眼神。

  看见他这般自然地从她的床上下来,虽然此刻她已是陷入昏迷,可莫然心依然很痛。

  下意识地,他别过脸看向那闪耀着无数星子的天际。

  师尊一向都疼梁逍,这是他知道的。

  但他没想到为了三国之战,师尊与凌霄子竟合谋瞒住梁逍,将她带回了药谷。

  更没想到的是,她所做的一切竟都为了梁逍和天下,不论是留在药谷,还是回宫。

  经历了这么多,他若还看不清她对梁逍的情,便枉为人了。

  “那日,我收到师尊飞鸽传书,来看看要不要帮忙。”

  听了他的话,梁逍淡淡笑了。莫然的心,他何尝不懂。但他也明白,这一层窗户纸不捅破,大家便都可以继续打着哑谜,若捅破了,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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